門外的丫鬟和決明、三七等人聽了皆是面面相覷, 沒人敢進去勸說, 大家只將主子丟到窗外的耳墜子給撿走理了。

來靈州一個多月了, 裴元嗣第一次一個人坐在房里用完了午膳。

他面沉如水地回了室，躺回床上后心逐漸恢復平靜，翻的時候閉著眼睛聞到一淡淡的清香, 他睜開眼, 面無表地從手肘下面扯出一條水的輕紗抹。

今天中午的枕頭也不知怎麼回事得慌, 裴元嗣煩躁地把枕頭掀開，枕下藏著各式各樣的花釵、耳鐺、絹花，甚至還有一把姑娘家用的小靶鏡，鏡子里面倒映出男人黑如鍋底灰的一張俊臉。

裴元嗣把小靶鏡塞回枕下，著頭頂的承塵，忽然發現他一貫喜掛的帳子從暗青、墨綠之類的變了孩子才會用的那種水的蔥綠，就連上蓋的錦被也是用金銀二線做的一床煙霞合歡鴛鴦大蓋被，而他直到現在才察覺出來。

丁嬤嬤死后阿縈夜里總是做噩夢，他心之下就默許一直和他住在一起，不知不覺都這麼久過去了，他從一開始只逢五、逢十的日子也變了只要沒來小日子每天晚上兩人都會在帳子里試上好幾回。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裴元嗣陷了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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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阿縈只是耍耍小孩的子，沒想到阿縈說不理裴元嗣還有骨氣，當天晚上倒是又回了房間，照舊和他一道用飯，兩人夜里也睡一張床上，但更這種事就了三七手上的活計。

第二天、第三天，依舊如此，裴元嗣絕不會是主求和的男人，到第三天晚上的時候，阿縈像是后悔了，晚上睡覺前拉拉他的袖，紅著眼睛想和他說話，裴元嗣沒有放任自己心，冷著臉轉自己了服躺到床上。

再說趙炳安那日從后院溜之大吉以后，隔日裴元嗣就讓決明從靈州的花樓里把這豎子給提溜到了自己的眼跟前臭罵一頓。

丫鬟可是把趙炳安那天說給阿縈的話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他了，裴元嗣對著趙炳安就連踹了三腳，把趙炳安踹得捂著屁直嗷嗷，連連保證日后再也不敢到阿縈面前去嚼舌了，回去躺在床上三天都下不來。

沒幾天決明就告訴裴元嗣，說趙炳安的小廝告他主子要收拾包袱跑回京城。

趙炳安時生母早逝，舅舅平江伯再娶后更偏繼室生的二表弟，不免對長子多有冷落，這也是趙炳安從小十分叛逆的原因，裴元嗣面上再嫌棄也不可能放心他獨自一人回京城。

且王淵和高遂是否真有謀反之心他尚不能完全下定論，此時要是趙炳安跑了，萬一這兩人真有不臣之心，豈不是誤以為他裴元嗣是了個親信跑回來京城向嘉帝告狀，一旦狗急跳墻事態的發展就不他控制了。

裴元嗣立刻以都督府遇著盜賊為由親自出門去捉這豎子，后來人是拿回來了，幸好趙炳安還沒跑多遠，又遇上康察臺上門拜訪。

康察臺這次卻不是來求裴元嗣換妾的，他上次回去之后約察覺到自己似乎說錯話得罪了裴大都督，但又不知是哪里說錯了，這才想著帶著賠禮上門道歉，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巧的是裴元嗣當時正有趙炳安要收拾，冷著臉讓康察臺有事以后再說就走了。

康察臺騎馬回去的路上遇見了王淵，心中苦惱，一腦地就把事跟直筒倒豆子似的都告訴了王淵。

“你跟裴都督都說了什麼？”王淵問，按理說裴元嗣雖然為人嚴肅治軍極嚴，但他待下屬還是不錯的，康察臺是個契人，他沒腦子裴元嗣又不是第一回 不知道，理應不會跟他一般見識才對。

康察臺說道：“我說要是裴大人肯把他那小妾換給我，我就讓那位小姐做正房，以后一定好好待，我那個小妾生得大大屁，又高又壯實，我聽說你們周人都看重自己的子嗣，就說這人好生養，床上功夫也好，保管伺候得裴大人舒舒服服，要是他不滿意……”

“你闖大禍了康將軍！”王淵嘆道：“康將軍啊，咱們這位裴都督本不好，你把自己最漂亮的小妾送給他十個都不管用！”

“這話可怎麼說？”康察臺大驚失。

王淵左右看看，計上心來，拉著康察臺回了自己府上。

“實話告訴你，裴都督潔自好，婚三年才納了這麼一妾，你道他為何納妾？是因他原配夫人多年無孕，為求得一子才將自己娘家的庶妹送給了裴都督。”

“你問裴都督要人，那子可是裴都督夫人的妹妹，裴都督要是把給了你，回去該怎麼和自己的夫人代？”

“再者，你那人你說好生養，裴都督多年無子，納了這妾看著肚子也不像是有靜的，否則怎麼會大老遠地來巡邊還把帶過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你這麼說可是打了裴都督的臉，裴都督惱怒，豈能再愿見你！”

“康將軍，我看你是要倒大霉了，這裴都督可是咱們陛下的親侄子，得罪了他有你好的，我看你還是趕上門負荊請罪去賠禮道歉罷，若不然……”

“不然什麼？”康察臺急道：“剛剛我就是去找了裴大人，裴大人本不想見我，看我一眼就走了，王大人，你教教我該怎麼啊！”

王淵同地看著他道：“如此，請恕我無能為力，康將軍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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