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明從小就跟在裴元嗣的邊,比起稍顯圓的三七,辦起事來既穩重又妥帖,這也是裴元嗣看重他,時常把他帶在邊的原因。
一向聰明的決明這次卻辦了件蠢事,還挨了大爺的罵,他自己也懊惱不已。
眼看著大爺走遠了,三七才從一邊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安似的拍拍老朋友的肩。
兩人無聲地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想道:唉,以后見了這位縈姨娘,還是放尊敬些吧,畢竟——
誰知道以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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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縈喝了藥,臨近晌午時才悠悠轉醒。
子像是被包裹在火爐里一樣燥熱,后背都冒出了一層黏膩的汗。艱難地大口呼吸著,想一,子卻被人摟著一不能。
睜開眼,眼前是男人一張極富男子氣概的臉,濃茂的眉,英的鼻,下略厚,是健康的小麥,睫卻又細又長,落下來像兩把張開的小扇子,漂亮得像個孩子……
阿縈想到了兒綏綏,心中一陣惆悵。
昭哥兒眉眼隨,兒的長相則隨了他,沈明淑不喜歡兒,但也不肯把兒給養,綏綏一出生就被抱走。
兒子至還曾養在膝下半年……沒有機會與綏綏做一對真正的母。
裴元嗣醒來時,阿縈委委屈屈地著他,眼眶紅紅,腮邊兩行淺淺的淚痕。
他抿了抿,的臉,問:“疼嗎?”
“疼!”
阿縈嗚咽著躲進他的懷里,委屈又天真地問:“大爺,我從來沒有害過一個人,為什麼他們要殺我?我好疼,好難……”
裴元嗣落在阿縈長發上的大手一頓。
他把阿縈留在靈州,就是把阿縈當了靶子,昨日他回城,王淵和高遂自知事跡敗,帶上私兵準備抓走阿縈泄憤,倘若決明沒有及時帶走,倘若他趕來時阿縈已經被王高二人俘獲,一個弱子在軍之中會遭遇什麼,可想而知。
他沒有辦法,對,唯有虧欠與愧疚。
“我已將傷你那人繩之以法,不日他將斬首示眾,你沒有任何錯,也不必自責。”
這兵該死,但阿縈是因為救紫蘇的傷,裴元嗣必然也要罰紫蘇。
“至于那個丫鬟,護主不力,我命人發賣了。”
他沒什麼地說道。
“哪個丫鬟?!”
阿縈錯愕地抬起頭,作太用力牽了傷口,疼得小臉都皺了起來。
裴元嗣瞪了阿縈一眼,抬手摁住的左臂,他之所以抱著阿縈就是怕到傷口,用不容置疑的語氣斥道:“你還有閑心管,好好養傷,賣到哪里去你不用管!”
裴元嗣位高權重多年,積威甚深,即使閉著也不怒自威,平常除了皇帝哪有幾人敢反駁他。
本以為阿縈就該乖乖聽話了,誰知阿縈卻搖了搖頭,輕聲道:“大爺不該罰紫蘇,這件事,紫蘇并沒有錯。”
裴元嗣皺眉,剛要開口便聽阿縈又道:“大爺,先前在常山遇到山匪,紫蘇還推開我救了我一命,如果不是因為,今日我還不知如何呢,救我一命,昨夜我理應也救一次,您就不要責罰了,好不好?”
裴元嗣不贊同道:“是奴才,救你這個主子才是應當,便是自己沒命也要護你周全,你說的都是什麼歪理?”
“我剛來國公府的時候,人生地不,紫蘇姐姐溫耐心,對我真的很好,從來沒有因為我的出嘲笑過我,我很激,我相信救我時,并非因為我是主子才出手相救,所以我救之時,也并沒有因為我是主子而袖手旁觀。”
“大爺,您說我說的對麼?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繞過一次,好不好?”
著聲撒,上還因為他了傷,裴元嗣招架不住,就沒見過這麼傻的,只能妥協道:“好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罰一年月例。”
阿縈這才笑逐開,歡喜地道:“大爺您對我真好,其實我一點都不后悔救,用我手臂一道傷換一條命,這買賣多劃算呀!”
“而且您看我傷的是左手手臂,上次您也傷了這個地方,我們兩個傷的地方一樣,您說這是不是特有緣呢?”
裴元嗣不懂怎麼能聯想到這一方面,屈指彈了一記傻樂的阿縈的額頭,糾正道:“你這湊巧,整天瞎想些什麼。”
“這就是。”
阿縈小小聲道。
看著他,四目相對,阿縈忽然臉龐不可抑制地飛紅,躲閃地垂下了眼兒。
這又不是在辦事,臉紅什麼?
裴元嗣不明白阿縈表出的小兒心思,疑地看了眼,也沒那閑心去想。了傷,他昨天奔波了一整天也很累,閉上眼很快又沉沉睡過去了。
本想就此破這層窗戶紙的阿縈等了半天聽到的卻是男人重的呼吸聲。
阿縈:“……”
阿縈無比郁悶地從男人懷里爬出來,盯著裴元嗣的俊臉暗暗想道:白瞎他這張臉了,剛剛表現得都那麼明顯了,他竟然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作者有話說:
紫蘇是好的哈,不會在靈州待太久,回去還有的斗呢
第31章
原本以為高遂能招認些什麼, 但沒想到當夜高遂就畏罪自盡在了提刑按察使司的大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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