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口的一群人，簇擁著陸厭，一起往校園里走。

 姜南浩在路邊站了會兒，直至看不到人影后，才扭頭去跟自家姐姐說話，但他卻沒看到人影。

 一回頭，發現人站在自己后時，頓時樂了，沒心沒肺道:“姐，你跟我躲貓貓呢？”

 程歲已經平復好緒，淺笑著搖頭，繼續邁步前行道:“我們去教室吧……”

 姜南浩臉上的表猛的變了，他有些擔憂碎碎念:“完了完了，遲到了，姐，你等會兒可得幫我找個借口，就說我扶老人過馬路做善事了……”

 “你怎麼還用小學生的借口？”程歲對自己這個便宜弟弟很是無奈。

 姜南浩忙湊過去說:“因為班里有個我喜歡的生啊……我不能給不好的印象，喜歡學習好的……”

 程歲目視前方長街，笑著點頭:“好……聽你的。”

 二人一起走進教學樓，按照慣例，姜南浩會先把程歲送到的教室，再去自己的教室。

 但今天況特殊，因為大一學的課程幾乎都是必學公共課，程歲與姜南浩的高數撞在了一起，便一同進教室，坐在倒數第二排。

 階梯教室，旁邊是落地窗，只要轉頭，就能清晰看見校園的景。

 其中，陸厭那群人正站在科教前聊天。

 雖然離得遠看不清的表，但班級里也有不同學，側首盯著外面看，同時竊竊私語。

 程歲離窗戶近，其他人說什麼，都能聽得見。

 “三十三歲的鉆石王老五，多金又帥氣，媽的，咋啥好事都落在他頭上了？”

 “你一看就是海港市外地的。”

 “啊？怎麼說？”

 “三年前，海港市的報紙上快登瘋了一條新聞……說的就是這個陸厭……”

 程歲握筆的手下意識收，強迫自己不去聽，可那位同學的聲音，仍然清晰溜進的耳里，怎麼也避不開……

 “這個陸厭原本是要和張家聯姻的，但他中途逃婚了，好像是因為前友死了，所以那個婚就沒結……”

 “前友？陸厭很喜歡他的那個前友嗎？”

 “這我也不清楚，只知道當初新聞傳的沸沸揚揚，什麼說法都有……但我偶然刷到過前友的照片……和……”

 “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同學的聲音離得更近了，因為看向了程歲，試探著開口:“和南潯有些像……”

 其他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坐在旁邊的姜南浩就先炸了。

 他一臉憤怒道:“呸呸呸！瞎說什麼呢！我姐是我姐，怎麼可能是那個陸厭的前友？像也不像，肯定是你看錯了……”

 同學立刻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南潯，是我看錯了……你別誤會，我沒有詛咒你的意思。”

 程歲笑著搖頭:“沒關系的，我不介意。”

 同學面愧疚，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姜南浩冷哼一聲，歪頭往窗外那群人上看，不嘀咕道:“有錢有算什麼？我家里也不差錢啊，這個陸厭算什麼？我以后的姐夫比他好一萬倍！”

 程歲聽得忍不住笑，手，去拽姜南浩的袖:“好了好了，你說的都對，快聽課……”

 下課鈴響起，程歲起去廁所。

 姜南浩本想跟著，他打算在外面守著，但被程歲拒絕了。

 雖然昏睡了十多年，除了走路久了有些抖外，沒有任何其他的不適，這比以前重病時好上很多。

 所以，其實不需要姜南浩一直照顧。

 程歲拒絕姜南浩的跟著請求后，獨自起，往外走。

 走廊盡頭，廁里已經排起長龍。

 程歲站在后面，偏頭往窗外看。

 如今的一切，還是讓覺得有些不真實。

 居然真的還活生生站在海港市……

 手旁邊的瓷磚，是涼的，的，真實，這讓懸著的心放下了些。

 四分鐘后，程歲從廁所里走出來，可頭上的發帶卻不小心被路過的同學弄掉了。

 發帶掉落在地板上，及腰的長發瞬間鋪散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

 程歲彎腰，手去撿……

 走廊的窗戶開著，夏季的風吹得足，把那輕飄飄的發帶，從眼前的第一塊地板上，往第三塊地板上吹……

 程歲彎腰，保持俯的姿勢，手向前……

 發帶墜地，被一只地锃亮的黑皮鞋不小心踩到。

 對方率先撿起，出骨節修長的手指，輕輕拍了拍上面的灰，遞過來:“抱歉，不小心踩到了你的發帶……”

 程歲下意識手去接，剛要回“沒關系”時，嗓子像是被什麼堵住，說不出一個字。

 如今校園里，穿價值好幾萬塊皮鞋的男人，聲音又那麼悉的男人，只有一個……

 程歲突然不敢再抬頭，也不敢再說話。

 保持低頭的姿勢，任由發遮蓋許臉龐，可雙眸卻因始終盯著地板的姿勢，變得發發脹……

 又或許，本原因是，他離自己太近了。

 “同學？”陸厭出聲提醒。

 眼前這位同學的模樣，他并不能看清楚，他也毫無興趣，甚至說話時，語氣也只是出于踩到對方發帶的許愧疚。

 更多的是冷淡和疏離。

 就在這時，窗外又吹進來一陣風……

 吹開了程歲頰邊的長發，讓的整張臉清晰映在陸厭眼前。

 上課鈴聲響起……

 走廊里再沒有其他人。

 陸厭整個人僵在原地，失了適才的冷靜從容，他微微張，結滾，艱難啞聲試探:“歲……歲？”

 他的手指松了力道，發帶從他手心搖搖墜落在地，又被風吹遠……

 程歲在聽到那個悉又陌生的名字時，左心口止不住的痛，的眼前漸漸浮起霧氣。

 同時，陸厭曾對說的那些殘忍的話，以及家門口的那張紅請柬，也將過往的痛苦全部帶來。

 旁邊教室的門被人突然推開，發出“嘎吱”聲響，打破了僵局。

 程歲側首去看，見到姜南浩后，緩緩眨了眨眼，奔走的緒收起。

 起，看著面前的陸厭，用盡畢生演技，淡然開口。

 “抱歉，您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