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超在六樓,品店在三樓,兩人邊走邊閑逛,江寶瓷沒什麼購的興致,倒是賀京準拽著買了不東西。
江寶瓷對他在某個方面的品味忍無可忍,十分抗拒跟他一起走裝店。
“我發現了,”淡定不了,“你對裝的審就兩點,一是裹的嚴實,二是貴的,用一個字概括,丑的。”
賀京準默了默:“兩個字。”
“......”江寶瓷想逃,“我不缺服,不需要。”
賀京準扣住手,一一松的:“花同樣的錢,買塊布料多的,賺了。”
江寶瓷黑人臉。
拒絕、堅決拒絕跟他一起買裝。
“我們現在來玩個游戲。”平靜道。
“嗯。”
江寶瓷:“你像以前那樣,保持高冷,我來追你。”
“......”賀京準輕咳,“好。”
兩人往商超走。
五分鐘后。
賀京準停在原地,不愿走了,語調荒謬:“你追了?”
江寶瓷面無表:“你是高冷人設,請別破壞規則。”
“......”賀京準繃著臉,知道自己上當了,“你也沒追,同樣破壞規則。”
“我追了。”
“我沒發現。”
“那是你的問題。”
“......”
賀京準氣到差點踉蹌。
商場人多,他不喜歡跟陌生人有肢接,邊走邊注意避讓,還要被氣到頭腦暈脹。
-
江寶瓷盯著購清單上的用品,里咕噥哪用得了這麼多東西,堅果都列了十幾種。
賀京準把清單走:“我跟外婆說,咱們在潤都過年三十。”
江寶瓷有點酸:“這肯定不是因為你,這是因為我喜歡吃。”
“......”賀京準余瞥,“哦。”
被他含沙影的眼神激到,江寶瓷強調:“你是客人,只有來客了,我外婆才會這麼正式。”
賀京準:“我每天在廚房幫外婆做菜,你在外面玩狗打游戲,咱倆誰是客人。”
明明像客人。
“那你多吃點,”江寶瓷沒好氣,“把你肚子搞大。”
“......”
這話,怎麼。
黃黃的。
還沒進超市門,像是剛反應過來,江寶瓷手搭在推車上,抬頭:“不能在潤都過吧?”
賀京準:“怎麼不能?”
“上年你不在,”江寶瓷說,“我都被罰跪祠堂了,今年...”
賀京準似乎滯了瞬,手掌猝然蓋住的:“罰跪?”
“跪就跪了,”江寶瓷不冷不熱,“但他們都沒給我紅包,我嚴重懷疑他們就是想逃我的新婦紅包,除了你,居然沒有一位長輩給我發!”
說出去都要讓人恥笑。
晉城年三十的夜,江寶瓷被罰跪在祠堂,只有賀老太太托管家送了盤炸響鈴和紅包過來。
賀京準嚨啞了啞,遲遲發不出聲音。
上年他被笑瞇瞇的一句“我家的事用不著老板心,我外婆我自己會時間陪的”給氣出了賀家,連著幾天都沒敢回,生怕不知哪一刻又冒出這種誅他心的話。
可不該的。
是他把江寶瓷帶進了賀家。
不管怎樣,都不該把一個人扔在賀家的。
他明知賀家這些人不好相與。
而江寶瓷從沒跟他抱怨,只有在窩囊氣急眼的時候會跟他要神損失費,小小的發泄一下。
喧嘩熱鬧的背景音下,江寶瓷催促他快點,賀京準仿佛凍住,懨懨地定在原地。
就在這時,賀京準手機響了。
見他整個人又呆又愣,江寶瓷沒耐心,手進他大兜掏出手機,掃了眼來電是個晉城本地的陌生號。
“接啊。”催道。
賀京準眼睫很輕很輕地了下:“你接。”
“......”江寶瓷里嘀咕他有病,點了接通,聲音外擴。
手機里迅速傳來蘭黛驚慌的聲音:“阿準哥,我姐不見了!”
賀京準眼簾垂下,與江寶瓷互視。
“、看見了宋太太跪在廣場上說的話,傷心的幾天沒吃飯,”蘭黛磕磕絆絆,“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今天我媽讓我陪出來散心,一轉眼就不見了,電話也打不通...”
江寶瓷挑眉,覺得這事有意思了。
這些人是憑什麼確定蘭妝一心一意傾慕賀京準的?
哪怕他親口解釋,那些人也像是捂住耳朵,擺出一副他們不信,你分明在說謊的架勢,堅定認為他們的想法才是對的。
手機那端講完,賀京準目仍然停留在江寶瓷的表上,嗓音一如既往的沒有溫度:“你都把你姐弄丟了,你以死謝罪吧。”
蘭黛:“......”
講完那句,賀京準把電話掛了。
江寶瓷將推車送回原位,掏出自己手機,試探著撥蘭妝的號碼。
關機。
抬睫,狐疑:“不會真丟了吧?”
“若是人為,”賀京準表很淡,“自然有可能。”
“......”江寶瓷猝然想到一關節,“他們不會認為蘭妝沒有利用價值了,故意把弄丟吧?”
一旦有了這個猜測,江寶瓷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邁步往外走:“咱們得去找找,我一直覺得你這小月腦袋殼沒發育好...”
賀京準額角了下,拽住手:“我讓人去找,咱們要買東西。”
“你心被狗吃了?”江寶瓷匪夷所思,“這人都丟了!一長得好看,二腦殼傻,簡直集齊了人販子喜歡的元素,要被賣到大山里給人家當媳婦,那不如來給我當個洗腳丫頭。”
“......”
沉默。
短瞬,賀京準嗓音涼涼:“你把那句‘你這小月’收回去。”
江寶瓷甩手:“不收。”
賀京準:“不收不走。”
“......”
這小月究竟是誰的?
江寶瓷窩火:“我的小月,行了嗎,你別自作多,也就是你出現得早,但凡我早一點,都沒你啥事!”
話落,賀京準臉更黑了:“這句也給我咽回去。”
“......”
男。
晉城很大,江寶瓷兩眼一黑,也不知該往哪里尋人,只能催賀京準多派些人出去,每條街道都找找。
馬上要過年,到都是熙攘的熱鬧,人販子也確實好下手。
蘭妝手機一直在關機狀態。
天氣沉,冷風往鼻腔里鉆,江寶瓷用手捂住口鼻,等那陣被激出來的酸意過去。
賀京準瞥:“不會丟,你不至于哭吧?”
江寶瓷一撒手,惱了:“我這是被冷風吹的!你個沒有心的三狗子!”
“......”賀京準面無表,“有時候,我真想弄死個人。”
江寶瓷冷哼,不搭理他,繼續往前走。
賀京準默了默,長上臺階,兩秒功夫進了臨街的一家服裝店,抬手將模特上的圍巾取下,用最快的速度付錢走人。
江寶瓷已經走遠幾米,后一道加快的腳步聲,不等回頭,男人已經擋在前面。
賀京準呼吸微急,長睫沉著,遮住他瞳孔里的,不茍言笑的將那條圍巾在脖頸繞了兩圈,連同下和口鼻一起遮住。
纏完圍巾,他眼簾高,不咸不淡問:“三狗子有進步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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