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玉珠兒和象兒被背著送去念書了。”雁鳴十分不忍：“這天氣。”

“這天氣也得去。儲君如今可輕易不能逃課了。”飛絮道。

屋里，竹和鶯歌伺候無眠穿戴好，無眠出來，膳食也送來了。

外頭的大雪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吃過早膳后，小白溜達過來了。

無眠招手：“喲，姐姐和弟弟把你丟下來了？”

小白搖尾。

無眠狗頭：“要玩雪嗎？”

小白跳了一下。

“先給弄些熱的骨頭湯給小白喝，然后出去玩雪。”無眠道。

一聽骨頭湯，小白更激了，小聲汪了一下，跳的開心極了。

骨頭湯里有碎，小白吧唧吧唧干掉了半盆子，吃的肚子熱乎乎。

整只狗看著快樂極了。

無眠也穿戴好厚裳，帶著小白去院子里玩雪。

這麼大的雪不堆雪人不是浪費了？只是有小白的配合后，一個雪球就怎麼都滾不好。

小白在雪中瘋跑，隔一會就回來把主人弄好的小雪球弄碎。

無眠也不生氣，碎了一個就再弄一個。

最后好不容易弄出小雪人，索就在廊下堆了一排，各種姿勢，每個小雪人手里還拿著一樹枝。

又人取出了胭脂，給每個小雪人都涂上腮紅。

一人一狗玩夠了才回屋，隔著門無眠還道：“誰能堆出個小白來，賞五兩銀子。”

這一來，下面那些手巧的宮人可激壞了，又能得賞，還能在娘娘跟前臉，一個個激的躍躍試。

最后型的，看著像個狗子的，也就倆。無眠痛快賞下去銀子。

其他四不像的也都賞了一串銅錢，所有人都高高興興。

小廚房還煮了一大鍋姜湯，從主子到奴婢，大家都得喝。

下午時候陛下來，他來的時候雪已經停了。

進來就見無眠在寫字，隨手拿起來一張，看著就皺眉笑了。

‘江山一籠統，井上黑窟窿。黃狗上白，白狗上腫。’

“父皇你笑什麼？”玉珠兒仰起頭。

倆也是剛回來。

英瓊樓把紙遞給。

玉珠兒看完哈哈大笑。

“娘，廊下那一堆小雪人和院子里那麼多狗都是您弄的嗎？小白今天玩的開心壞了吧？”

“是啊，它總是搗，我才弄了那幾個。”

無眠放下筆。

“沒關系啦，娘玩的開心就好嘛。”玉珠兒笑嘻嘻的撿起娘親的筆走過去，扯了一張紙寫了幾個字。

“嗯，這字越發好了。學的是你外祖父的風格？”

“對呀，不過只是學一學，我更喜歡的是娘的字。”玉珠兒笑盈盈。

“你娘的字是好，也適合你，學吧。”英瓊樓坐下來。

晚上，無眠小廚房上了暖鍋，一家子湊一起，熱乎乎的吃著。

外頭雪又開始飄，燈籠掛在廊下，有限的照明范圍，那白雪紛紛揚揚，格外的好看。

一夜無話。

次日，已經一個多月不能起的貴妃覺得自己格外輕松。

心里便知道，大限將至了。

于是，留住了六皇子，又人將打扮起來，去請陛下過來說話用膳。

最后這一次見面，沒有求什麼，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貴妃，六皇子與陛下三人簡簡單單吃了一頓飯。

英瓊樓也已經意識到了，他也沒多說，只是臨走的時候說了一句話：“六皇子有我。”

貴妃對他笑，即便如今病容殘損，也笑如花。

沒說謝，沒說好，只是對著他行了一個禮。

下午，朝殿傳話，貴妃薨逝。

消息送來儀宮，無眠深呼吸了一口：“按規矩辦吧。”

嘉貴妃的后事辦的隆重。

從東宮就開始伺候陛下，多年來也算得上圣眷隆重。

膝下還有大公主和六皇子。

即便是齊家出了事，本人也沒有到牽連。如今陛下和皇后都囑咐了禮部和殿中省，貴妃的后事好好辦。

只是已經是貴妃之尊，沒有加封了，只好在的謚號上加了一個字：恭。

如今是恭嘉貴妃了。

英瓊樓還為輟朝一日。

不是為貴妃，也為老臣。

齊家已經倒下了，可朝中仍然有老臣，貴妃能代表的含義還有很多。

儀宮中，玉珠兒道：“父皇允許嘉娘娘的人在朝殿設靈堂三日呢。”

“等歷經幾個朝代，后人翻出我們這一段歷史的時候，或許會說貴妃是你父皇的心尖尖，只是無奈早逝，兒子也沒能為太子。畢竟經歷過沈皇后和我這個趙皇后，也算波折不易。”

玉珠兒皺眉：“可事不是這樣的啊！將來史書肯定會記載父皇最喜歡母后您。”

“可是歷經幾朝，史書也可能存不下來，又或者，史書也不真。這都有可能。”無眠含笑：“所以，名聲面固然要，卻不能為困住你的牢籠。當下你做的再好，也保不齊幾百年后罵名滾滾。每個時代不一樣，大家要求不一樣。今日的賢妻良母，或許就是后世的愚昧愚蠢。所以，只要大面過得去，不要太在意這些，來這世上一遭，別委屈了自己。”

“是。”玉珠兒不太明白，但是也把這話記在心里了。

“那您呢，您有沒有委屈自己啊？”玉珠兒問。

無眠低頭看許久后笑道：“不委屈。”

“有娘親這樣的娘親，我也不委屈。”玉珠兒拉住無眠的手。

貴妃被送走后，朝殿里的人就該散了。

近伺候的，無眠問過后，們出宮了。

貴妃臨終之前，已經都給了錢，無眠也賞賜了一些。們不肯回西北去見家人，無眠索臨水留意一下。

其余人，貴妃也給了遣散的銀子，就分給各伺候。

紫瑛死活不肯走，要留著伺候六皇子。征詢了六皇子意見，就留給他。

其他想去伺候六皇子的也可以去。

貴妃的財產登記冊后，就先封存在朝殿里，等六皇子大婚的時候都給他帶走。

貴妃畢竟出好，東宮就是良娣，的財產真的不。

就此，那個風萬種的齊貴妃，從此消失在紅墻之。

真是好可惜。

【番外再寫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