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字都能聽明白。

可連在一起卻那麼難懂。

陳妄說他喜歡孟藝。

只喜歡孟藝。

程十鴛整個人直接僵在了原地。

腳步像是灌了鉛，一步也挪不。

站了一會兒，突然覺得重心不穩，朝著一個方向摔過去。

被陳知許扶住。

抬眼，看見陳知許，也沒喊人，掙開的手往書房的方向走。

陳孟義正在里面等。

“現在信了？”

他看見這丫頭的表，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程十鴛站在書房中央的位置。

陳孟義坐在書桌后看著。

“我同意去維港流”，程十鴛先開口。

低垂著眸子，聲音很輕。

“好孩子。”陳知許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著進了書房。

摟著程十鴛的肩膀，面容也變得溫和起來。

“大好青年那麼多。”

“等去了維港，我會和你顧阿姨說，讓多照顧你。”

“我聽說，小準也很喜歡你，以后也可以...”

程十鴛站起來打斷的話，“陳阿姨，陳爺爺，我先回學校了。”

陳知許跟著下樓，出門之前，程十鴛突然說：“陳阿姨。”

“怎麼了？”

面上淡淡的，可只有自己知道，有多用力克制著自己緒。

“我的獎學金卡，能不能還給我。”

陳知許愣了下，答應下來，“好，阿姨去給你拿。”

程十鴛獎學金卡一共有兩張，加上陳妄逢年過節給的紅包。

差不多有二十萬。

陳知許把卡給了，又來了句：“過段日子，家里可能就要籌辦陳妄和孟藝的訂婚宴了。”

“去維港流的手續我會給你盡快辦好。”

程十鴛握著銀行卡的手沒忍住抖了下。

垂著眸子輕語：“好。”

出了陳家，沿著黃浦江走在路上，再也忍不住。

眼淚就像關不住的水龍頭。

一行一行往下流。

沿著江邊漫無目的地走著。

夜晚的江邊有風一地吹。

將的眼淚干涸在了臉上。

一個人坐在江邊發呆。

那兩句話就像是淬了毒的針尖，不停地刺著的心。

疼的不過氣。

程十鴛捂著臉在江邊哭的稀里嘩啦，淋漓盡致。

江對面就是燈火通明的東方明珠。

展現著滬城魔都的魅力。

程十鴛后就是永安百貨。

里面有家品牌店是陳妄最喜歡的。

程十鴛注意過。

他的袖扣針都是手表都是這個牌子。

調整好緒走進去，店員立刻走過來接待：“小姐，請問您有什麼需要？”

領帶袖扣這樣的太過親的東西，沒辦法送。

店里中間的展柜上放著一枚針，程十鴛走過去停住腳步。

店員跟在后，微笑稱贊：“您真有眼。”

“這是我們店里的新款。”

“純鉆石打造。”

“都是選用整顆鉆石，造型也是我們店里最經典的款式梔子花。”

程十鴛問了價格。

“這款售價是19萬。”

店員微笑回。

程十鴛把卡遞給，“就這個吧。”

......

程十鴛的流手續很快就辦好了。

一個星期的時間，陳妄一直都沒面。

往常兩人也經常半個月，甚至一個月都見不到。

可這次卻覺得十分漫長。

宿舍里的人對要去流的事都表現地很震驚。

不理解為什麼這麼突然要去流。

可幾人都能看出來程十鴛心不好，也只敢私下里議論一下。

“小十績這麼好，在滬大也不錯，怎麼突然要去流。”

“富家的事，咱們還是猜，猜了也猜不對。”

陳妄一直沒在滬城。

出發前一天，程十鴛也沒找到機會把針給他。

只能給陳亮打電話，想讓他幫忙轉一下。

陳亮正在機場接陳妄。

他讓陳亮把晚上的視頻會議往后推了一個小時。

他也確實有一段時間沒見這丫頭了。

陳亮直接把車開到了滬城大學外面的咖啡館。

程十鴛坐在里面等著。

姑娘小小一只，乖乖巧巧地坐著等。

程十鴛見他走進來，臉上的倦很明顯。

多日以來的思念在這一刻化作現實。

可想到以后這個人就會屬于別人。

還是會忍不住眼眶反酸。

等他走進來，程十鴛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緒。

“有事找我？”陳妄坐在對面，單手解著西服扣子。

程十鴛把手邊的盒子推到他面前，“這個送給你。”

他送過很多東西。

這個是能力范圍里能給的最好的東西了。

他打開盒子，是一枚鉆石針。

梔子花造型。

連花瓣都是用鉆石打造的。

一看就造價不菲。

還是他平常經常用的牌子。

“你哪來這麼多錢？”陳妄問。

他總覺得今天的笑容有些不一樣。

淡淡的，很釋然。

“你平常不是給了我很多。”

靠著椅背，面從容，平靜道：“還有平常我的獎學金。”

臉上浮起淡淡的笑，“現在都是你的了。”

陳妄看著手里的針，問：“最近有什麼不順心的事？”

程十鴛搖頭，“沒有。”

“我最近比較忙，如果我的電話打不通，直接給陳亮打。”

陳妄還想說什麼，陳亮拿著手機走了過來，“行長，天鵝莊園出事了。”

他皺眉，接過手機。

那頭的聲音很著急：“行長，陳慕帶人過來鬧事了。”

就聽見了這一句，剩下的都沒聽清。

但也知道是有急的事需要他親自去理。

程十鴛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東西也送了，“你去忙吧。”

“我自己就回去就好。”

陳妄總覺得今晚的緒有些不對勁，可也來不及多想。

他站起來，抓起外套往外走。

坐在原位，隔著餐廳的落地窗，看見陳妄高高瘦瘦的背影。

里喃喃道：“陳妄，以后我就不欠你什麼了。”

笑容變得也有些釋然，“我也可以，徹底死心了。”

把陳妄送的所有東西都用盒子打包好。

托陳姐找個合適的機會幫轉給陳妄。

戒斷反應很痛苦。

但斷就要斷的干凈。

離開當晚，唐岫煙才知道這個消息。

連著給打了好幾個電話。

最后終于打通了：“小十，我聽我媽說你要去維港流。”

“怎麼這麼突然？是出什麼事兒了嗎？”

程十鴛人已經到了機場，正在辦托運。

“沒有。”

沒說實話：“就是正常的流學習。”

“正常什麼？”唐岫煙急了，“你要是走了，可真就便宜那個孟藝了。”

“不是，陳三哥怎麼會和孟藝訂婚呢？ ”

唐岫煙聽百思不得其解，恨不得能飛回滬城，“一定是我媽們說的。”

“他怎麼可能不你？”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陳三哥誰。”

“這不可能。”

即便是想起那晚的形。

想起那句我喜歡你。

程十鴛的緒也不會再像那晚那般失控，孩子淡淡的嗓音隔著聽筒傳過去，“煙煙，他不我。”

“也不是他的錯。”

唐岫煙在那頭急的團團轉，“話不是這麼說的，小十。”

登機廣播傳過來，程十鴛站起來掛了電話。

沒有回頭，直接進了登機口。

陳妄理完天鵝莊園的問題，先把鬧事的人都控制了起來。

他回了賓館，準備補個覺。

手機突然響起來。

是謝潯。

這個時間，沒有重要的事。

謝潯不會給他打電話。

他一直手拿著巾頭發，另一只手回撥了過去：“怎麼了？”

謝潯的聲音有些著急，“陳妄，小十要去維港流兩年。”

“這事兒你知道嗎？”

陳妄心里一沉，“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