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

程安北被阿虎送上了車。

程家別墅。

夜裡三點，大門才被人開啟。

而程時域進門，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程安北，被嚇了一跳。

這一年，他們兩兄弟之間的關係，其實有些緩和。只是，現在仍然有點不生不。

“哥。”程時域很嫻地跪下，跪在門口。

“求你放過媽吧。”程時域垂眸，“對我不好我清楚，但到底是我親生母親。”

桌上的菸灰缸裡全都是菸頭，一看就知道程安北已經在這裡坐了很久，他就像是完全沒有聽到程時域的懇求，也沒有看到跪在門邊的男人，只是沉默地看著窗外。

每次這個時候，程時域就知道，他大哥是在想姜心儀那個人。

一開始，程時域以為程安北對姜心儀只是玩玩而已，畢竟，程安北不僅讓蘇甜甜做了私人書，還把蘇甜甜帶回了家，說要娶。

後來程時域才知道，蘇甜甜居然是他母親的人！

蘇珊做事瞞著程時域，讓程時域更加覺得，生了自己不過是為了在程家站穩腳跟。

蘇珊對程時域並不好，無非是想讓程時域在各個方面都超越程安北，然後，就可以超越顧曉笙，為程勝澤最的人。

可事實是，他程時域這輩子都不可能超過程安北，蘇珊也不可能贏得了已經死去的前妻。

所以，程時域要為自己的將來打算。

聽說蘇珊被程安北舉報獄，程時域沒有幫忙，也沒有去看。

那個大舅子蘇晨也是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程時域非常看不慣蘇晨。

因為蘇晨在程時域很小的時候也欺負過他，甚至告訴他，如果程時域不聽話，那蘇珊就會丟了他。

現在，程時域已經給程安北賣命。

他所求的，不過是想讓程安北手下留。

可是，只要是程安北想做的事，誰又能攔得住呢？

程時域不由得苦笑。

“二爺，您先起來。”阿虎冷著一張臉，從外面回來了。

他扶起程時域，將人帶到沙發上。

一直在菸的男人，這才打破了沉默：“你幹什麼去了？”

程時域一僵。

他的脖子上甚至還留有口紅印和手指印。

“哥，我……”程時域那雙狐貍眼裡是小心翼翼。

“就這麼管不住自己的下半？”程安北嗤笑，“你知道那是誰麼？”

“江知魚是心儀的好朋友，如果你敢辜負江知魚，我會把你的腦袋塞到化糞池裡。”

“……”程時域抿一條直線，“哥，我不會的。”

“我喜歡上了。”

什麼？？？

不止是阿虎出震驚的眼神，連程安北的菸灰也是抖了抖，他挑起眉，終於看向程時域。

程時域嚥了咽嗓子，越說越小聲：

“一開始，確實是互相利用。但是……我們發生了關係，我就有些忍不住。跟其他人不一樣，哥，我會好好對的。”

“你確定？”程安北冷冷地看著程時域。

“我發誓！”

於是，客廳又安靜下來。

程時域討好地遞過去一杯紅酒，程安北抿了一口，皺眉：

“酒為什麼，是苦的。”

程時域心跳驟停，看向他，沉聲：“哥……酒不苦，是你心裡有苦，才會覺得酒苦。”

是嗎？

程安北沉默，沒有反駁，也沒有同意，他那雙修長的手指捻著高腳杯，輕輕地晃著裡面猩紅的。

半晌後，程安北勾起涼薄的，臉上的笑容如雪，自邊蔓延：

“原來是這樣嗎。”

看到從前涼薄無的男人，為了一個人出這樣的表，不僅上癮，還割腕，還要靠藥來治療……

程時域心裡拔涼拔涼的，但又忍不住同。

“哥，人死了是不可能再活過來的，你節哀吧。”程時域已經不知道說過多次這樣的話了，在這三百六十多天裡。

一如既往，程安北沒有搭理他，只是自顧自地喝酒。

阿虎這才開口：

“爺，您之前代我親自去查的，現在有眉目了。”

“說。”程安北淡淡。

但阿虎有些猶豫：“可是爺，二爺……”

因為有程時域在這裡，阿虎才一直沒有貿然開口。

但程安北不在意，頷首，示意阿虎繼續。

阿虎只好旁若無人地開啟資料夾：

“姜小姐當初在帝都中心醫院，的確是被掉包換走了，換走的人就是池宴祁。池宴祁這個人很瘋狂，他八歲的時候就把二十幾個高中混混全部打倒在地進了重癥監護室。”

“當時整個學校都在傳他是個神經病。”

“他十三歲那年去山上殺了一隻野生老虎，丟在了池家家宴上給池老爺子慶生。”

“他十七歲時，為了阻止池絮和不列顛某位侯爵的兒子結婚，鬧自殺，鬧絕食，甚至上了當時的泰晤士報。”

“總之，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野。”

阿虎拿出另外一份檔案：“池宴祁的確著池絮，但他為了不讓池絮嫁給別人，無所不用其極，於是也傷害了池絮，兩人鬧得不太好看啊，關係也越來越僵。”

“池絮生病離世，池宴祁就瘋了。”

“他找到了阿蒙，也就是之前您聯絡過的無國界醫生，進行了一場手。”

“換皮手，即面板移植。用的……是池絮自願捐贈的。”

阿虎毫不避諱，“所以，現在的池絮小姐並不是池絮小姐，而是被池宴祁從帝都醫院換走的姜心儀。姜小姐沒有死。”

聞言，坐在沙發上的程時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程時域瞳孔抖，張地看著對面的人。

所以……程安北一直不相信姜心儀死了，竟然是真的。

姜心儀居然真的沒死！

那他剛才豈不是白勸了那麼多掏心窩子的話？

此刻程時域不僅震驚，而且覺得自己丟臉。

只是……他們沒想到，給姜心儀進行了換皮手的人居然是阿蒙醫生。

阿虎解釋：“這個阿蒙，和池家的關係很好，當年被池家老爺救過命，所以現在幫池家做事。”

程安北只問了一個問題：“他們，為什麼會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