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檸終是將家人找來的事讓人傳話給了沈青柏，沈青柏當晚就回來了。

數月過去，年早已不復當初孱弱，上的氣息也穩重斂。

沈青柏笑著對沈檸說：“找到親生父母是好事，姐姐為何有些憂愁？”

沈檸實話實說：“雖心里知道那是骨親，但這樣忽然出現，總覺得有些不真實，做夢一樣，而且，沒有朝夕相的分，總是覺得疏離的很。”

沈青柏點頭：“這也正常，姐姐如今怎麼想的？”

沈檸沉默片刻，然后說：“沈夫人想讓我隨返京，我能覺到對我的，但說實話，我對京城并不如何向往，我悉的親人朋友都在這里……我其實并不是很想去，卻又不忍讓傷心。”

謝云清看的眼神，那肝腸寸斷的模樣讓沈檸著實有些不忍，這也是會猶豫的原因。

否則，是絕不會隨忽然出現的親人離開自己悉的地方的。

沈青柏神溫馴：“不管姐姐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你想留下，這里還是我們的家，若你想去京城，我也可以隨你一起……絕不會讓姐姐孤一人離開。”

如今銀錢對他們來說已經不是問題，沈青柏也不會矯的覺得自己不該纏著沈檸。

他知道，他和沈檸雖無緣卻是至親，沈檸在哪里，他就在哪里，哪里便是他們的家。

無論沈檸作何選擇，他都會陪一起。

年總是話不多，這一瞬，說出來的話也是淡淡的平和，可沈寧卻因為他這些話變得安心了許多。

沈青柏建議道：“姐姐也不必刻意親近或者疏遠沈夫人，畢竟是你生母，姐姐隨自己的心意與相便是了……到最后一刻再做決定也來得及。”

沈檸仿佛瞬間豁然開朗：“沒錯，你說得對，順其自然，順從自己的心意就是了。”

也是因此，翌日，上午，做了些開胃爽口的小菜前往徐家探謝云清。

謝云清本就弱，一路舟車勞頓，見了又抱頭痛哭了好一場，一下子病倒了。

不讓人告訴沈檸，不愿意自己剛見到兒就病懨懨的，擔心給沈檸添麻煩，但邊的大丫鬟不忍心，跑來跟沈檸說了。

“大小姐去看看夫人吧，夫人是怕惹您厭煩不敢喚您過去，但奴婢知道，夫人很想您。”

大丫鬟眼圈泛紅：“這些年，每年到了大小姐生日，夫人都要哭好久，夫人真的很掛心您，但又覺得是沒保護好您才讓您了這麼許多苦楚，很疚……、真的很您。”

沈檸應了：“我待會兒便去。”

大丫鬟這才松了口氣回去。

沒過多久，沈檸帶著七月前往徐家，七月手里拎著的食盒里是沈檸做的小菜。

謝云清住在西偏院，挨著徐之翊的院子，與徐家后院隔了開來，沈檸沿著長廊往后邊走去，剛轉過一花叢，忽然就聽到沈念的聲音。

花叢另一邊，沈念有些張，但還是強自鎮定看著徐瑩：“徐小姐，你昨日與晚晴姐姐說我姐姐的不是，我都已經知道了。”

徐瑩原本對這個京中鴻臚寺卿家的小姐還有些忌憚，可昨日已經知道了沈念是抱養的，再一看眼下沈念這副膽小怯弱的模樣，氣焰頓時又恢復如初。

“那又如何，我說的句句屬實，怎麼沈小姐聽不得實話嗎？”

沈念抿：“總之，你往后、往后不許再說我姐姐壞話，否則我、我絕不放過你。”

徐瑩被這個厲荏的小姐逗笑了，冷笑：“只要是實話，該說我還得說，你姐姐沈檸本就是個不知廉恥的婦，不過是仗著……”

“啪！”

徐瑩被沈念一耳甩到臉上，頓時滿眼不敢置信：“你敢打我！”

沈念磕著道：“誰教你對我姐姐出言不遜，你……啊……”

看到徐瑩抬手就要一掌過來，沈念嚇得抱住頭閉上眼，然而，預料中的掌并未落下，沈念下意識睜開眼，就見沈檸一手架住徐瑩胳膊，另一只手順手就甩了徐瑩一耳。

“你可真是不記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這樣欠打。”

沈檸冷嗤：“來，將你方才說的話，當著我的面，原原本本再說一遍。”

徐瑩接連挨了這姐妹兩人一人一掌，氣的面忽白忽紅，幾乎咬碎了一口牙齒，卻愣是不敢再手。

且不說剛剛敢還手就是仗著沈念一副好欺負的模樣，還是個養，可面對沈檸是半點也不敢再嘗試了。

知道沈檸真的敢不顧任何面的教訓。

“你、你們給我等著！”

徐瑩放下一句狠話轉，卻猝不及防撞到后丫鬟上……那丫鬟連忙后退，徐瑩直接一掌狠狠過去：“你瞎了眼嗎？”

丫鬟嚇得噗通一聲跪到地上。

沈念看不下去，抿開口：“徐小姐何必拿一個無辜下人撒氣。”

“呵，你還真是與你姐姐一般偽善。”

徐瑩仿佛忽然想到了什麼主意，抬手又是一耳到那丫鬟臉上：“我打我自家下人，與你們何干？”

一眨眼間，那丫鬟就被左右開弓打的鼻青臉腫角流，卻愣是不敢躲避。

沈念拉住沈檸的袖子滿眼不忍：“姐姐。”

沈檸皺眉看著徐瑩，冷聲開口：“徐小姐，下人也是人，做人留一線，太過惡毒必遭反噬。”

徐瑩看著沈檸姐妹兩人的模樣，頓覺快意無比：“不好意思，不是下人而且是賣了的奴役……奴役也算人嗎？”

直接踢了踢那丫鬟：“你是人嗎？”

那丫鬟明顯十分驚懼的模樣，直接跪俯下：“奴不、不是人，是賤奴，求、求小姐饒恕……”

伏在地上的丫鬟出的一截小臂上滿是青紫傷疤，乍眼看去竟是沒一好地方。

沈念還想說什麼，沈檸拉住：“我們走吧。”

們越是勸阻，徐瑩越是來勁，們留在這里非但幫不了那丫鬟，反而會連累挨更多的毒打。

沈念一愣，猛地意識過來，不再說話，溫順地跟著沈檸走開。

后，徐瑩還在故意沖著沈檸的背影喊：“取鞭子來，本小姐今日便要好好教訓教訓這賤皮子，下賤破落戶……”

地上，跪伏在那里的小丫鬟死死盯著地面，眼底是鋪天蓋地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