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

“姐姐你醒醒……”

沈檸是被沈青柏的聲音喚醒的，意識回歸的第一瞬，迷迷糊糊在想，沈青柏做什麼，還想再睡一會兒。

想要放任意識再度沉進黑暗中，可沈青柏的聲音卻愈發急切，還在晃：“姐姐，姐姐，你醒醒，姐……”

“姐，醒醒。”

沈青柏這樣著急，一定是有事。

沈檸掙扎著睜開眼，先是被線刺的下意識閉了下眼睛，然后才緩緩睜開，視線慢慢聚焦，看到了頭發凌滿狼狽的沈青柏。

接著，記憶回籠……

沈檸猛地坐起來：“青柏，你怎麼在這里？”

為了救謝云清被暗流卷走了，沈青柏是在船上的啊！

不對，被卷走那一瞬似乎聽到了沈青柏的聲音，所以，他自己跳下來了？

沈檸坐起來大怒道：“你是豬腦子嗎？那樣大的風浪你往下跳，你子骨很強健嗎，你是不是在找死？”

年被罵的了腦袋，弱弱爭辯道：“五月他們也跳了，但只有我尋到了姐姐，我……嘶……”

沈青柏忽然倒吸了口氣，沈檸一驚：“你傷了？”

連忙扶住年肩膀一路從頭上往下，等看到沈青柏放在地上角度有些詭異的左，這才意識到，他的斷了。

“你的，怎麼傷到的？”

沈檸爬起來蹲到他面前，小心翼翼手過去，極輕的上、按，就發現沈青柏是小脛骨骨折。

沈青柏有些悻悻然開口：“撞到了礁石，別住了……”

“得先固定起來，你別，我找點東西。”

沈檸一邊說一邊站起來環顧四周，然后才發現，他們兩人正于河道旁邊的一片淤灘邊緣，一側是大水沖刷過后留下的淤泥，一側是茫茫荒野，枯草夾雜著綠草和春日的野花。

不遠有一片樹林，沈檸回頭叮囑沈青柏：“你待在這里，我去找些木給你固定。”

沈青柏點頭：“姐姐小心。”

沈檸起往樹林那邊走去。

上的服還是的，即便已經春回暖，被風一吹，沈檸還是不控制連打了幾個噴嚏。

明顯才被沈青柏拖上岸沒多久，想到年就隨著跳下來，漂流一夜，在昏迷后還不知怎樣護著，又是怎樣拖著那樣的斷將拖上岸，沈檸心里一片酸。

到了樹林，就看到林中有許多衫襤褸的流民，有人靠坐在樹下休息，有人正在剝樹皮。

從去歲夏收后氣候就一直不好，許多地方遭了災，到都能看到流民。

沈檸雖然狼狽，卻能看出上的裳與這些流民不同，一走進樹林，就有許多人朝這邊看過來。

更是有一群男人視線黏在了臉上和上一般，直勾勾的。

沈檸從靴筒后邊出那把掌長的小匕首，面無表削尖了一木拿在手里，那些人的才悻悻挪開視線。

然后又找了適合固定的木連同兩可以做拐杖的，一起帶了回去。

長長的擺在野外本就是累贅，沈檸用鋒利的小匕首將擺割下來當繩子給沈青柏將斷固定好，又將兩拐杖遞給他，這才將他扶起來。

“你用拐杖支撐著試試。”

沈檸攙著沈青柏，將拐杖遞給他：“傷別落地，走慢點不要急。”

沈青柏嗯了聲，兩手撐著拐杖，一只腳往前跳，然后回頭沖沈檸笑嘻嘻：“姐姐，可以的。”

他了傷，明顯很疼，卻一個字都沒說，白著一張臉沖沈檸笑嘻嘻的。

“走吧，我們順著路往前，遇到城鎮就好了。”

沈檸在旁邊護著沈青柏，姐弟兩人沿著土路慢慢往前。

荒郊野外什麼都沒有，只有到了城鎮才能想辦法治傷、租車、傳消息。

沈檸也知道，船只出事，蕭南諶那邊肯定會收到消息，船隊還有徐之翊，沿途肯定會有人搜救。

但不知道自己被沖到了何，也不知道救援什麼時候會來，所以寧愿靠自己也不想等旁人。

對了，還有那只金雕。

昨夜狂風暴雨手不見五指，便是金雕恐怕也迷失了的蹤跡，蕭南諶給的哨子也在水里失了，金雕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尋來。

到了路上，沒過多久，姐弟兩人就遇到了一波流民，然后從那些流民口中知道了，他們如今青州。

青州恰好于信州與他們落水的瀾庭之間，好不容易趕了幾日路，這是一夜又給沖回一大半？

因為沈青柏的有傷，姐弟兩人速度慢，那一波幾十名流民很快就越過他們走遠了。

到了中午，春日的格外燦爛，兩人上的裳已經自己干了，終于不再發抖。

看到沈青柏額頭已經布滿汗水，沈檸便攙著他往路邊的石頭那邊走去：“咱們停下來歇一會兒，這里距城鎮還遠，今天怕是要在野外過夜了。”

沈檸有些擔心，萬幸方才用發簪和一個流民換了個火折子，晚上至有堆火，找大些的樹葉或者有凹槽的石頭燒點熱水倒是可以應急，但食是個問題。

就在這時，旁邊忽然響起不懷好意的聲音。

“小娘子，這是出什麼事了，需不需要人幫忙啊？”

沈檸緩緩扭頭，就看到路邊五六個男人看著和沈青柏這邊，俱是衫襤褸，卻滿臉流里流氣的丑陋。

沈青柏面登時變得冰寒，直接開口：“滾！”

可這時，那幾個人已經看到了沈青柏的斷。

只有兩人，男子還斷了，只剩下一個纖瘦貌的小娘子，這不是老天給他們送的禮嘛！

那幾個男人彼此對視，然后便直接朝沈檸這邊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遍獰笑道：“出門在外，小娘子無依無靠的可怎麼是好，你跟了哥兒幾個，哥兒幾個以后護著你。”

其中一個似是有些不安，小聲勸阻：“他們的穿著不像尋常百姓，咱們別惹了不該惹的人。”

為首的那個面容兇惡的冷笑：“怕什麼，瞧那樣子便是千金小姐落難了，哥們兒這輩子要是能嘗嘗這樣貌的小姐，死了也值！”

說完，為首那個便直接朝沈檸走來。

可這時，兩道影忽然沖到沈檸邊，一人直接擋在沈檸前沉聲呵斥：“放肆！”

居然是裴元洲和李語詩。

這兩人瞧著也十分狼狽，李語詩站到沈檸旁，裴元洲則是擋在前呵斥那幾人，然而，那幾個一看就沒干壞事的流民沒把裴元洲這清瘦書生放在眼里。

“找死！”

為首那兇惡的麻子臉一拳就將裴元洲砸倒在地上，裴元洲里頓時涌出跡，掙扎著還想爬起來，這時，他就看到沈檸越過他往前一步。

沒有喊也沒有威脅，只是拿出那把手掌長的匕首，直接捅進了那個麻子臉口。

麻子臉第一時間甚至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這小娘子是太害怕以至于準備從了他，可剛要出手，卻忽然察覺到不對，麻子臉怔怔低頭，就看到那貌如花的小娘子眼也不眨拔出匕首。

鮮噗的冒出來一大，然后就迅速往外涌出來。

“你……”

麻子臉下意識抬手想打沈檸，可接著就踉蹌著后退兩步直接一屁摔倒在地上急促息著，手忙腳想按住口的傷。

可鮮還是不斷從他指涌出來……

“救我，救我！”他回頭朝那幾個同伴喊道。

沈檸則是握著匕首靜靜看著那幾人，那幾人滿臉驚恐后退幾步，然后掉頭跑走了。

麻子臉躺倒在地上，嚨發出嗬嗬聲，朝沈檸出手。

沈檸后退兩步，然后轉對沈青柏說：“我們走，離開這里。”

沈青柏已經站了起來，裴元洲和李語詩也連忙跟上一起……李語詩攙著裴元洲，有些擔憂的看向沈檸。

沈檸的神看似一片平靜，握著匕首的手卻十分繃。

以前也用弓箭殺過人，可遠遠的箭矢出去殺人，和這樣面對面親手將匕首捅進口完全是不一樣的覺，

可不得不這樣做。

對方人多，若是不在第一時間就將他們震懾，后邊真起手來說不得要吃虧。

深呼吸幾次，沈檸平靜下來，然后扭頭看向裴元洲與李語詩：“你們怎麼也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