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月眼神一頓，上力道驟輕，得以息幾分，掌心空空的覺似乎和心臟一樣，抑，幽冷，無聲無息。

「放開，你可知那是什麼劍，豈是你能隨意的！」

秦白霄見拿了秦江月的本命劍，就和看到秦江月疑似被糟蹋時的表一模一樣。

他像只脾氣暴躁的雪豹一樣炸了，嘶吼著要把碎萬段。

薛寧怒極反笑，拿著劍甚至還耍了兩招：「我拿都拿了，你能怎麼樣？」

秦白霄氣結，又不敢再手，畢竟他真的不打敵人之外的人。之前實在是太生氣了，事及到大哥，失去了理智，如今只是劍，倒是可以忍耐一下。

只能忍耐一下。

秦白霄別開頭，只有不看才能忍住。

秦江月卻在認真地看薛寧用劍。

他是劍修。

天生劍骨。

如今劍骨碎了，本命劍是從前劍仙留下的至寶，不能泯滅在他手中。

傳給弟弟是最好的選擇。

薛寧是他從前師尊的兒，自然也是劍修，只是修為太低，甚至還沒有悟出自己真正的道。

用劍的樣子，實在是……

太醜陋了。

好懸沒一劍刺死自己。

「把劍給白霄。」

秦江月開口，和和氣氣的，讓一直被排斥怒懟的薛寧都有些寵若驚了。

「哦好的。」

薛寧反手將劍柄遞過去，秦白霄卻沒有接。

他詫異地向秦江月，著不知如何是好。

「你一直想要它，我知道。」

「可那是兄長的本命劍，如何能……」

「我就要死了。」秦江月語氣平和地如同談論今日的天氣，「白霄，我快要死了，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降魔劍遲早要另擇新主，如今給你，也要你自己能得到它的認可才行。」

「繼續留在我手中，我也無法保全它，更承不住它的力量。」

秦江月從裡取出昨晚看的書來，拿本書他還是拿得住：「這是我這些年寫下的自創劍法，與降魔劍最是相合。若它肯承認你，你便照著它修煉，假以時日，定有比我更加不凡的就。」

字裡行間都是對弟弟寄予厚的。

他真的是個很好的哥哥。

看書的時候，不人為這一段哭，薛寧也是其中之一，只是看文字時都覺得心酸，更別說看現場版了。

再好的演技也把持不住啊。

眼睛都控制不住地紅了。

秦江月轉過頭來，就看到薛寧紅紅的眼睛，泫然泣的表。

真是陌生。

那張臉上也會出這樣的表嗎，還真是違和，似乎比他這個將死之人更是悽破碎。

他的注視實在有存在，薛寧意識到自己OOC了，也收不回來那紅眼圈了。

只能帶著鼻音惡狠狠道：「好嫉妒。」

秦江月：「？」

「怎麼不給我，我不是你孀嗎，你的產難道不該給我？」

「嫉妒，想要。」薛寧咬牙切齒。

秦江月：「……」是這樣嗎。

他眼神微妙地變了變。

第9章 第九章

秦白霄最後還是沒有接過降魔劍。

原書里他也不是一開始就繼承了這把夢寐以求，往後陪他戰鬥無數次的仙劍。

是在兄長真的離開之後，他才代替他背負起了拯救蒼生的重擔，握住了那曾經屬於兄長的劍。

秦白霄和秦江月不一樣。

他心裡在意的東西很，儒慕的兄長、喜歡的人、斬妖除魔的責任……

這些若要排個序，兄長是要在最前面的。

他們是脈相連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薛寧兄長庇護接濟，他這個弟弟又何嘗不是？

要他在這個時候連兄長的本命劍也奪走，他真的做不到。

「不可能。」秦白霄紅著眼睛咬牙道，「要麼大哥就自己重新拿起劍來，要麼就乾脆封印了它，我是不會要的，降魔劍永遠都只屬於大哥。」

他說完扭頭便走，薛寧注意到他背過去後用手抹了抹臉，像是在眼淚。

「降魔劍永遠都只屬於大哥」也是原書男主的話，因著這個觀念，雖然他後面拿起了降魔劍，也並未真的收為本命劍。

他和降魔劍之間，應該算是為秦江月報仇的戰友。

「……」哎。

這兩兄弟確實是不錯，所以在秦白霄意識到薛寧這個未來嫂子——哪怕是強加給兄長的，也還是未來的嫂子，居然喜歡他，他必然是噁心厭惡排斥萬分的。

秦江月這一生輝燦爛，終止在最好的時刻，薛寧是他上所有的污點。

污點握了手中的劍，其實拿著也覺得重，這麼一會兒已經手臂酸疼，耍那兩招已經是極限。

看看秦江月那板，直接把劍放到了石桌上，只聽石桌轟得一聲，塌了。

「……」薛寧口憋了一口氣，半晌才問，「怎麼辦？」

秦江月垂眼看著石桌廢墟里的本命劍。

它嗡嗡作響，緩緩升起，停留在他面前。

「你自尋去吧，需要你的時候，我會你的。」

白霄現在不接也沒關係。

等他死了，他自然會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