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煙鼎沸欣欣向榮的一幕，倒有些讓人恍然如夢了。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明日便是新皇的登基大典, 凡界京城總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紅綢紅燈籠掛滿了街道，街邊鋪子無論是做什麼營生的, 都在外都擺著鮮花。

忙裡忙外的人們臉上都掛著笑, 似乎新人皇很得他們的心。

薛寧和秦江月是人皇的貴客, 他們來此, 自然會得到隆重的迎接，但他們並未驚擾任何人。

兩人來得悄無聲息, 人皇派來的人本發現不了他們的蹤跡。

薛寧和秦江月站在城牆上，巡邏的護衛不時從他們邊走過, 也看不到去形的兩人。

「他到底還是當上了人皇。」薛寧著城牆下的人間煙火，「其實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能看到他上有紫氣。那時我就想，也許有一天, 他會為人皇。」

一種奇怪的直覺。

人皇一脈子嗣凋零，到上一任好不容易有個孩子，還是個天殘，江湛帶孩子回人間時, 已經註定了下一任人皇是誰。

「天不早。」秦江月側頭看著, 「該進去了。」

登基大典有吉時，是三個月前欽天監就算好的，早就寫在送給薛寧的請柬上。

他們得在吉時之前趕到, 算是修界也承認了江湛這個人皇。

薛寧突然看到城牆上一點跡，但這種地方有跡似乎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政變或是一些私鬥, 再或是之前秦江月來這裡發現魔界的人, 都有可能留下跡。

薛寧沒說什麼，點點頭和秦江月一起前往皇宮院。

城樓外等著迎接他們的人一直見不到任何蹤影, 早就著急了，生怕趕不上人皇登基的吉時。

今時不同往日，幾萬年前神族仙族遠離人間，人們只有供奉的份兒，哪有日日見著的機會？

偶爾見一次都是神乎其神的傳說故事。

現在則不一樣，世之中，不得修士承認的人皇，也不會被百姓們認可。

畢竟能夠保護他們安危的已經不再是什麼軍隊，而是修士們。

文武百穿著祭典朝服整齊地站在高臺之下，仰著他們推崇的新人皇。

比起其他人要麼浮於表面要麼藏於心的焦急，江湛應該是從裡到外都很平靜的。

他穿著玄金龍長袍，頭戴玉冕，這樣厚重華麗的裳並不太適合他偏瘦削的材，將他襯得仿佛越發單薄清瘦。

他玉冕之下的臉也不太好，蒼白如紙，瓣殷紅如，過於鮮明的對比，讓人莫名覺得有些妖異。

「陛下。」

大太監走過來，額頭有些汗珠，如今是凡界的夏季，人皇穿著如此繁複的裳頂著大太站了這麼久，居然一點汗都沒有，真是人驚訝。

不過陛下前不久才召了太醫，子因幾次逢魔留下傷，久治不愈，會自寒涼不生汗也是正常。

「陛下，時辰快要到了。」

大太監有些著急地看著空中驕。

江湛淡聲道：「那不是很好。」

等了這麼久，終於快要等到吉時來到，這對江湛來說確實是件好事。

「可是……」

可是修界的人還沒到。

幾月前，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修界至尊化劍仙尊來過京城，親自解決了潛伏的魔族。

那等仙姿風采，是他們這些凡人可而不可及的。

仙尊離開之前人皇親自去送，兩人遠遠說了幾句話，容不清楚，但從後來人皇對登基大典的嚴謹態度和規格要求來看，這次修界來的人可能不只是某位仙府首座。

化劍仙尊應該會親自過來。

人人都在等待這位仙尊親臨。

京城中遍地的鮮花，與其說是送給他們新的皇帝陛下，不如說是迎接仙尊的。

越靠近大典開始的時辰，京中街道就越發安靜，人人都在著空中，想要再次瞻仰天。

薛寧也明白過來，這場大典的主角，早就從江湛變了秦江月。

突然有些猶豫還要不要現，這次來到底對不對。

「要不我們還是別去了？」

這麼問了一句，心裡也知道來都來了，不可能再走了

如果現在把江湛扔下，他以後的位置會更尷尬。

去不是，不去也不是，但還是去吧。

在吉時前一息，薛寧和秦江月在宮中現。

他們和在場的凡人都不一樣，沒有心裝扮，沒有華麗飾，穿的都是宗門校服，但即便如此，依然顯得那麼與眾不同。

修仙者大約就是這樣。

輕而易舉就能將凡人庸俗的一切比下去。

毫無紋飾的白白，清逸縹緲，已經是不勝收，風骨凜凜。

所有人都跪拜了下來，激得無與倫比。

江湛仍然站著，玉冕之下，面上浮現出自嘲。

他緩緩往前，也想跪下來行禮，被秦江月以一道罡風托住。

「吉時已到，開始吧。」

別人忘記了江湛才是今日的主角，但秦江月沒忘記。

他與江湛說話的語氣神態也沒有任何高傲輕慢，是與慕不逾等仙府首座對話時沒有任何區別的，平等的態度。

這讓江湛到了尊重。

他們確實該是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