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秦江月溫聲說，「人皆如此，自有矛盾和困擾，枷鎖與束縛，若無這些所思所想，人也就不是人，是沒有靈智的死了。」

薛寧仰頭：「你呢？」看著他的臉，「你也會有嗎？」

秦江月與對視許久，低低地嘆了口氣。

「是擔心我，才引出這些話的吧？」

薛寧子僵了僵，眨眨眼，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秦江月將攬懷中，輕輕挲的肩膀和脊背，等子徹底乎下來，氣息也愜意時，才緩緩說：「怕我心中想要幫忙，卻因你或者其他的牽絆而強迫自己什麼都不管，所以以自己為例說這些話，好給我臺階下來，這樣為我費心……」

他低下頭來，親了一下的耳廓，薛寧子瞬間又繃了。

但這次繃的緣由不一樣，秦江月沒有任何幫舒緩的意思。

他的手甚至往前來，落在脯上。

薛寧瞬間繃得更。

「太心也不是什麼好事，夫人要心狠一點，哪怕是對我，這樣你才會過得好。」

……到底是說心還是說其他地方？？

你把話說清楚啊！！

到了最後，秦江月也沒他心深到底想不想幫忙。

薛寧也是真的沒有機會和心思去追究答案了。

水上仙閣之外，不遠的一座副峰，暫住著沖虛道宗的弟子。

宗主沐淳風知到仙閣有魔氣，下意識趕過去查看，快要到了的時候，才想起仙尊已經回來，這裡有魔氣也無需他們擔心，仙尊自會解決。

那縷縷的魔氣確實消散很快，他還沒到就乾乾淨淨了。

應該和仙尊道，那從前無爭仙府的弟子薛寧有關係吧。

分明被魔化，此次回來居然安然無恙，看不到任何魔的跡象，仙尊親口說全是靠自己，修道之人，尤其是得道之人，甚為在意虛假謊言，如非不得已是不會打誑語的，所以這肯定是真的。

那晚輩竟然可以自己抵擋住魔化，可見也不是什麼酒囊飯袋，漂亮花瓶，未來肯定大有作為。

思及此，不免又想到慕府主。

他是最後一個見慕不逾的人。

慕不逾最後的話他還沒告訴任何人，更沒說的是，慕不逾曾念過劍仙道的名字。

只是念名字，聽起來也不是什麼曖昧之事，可慕不逾聲音中難掩的，沐淳風一個守貞的道士都跟著紅了臉。

他竟然喜歡仙尊的道。

真是……

沐淳風轉想走，不曾想正撞上薛寧出來。

回了仙宗，如非必要，薛寧是不打算出仙閣範圍的。

是知到外面有人，秦江月做完了就躺在那閉目養神，一點理會的意思都沒有，就想著瞄一眼看看是誰，萬一是男主的話，也能看看他們恢復得怎麼樣了。

秦江月明顯是打算徹底擺爛什麼都不管，那主角的狀況就關係到六界未來。

慕不逾依照劇死了，男主應該也會依照劇得勝吧。

見到沐淳風，有些意外還有失，點頭致意後就要回去。

沐淳風下意識道：「真君留步。」

啊，真君！

真是令人舒爽的稱呼！

就沖沐淳風是第一個真君的人，就要停下來看看他要說什麼！

薛寧往回走了幾步，禮貌道：「道長來此是有什麼事嗎？」

沐淳風有些慚愧道：「沒什麼，只是之前發覺有些魔氣，一時忘記仙尊回來了，就來這裡想要看看發生了什麼。」

全都是實話，薛寧聽得出來：「那現在還有事嗎？」

沐淳風看上去非常猶豫，幾次想要開口都停下，薛寧都替他頭疼。

「道長有話不妨直說。」薛寧看看後，「仙尊正在休息。」

這樣嗎？那太好了。

沐淳風沒了顧忌，飛速說道：「我見慕府主最後一面，他閉眼之前喚過真君的名字，如今他已死，骨收斂準備土為安，真君若不忙，待他下葬那日，去看一看他的棺槨吧。」

沐淳風說完就抱拳離開，薛寧站在原地目送他，良久都沒挪步伐。

喚的名字？

薛寧垂下眼來，又過了一會兒才轉離開。

暗，被魔神引來到這裡聽到這些對話的慕妏，並未往深想。

抗拒著魔神縱的理智，歪曲的思緒，但這次魔神暴給的真相讓沒辦法不相信。

「你父親一點都不願做你父親，甚至不想見你最後一面，死前不久還要和你母和離，你還不知是為什麼嗎？」

魔神的音縹緲悅耳，忽遠忽近，說出的話卻慕妏通生寒。

「因為他喜歡薛寧。他是個妖，這你們都是才知道，薛寧卻早就知道，也早就見過他的真面目。他喜薛寧，臨死之前想見的人只有薛寧。不然你以為沖虛道宗的宗主，為何要對薛寧說那些話？他只是可憐你父親為修界犧牲自己，死時還留有憾罷了。若願意去葬禮上見你父親的棺槨一面，也算是圓你父親死前所願了。」

「住口！」

慕妏掙扎著跑遠，高深的修為帶來了力量上的優越，可沒有一天是輕鬆的，魔神的聲音始終在他腦海中，他是魔神，可以縱任何一隻魔的思想，而其實已經與大魔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