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閣老心中複雜,他剛想說什麼,外頭傳來驚天地嗩吶聲,喜氣洋洋地就像林家在娶親一般。
林閣老臉上勉強地出笑意來:“皇上的心意微臣就領了,這人可不起,還是煩請凌侍衛將人帶回去吧。”
凌風笑道:“林閣老實在是太客氣了。若是在下辦不好差事,皇上會怪罪。”
林閣老頓了頓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皇上大張旗鼓地將人賞賜下來,豈能容他能拒絕?
林閣老看著凌風眼底那抹淡淡的笑意,他心中後悔不已。
之前,他實在是太自以爲是,以爲多進言幾句,皇上就會頂不住力同意選秀,填充後宮,他也能趁機將兒送過去。事實當今皇上哪裡是隨便能夠招惹的,他比先帝更強勢,更不容被人左右。
皇上如今面上的意思是對他看重給他賞賜,暗裡的意思就是以後攙和心朕的私事,否則朕給你好看。
林閣老如今才恍然大悟,不過爲時已晚。
凌風見林閣老臉上閃過各種複雜的神,他笑瞇瞇地說道:“這兩個人是皇上親自爲您選的,林閣老若是喜歡,也不負皇上的一片心意。”
“多謝皇上的意。”林閣老幹笑了一聲,他心裡苦啊。
他想起家中的夫人,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只是看這架勢,這人他無論如何都要收下。
凌風離去之後,林閣老的兩個兒子將視線黏在這兩個水的人上,眼底發出幽幽狼。他們湊到他的耳旁悄悄地說道,艱難地嚥了咽口水:“爹若是不喜歡,就賞給兒子吧。”
林閣老氣惱地瞪了他一眼。
凌風依樣畫葫蘆,將剩下的人送到其他府上去,不過一個上午的時間,這些番邦人都有了各自的歸宿。
明月閣。
天並不早了,夜非白理完手頭的公務,起去了明月閣。
蘇影正依在窗邊看書,墨的頭髮鋪散在榻上,猶如上等的黑綢。
“仔細傷著眼睛。”低沉溫的話語從門口邊傳來。
蘇影擡起頭,就見到穿著一明黃的夜非白朝著走來。夕落在他的上,整個人顯得熠熠生輝,散發出宛若神明的華,人完全移不開眼。
他看起來心不錯,臉上皆是愜意的神。
蘇影將手中的書擱在一旁,親自上前給他倒了杯茶。
夜非白從蘇影的手中接過茶水送到脣邊喝了一口,他的眼底蘊藏著璀璨絢爛的,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不生氣了?”
蘇影脣邊的笑容僵了僵。他這麼爲著想,哪裡還捨得對他生氣?
主地坐到他的旁來,主地出手來勾住他的脖子,挑著眉頭看著他:“不生氣,你若是與我說清楚我哪裡會生氣?”
夜非白的子往後靠了靠,使得溫的子更近自己,他著著對自己的親近,故作委屈道:“若是影兒多對我信任一些,何必生這個氣?”
以前還不覺得,如今他穿著龍袍跟自己出這種表,蘇影只覺得全都起了皮疙瘩。微揚下,測測地瞪著他:“你還有理了?”
他低笑了一聲,出手點了點的鼻子:“過河拆橋的丫頭。”
“我哪兒過河拆橋了?”蘇影反脣相譏,“你現在若是後悔還來得及。”
夜非白將攬在懷裡:“我若後悔了,你就不是拆河了,整座皇宮到時候都被你拆了。”
蘇影忍著笑,到時候就算自己不拆這個皇宮,小睿和小念兩個也想辦法給拆了。也不跟他繼續犟,慢慢收斂臉上的神:“其實我還有些擔心,怕你得罪他們。”
皇上不好當啊。
“得罪?”夜非白冷冷地哼了一聲,眼角微挑,表現出他的不屑。
他夜非白敢作敢當,何時怕得罪人,只有別人怕得罪他的份。
夜非白將手中的茶杯擱在一旁:“他們面上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心裡未必真有那麼彆扭。”
蘇影噗嗤一聲笑道:“其他人先不提,聽說林夫人是個悍婦。”
這林夫人的悍婦之名整個京城圈裡都是知道的。林閣老自從娶之後,除了自服侍他的兩個丫頭收爲通房外,他再也不敢別的人。否則林夫人一哭二鬧三上吊,每次都鬧得人心惶惶、不可收拾。先帝在世時候,還爲此笑話過林閣老,說他竟連個人都不住。
夜非白修長的手指滿滿敲了敲桌子:“日後這老匹夫若還敢暗示將兒送進宮裡,我就再給他挑兩個人去。”
他的脣邊勾起一抹笑容,看起來腹黑而狡猾。
蘇影的脣角搐了一下,已經能預料到在接下去的一段時間林閣老是自顧不暇了。
自從夜非白賞賜人之後,大臣們都明白了皇上的警告。
特別是見證了林閣老家裡飛狗跳的一幕之後,他們都明白了一個道理,皇上不好惹。
一段時間過後,一切風平浪靜。又有一個膽大的大臣向夜非白暗示選秀之事,引用了古往今來的許多例子。
這位大臣想得很簡單,即便是不,能收到兩個也不錯。
果然,在次日的時候宮裡有一隻喜慶的隊伍浩浩地進了他們府上,這次送去的是個年過四十的嬤嬤,這位嬤嬤曾經在淮王府伺候了許久,未曾婚嫁。夜非白暗示自己對這位嬤嬤很尊重,你也得好好待。
這位大臣就像是啞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卻也只能好吃好喝地供著這位嬤嬤。
自這次事之後,沒有人再敢提選秀之事,他們不知道下一次送來的人會不會更老、更醜。
經過這次的事之後,大臣們門面上不敢再提,不過背後還是對皇后頗有微詞。男人的劣xing,使得他們將這一切的罪名都按在皇后的上。
不過他們後來深深地明白了一件事,皇上即便後宮佳麗三千也比不上一個皇后,他們從未見過一個人有這樣聰明的頭腦,能想出常人想不出來的點子。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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