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老百姓來說，誰當皇帝、誰當，其實都一樣。

不管誰當皇帝，老百姓都是弱者。不管誰當，民脂民膏都是要被搜刮的。

運道好的，遇上太平盛世，沒有戰爭，能夠吃飽飯就已經是人間幸事。運道差的，連年征戰勞民傷財，百姓流離失所食不果腹，那才更難過。

但，天子腳下的百姓，總比其他地方的要有意思一些：除了相護，偶爾也能看到相斗的。

四年前，科考舞弊。南宮泉親自理了舞弊案，將翰林院首、昭妃的生父捉拿歸案，趙家舉家被發配。

可四年后，掌控科考的南宮家，自己也走上了這條路子！

這是皇后的娘家！

南宮舒雅收到消息的時候，整個人是茫然的。

近段時間，幾乎被君天臨折磨得要發瘋了，君天臨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猜想，懷疑是對他下的手，似乎也懷疑上這邊會用蠱毒了，所以可著勁兒地折騰。

當然，南宮舒雅大概也能猜測，八跟聶韶音不了干系！

很想立刻人催蠱蟲，對聶韶音下手。但君天臨死盯著，還真不敢在這個時候有什麼作。

南疆一直是諱莫如深的地方，越是神的東西越是人害怕。若是讓君天臨知道懂得掌控南疆蠱毒，別說這個皇后的位置沒了，南宮家覆滅，的兒子兒可能也要被貶為庶人！

如今南宮家出了事，南宮舒雅怎麼可能不派人去打聽？

終于可以離開乾坤殿回到安寧宮，用力拍胡榻上的桌子：“立刻著人去問，這個南宮恪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

正說著，南宮舒雅突然肚子一疼！

“皇后娘娘可是腹痛又犯了？”心腹問道。

還真別說，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君天臨氣的，最近南宮舒雅時常腹痛。太醫來看，也看不出所以然來，不得不懷疑：“聶韶音在干什麼？”

心腹答道：“逸王妃今日除了每日過來給皇上請脈之外，就在福臨宮里孩子呢。”

南宮舒雅瞇起眼眸，道：“有這麼乖巧？怕不是在做什麼籌劃吧？”

心腹不知道是不是，當然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去，差人死盯著，一旦有點什麼作，就讓姨娘催毒蠱。”南宮舒雅臉沉狠戾：“這一次，便把弄死了算了！免得還能在背后，可能跟聶湘在搞什麼鬼！本宮這一個腹痛的癥狀，指不定還是下的毒！”

心腹僅僅是愣了下，但很快就恢復過來，道：“是，娘娘。”

南宮舒雅在積極想辦法營救南宮家，就對君天臨這里告病了。

聶韶音這日來給君天臨診脈過后，無端端提起了一件事：“皇上對南疆蠱毒，了解多呢？”

“嗯？”君天臨這兩三個月已經被折磨得面黃瘦，一雙眼睛都凹陷下去了。

他越發沉冷戾：“你想說什麼？想說朕可能是中了南疆蠱毒？”

其實，不說聶韶音，他自己也有些懷疑！

聶韶音嘆了一口氣，道：“不敢肯定，只能往這方面猜想。皇上是這天下之主，妾中蠱的事，自然是瞞不過您的。想必您也知道，我為了給自己解蠱，專門研究過蠱毒。因此，也對這個東西稍微有點了解。”

君天臨心是慌的，他極力控制面無表，但手在發抖，出賣了他！

聶韶音繼續道：“可南疆蠱毒那樣多，就憑我了解了這一年，也并不能研究出什麼來。至皇上您這種狀況，我是聞所未聞。但既然這麼多大夫都不能診斷出來，也只能往那方面猜測了。”

“以你所見，這蠱毒從何而來？”君天臨盯著聶韶音的眼神，仿佛聶韶音就是那個下蠱的人似的！

聶韶音卻笑了，一臉的無奈，道：“皇上可千萬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妾，再怎麼跟您沒有，也是一家人。您倒下了，我們也未必能好過不是？再說了，我自己上的蠱都還沒有解開，玖兒的病也沒有治好，逸王如今又是那個樣子。我自己滿頭包了，哪有心思玩這些？”

君天臨本多疑，自然不信。

聶韶音嘆了一口氣，道：“老實說，我懷疑對我下蠱的人，就在后宮之中！蠱蟲與母蠱是有應的，如今我一直住在宮里，偶爾也覺得到那個人的存在。但想要去查找，后宮戒備森嚴，我也找不著頭緒！”

“你懷疑誰？”如今君天臨被癮控制住了，狂躁癥只是其中一個反應，他的多疑更重了，耐也完全沒有了。

自然，也不再有以前那樣深沉的城府。

聶韶音撇了撇，道：“皇上已經立儲了，您看懷疑是誰呢？”

“你是想說，昭妃？想弄死朕，讓太子早日登基？”君天臨想了想，道：“不可能！”

南宮舒雅現在肯定是最不希他死的那個，所以也不可能。

聶韶音卻什麼都模棱兩可地道：“我也不知道，皇上是不是中蠱猶未可知。若真的是，究竟是誰下的手，我也不知。至于我上的蠱……您那位端莊賢淑的皇后，卻是最有可能的！”

君天臨被毒癮控制，確實沒有以前那樣城府深沉了，但不代表他的智商就都被毒癮吃了。

他蹙眉，沒有說話。

聶韶音以前從不和皇后打道，但自從君陌歸“死”了后，就經常去皇后宮中……

所以，早就懷疑了什麼，只是拿不到證據？

巫蠱之向來是皇家忌諱，他這一的病查不出來緣由，不是蠱蟲，也可能是巫！

聶韶音卻什麼也不說了，而是道：“妾去給皇上開藥，您請先歇息。”

其實，為了吊著君天臨的命，是偶爾還會給君天臨一點藥的，免得真的抗不過去死了、或者是扛過去了！

扛過去了更可怕！

戒毒確實靠抗是可以搞定的，所以不能掉以輕心。

當然，君天臨對此一無所知，而是對的話發散思維地想更多起來。

南宮舒雅會用蠱毒嗎？

還是說，手底下有會蠱毒的南疆人？

查，必須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