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著頭,沒人看得清他的神。
只是開口的聲音,盡管是在這麼吵鬧的環境下,都能聽得出來,那里面的然。
他知道,他早就知道了。
不過是抱著不切實際的想法,覺得還會回來。
會回來的。
可是現實終究還是給了他一掌,周見寧不會回來了。
就沒想過要回來,當初走的時候很干脆,如今忘得也很干脆。
一年的時間不算短,但也不算長。
這些日子沈越安總是在回想過去周見寧在邊的六年,有時候想著想著,他覺得自己像是做了個漂亮綺麗的夢,一睜眼,就發現不過是莊周夢蝶。
他其實早就知道了,不過是不敢相信罷了。
分開的一年里面,他經常失眠,失眠就會想起周見寧這個人。
以前他并不覺得有多厲害,可這一年的時間,他算是領教到的厲害了。
就像是深骨髓的癮,要戒掉,談何容易。
甚至是不給他緩沖期,就這麼生生地離了,就像是直接手不用麻藥,生剖著從他的口了肋骨,以致于一年了,每每想起,都覺得口作痛。
周也見他這樣,一開始看到沈越安這模樣,他還開心的,可是見得多了,心里面也有幾分不是滋味:“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這樣呢。”
反正也不會回頭,也不會看到。
有一句話說得很對:遲來的深比草都賤。
周也抿了抿,到底是沒說出口。
太傷人了。
季行止開了口:“阿越,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他接也好不接也好,都過去了。
沈越安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他從周也的手上拿過酒瓶,直接給自己倒滿,仰頭就喝了起來。
過不去,很難過去。
楚沐桐出現的時候,他們幾人都有些沉默。
“沈。”
聽到人的聲音,沈越安頭都沒有抬。
他把酒杯放下,不想在這地方待下去了。
別墅很空,但起碼里面有周見寧曾經存在過的氣息。
不像這里,那麼多的人,卻沒有一個人是周見寧。
“走了。”
他拿起車鑰匙就起。
周也連忙拉了他一下:“你剛才才喝了酒,個代駕啊!”
沈越安看了他一眼:“嗯。”
他應了一聲,直接從卡座出來。
楚沐桐挑了一下眉,“沈越安,我是楚沐桐。”
周也覺得這人真煩人:“你是楚什麼都好,沒看見我們不想搭理你嗎?”
“我有辦法讓周見寧和顧鄴離婚。”
周圍那麼吵雜,楚沐桐的話很快就被其他的聲音淹沒了。
但沈越安他們聽到,周也也聽到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
現在的人搭訕都這麼惡心人了嗎?
沈越安卻停了下來,他抬起頭,猩紅的雙眸看著楚沐桐:“我記得你。”
顧鄴的初,沈越安自然是記得的。
不過是太久了,剛才楚沐桐自報家門的時候,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聽到自信滿滿地說出后面的那一句話,沈越安才想起來。
他跟顧鄴做了那麼多年的死對頭了,沈越安自然是知道顧鄴當初有一個鮮為人知的初。
兩人什麼時候在一起的什麼時候分手的事他不清楚,可有這麼一個人,沈越安還是知道的。
況且,他們當初其實好打過一次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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