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禹城分開后，林就開始由衷地想念小佳寧這位朋友。是以在聽到出差燕城的消息后，一抗拒也沒有，訂上車票就來了。見到人之后，還上來就給了個熊撲。

撲的時候很高興，兩人都很開心。

“佳寧，你瘦了，你是不是瞞著我減了！”

許佳寧無語。還要減？再瘦下去怕是要營養不良了。

“怎麼就你一個人，柯老師們呢？”沒理會的胡話，許佳寧轉移話題道。

“在后面呢。”林答，“這次就我和柯老師來，石蕊師姐有事，留校了。”

“就你和柯老師？那你豈不是得裝一路乖了？”

許佳寧調侃道，林一臉“你懂我”，假模假式地抹一把淚，把頭枕到了的肩膀上。許佳寧頗嫌棄，但沒有。

倆人玩笑了片刻，季明遠辦好了住手續，回來取行李。他早就注意到了林，但見跟許佳寧聊得開心，就沒有打攪兩人。

林看見季明遠，原本嘻嘻哈哈的表迅速正經了起來。季明遠穿著一襯長，不說話的時候神頗有些嚴肅，林就下意識地把他仍當做老師，很恭敬地跟他找招呼：“季老師好。”

季明遠是知道和許佳寧關系的，態度自然先了三分：“你好，一路過來還順利麼？”

“謝季老師關心，順利，相當順利。”林嘻嘻一笑，見他手里拿著一張房卡，想也沒想道：“佳寧，你辦好住了，這次還是咱兩一起住吧！”

許佳寧想說好，卻聽季明遠說：“這次因為人，會務組安排的是一人一間大床房。”

林：“……”

許佳寧：“……”

“不能換麼？”林弱弱地問。

季明遠沒立刻表態，看了眼許佳寧。

許佳寧也有跟林一樣的疑問，可覷見季明遠的眼神，忽然有種他好像不太愿意讓自己跟林一起住的意思。這是……錯覺麼？

應該不是錯覺。先前在禹城逗留的幾日，他進出房間習慣了，應該是覺得一個人住比較方便。可這次開會又不只有他們兩個人，即便是一人住，怎麼可能還會讓他隨便進進出出啊！

許佳寧臉一紅，接過房卡說：“季老師，要不您先回房休息吧，我陪去辦住，我倆住一間。”

季明遠一瞧許佳寧臉紅，就猜到想說什麼了。心里微微有些憾，卻還是大方答應：“行吧，我先上去，有事記得打我電話。”

“好。”

許佳寧乖巧應下，目送走了，回過頭看見林正在沖眉弄眼，腔調怪怪地重復季明遠剛說的話。許佳寧撓一下，倆人笑作一團。

*

辦好了住手續后，倆人一起上了樓。

進到房間之后，林不像先前那麼講究了，行李箱一扔，直接撲倒在了床上。

“啊，小佳寧，又回到我們同居的日子了。真幸福！”

許佳寧笑一笑沒理，撐著疲憊的，把帶的床拿出來，慢條斯理地往床上鋪。然而林哪里那麼容易放過呢，見不理自己，一個鯉魚打又從床上坐起，假裝嚴肅地看著許佳寧，說：“小同志，你還不老實代一下你和季老師是怎麼回事！進展這麼快的嘛？季老師對你的占有已經強到連朋友都不愿讓跟你同住了？”

許佳寧鋪床的作一頓，有些詫異：“咦，你看出來了？”

“我又不是傻子！”林呲出一排牙，樣子十分兇。

許佳寧沒忍住笑了，想起的話，又有些臉紅。

“這就算占有麼？你別說！”

林才不想跟一個鐵直鐵直的憨憨談論這種問題，只說：“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許佳寧也知道躲不過林這一關，見執著要問，只好老實代。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慢吞吞憋出一句來：“就那麼在一起了……”

林瞪眼，顯然是很不滿意這個答案。許佳寧無法，只得把走后的事，如實代了一遍。

林沒想到小佳寧在走后過的如此驚心魄，瞠目幾秒后，說：“這麼看，季老師應該是相當喜歡你啦。一開始怕心結難解，貿然跟你在一起耽誤你。可后來還是沒忍住，于是就對你展開懷了。嘖嘖，小佳寧，魅力大的麼……”

許佳寧微微一笑，神卻并不全然是開心。

“，我不知道這麼做算不算是對的……”

“什麼對不對的，想那麼多干嘛？談個而已嘛，又不是讓你們原地結婚。實在不開心，就分手啊。”

林說的很簡單，一臉不知在糾結什麼的納罕。許佳寧沒有解釋太多，出神幾秒，對這個問題一笑而過。

“不說我了，你跟韓揚怎麼樣？”

許佳寧問，就見原本還一臉豪十分拿得起放得下的林同學黯淡了神。

“就那樣唄。好，也好不到哪兒去，壞，也壞不到哪兒去。”

林故作無謂道，事實也確實如此。自林從禹城回去之后，韓揚就致力于修復倆人之間的關系，同先前那些朋友也開始保持距離。可興許是鬧的太久了，林為此已經高興不起來了，甚至有時候覺得煩。總之，很難再回到過去了。

許佳寧聽到林的回答，心一時也有些復雜。縱然不覺得韓揚是良配，可也知道倆人的是真的。兩個真心喜歡的人走到這一步，無論出于什麼緣由，都是一件讓人憾的事。

“無論你做什麼選擇，我都支持你。”

半晌，許佳寧道。

林原本還有些難過，聽到這話，沒忍住笑了。能讓古板的小佳寧都能為放棄原則，過的也不算太糟了。如此想想，林開心許多。

*

這晚，倆人聊了許多才沉沉睡去。

往后兩天，一行人按部就班地開著會。

因為是匯報果，所以會議的日程安排的較松，給了與會人員充足的時間，可以在工作之余放放松。因為地城郊，又規劃的有風景區，這一片可逛的地方還是不的。林先前就好奇，這次來做了不功課，想跟許佳寧一起趁晚上的時間去逛逛。奈何做足了準備，到最后卻一個都用不上。因為許佳寧另有約了。

約的人自然是季明遠。早在第一天會議結束的時候，他就給許佳寧發來消息，說晚上帶出去玩兒。于是在林開口的時候，許佳寧只能委婉地拒絕。

林同學自然很生氣，沒想到自己也有被拋棄的一天，可看許佳寧實在為難的樣子，也只能勉為其難答應了。將所有的力氣都花在捯飭許佳寧上了，為化了一個極心機的妝。許佳寧臨走前想再看一眼，被做張做致地推了出去，以至于在電梯里匆匆一瞥的時候，被自己的樣子驚了一下。會不會……太艷了？

季明遠正在樓下車里等著，見從旋轉門后出來，也是微微一愣。

哪怕他知道許佳寧是個漂亮姑娘，可每次認真打扮一番的時候，他總是容易被驚艷到。這并不是說是什麼絕頂大人，而是那種純與的織，很對他的口味，很讓人心。孩兒有雙很的眼睛，這是他剛見到的時候就認識到的。烏黑明亮，大多數時候是沉寂安靜的，偶爾一笑，會閃出如星點一般的。看上去極純極凈。偏偏，又是那樣的適合大紅。每每只要稍加點綴一番，整個人氣質立刻就變了，變的很鉆人心。只要不開口說話，絕對是這條街上最冷艷的姑娘。

想到這兒，季明遠不由一笑。

他有點兒明白，為什麼許佳寧一直單到現在了。大概就是前后落差太大了，掀開這層冷艷的面紗，里面包裹了一顆憨直憨直的靈魂，試問有多人還能撐住呢？

*

許佳寧一上車，就看見季明遠邊掛著一略顯神的微笑，不知在想什麼。第一反應，就是他在笑自己的打扮。

許佳寧連忙用手機屏幕照了下自己，有些窘。

“這個妝是給我化的，是不是太濃了點……”

季明遠看見一臉的不安，才意識到誤會了。正想出言安很漂亮，可話到邊，卻變了：“你確實適合淡一點的妝。”頓了下，“甚至，素都很好看。”

與其落差大到“表里不一”，還不如一開始就讓人看到的真實面貌，也省的打扮的這麼俏出去勾人了。季明遠越想，越覺得這點可行。

可許佳寧哪里知道他的小心思，聞言就從包里拿出一張紙巾，要口紅。

“佳寧，別——”

季明遠飛快地鎖住的手，看見臉紅的厲害，不由失笑。

“這妝也很漂亮，以后單只在我面前化就行了，出去就不必了。”

“我不會化的，我都不會化妝……”許佳寧尷尬地用手機繼續照自己，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季明遠在看著自己笑。

“……你怎麼還在笑？”許佳寧臉都快掛不住了。

季明遠只好收斂了些。

“沒事。”他說，“就是發現自己的擔心有點兒多余。”

像小許同學這樣的，真的是憑自己本事單。

*

“季老師，我們要去哪兒？”

上車后，緩過了最初的糗態后，許佳寧輕聲問道。

“保。”季明遠揚揚眉，說。

許佳寧無語幾秒后，忍不住笑了。深了解后，發現季明遠有時候也會有點孩子氣。既然如此，也就不問了。

近二十分鐘后，季明遠將車停到一家店前。許佳寧過窗戶看了一眼，發現偌大的招牌上只刻了一個字：月。很颯，但也很令人費解。

“季老師，這是什麼地方？”

“你不是會用點評件麼，可以在上面搜一搜。”

許佳寧：“……”就是再笨，也聽得出季某人是在逗。

“你逗我上癮是吧？”沒忍住，小許同學輕輕反駁了一句。發現了，不能每次被逗就害。這樣的“退”只會換來男人的得寸進尺。該反擊的時候就要反擊一下，比如此刻。

季明遠倒是有些意外了，瞧一眼，笑了。心里的，竟有種被撥。

“一家酒吧。”他老實代了，“你不是總嚷嚷著想喝酒麼？帶你來個好地方。”

許佳寧：“……”

倏地一下坐直，許佳寧看著那個月招牌，有些興：“真的嗎？”

季明遠也笑，干脆利落地拔了車鑰匙，說：“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