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回到燕城，季明遠總共待了一周。前五天一直在忙著開會，后面兩天，一天回了趟家，一天空出時間，跟遲颯見了一面。

自從在大陳總面前自，季明遠就知道自己但凡回到燕城鐵定躲不過去。干脆，就自己主回了家一趟，把事全部代了。

要說一開始陳方敏還覺得兒子是在騙自己，聽完他的話之后，就全信了。為什麼？就因為兒子談的這個是他曾經的學生！因為鐘靈事件的影響，兒子連個學生都不收了，更別提跟們談。若他真要找個人敷衍自己，也絕不會是這種份定位的。是以，這件事妥妥的是真的了。

陳方敏聽完之后，沉默了好久。倒是父親季鼎初說了句：“明遠，雖然你跟現在沒有師生關系了，但還是要注意影響。無論如何，孩子的聲譽最重要。”

這話，就是完完全全在替許佳寧著想了。季明遠聽了很，連忙點頭稱是。

季父說完這句話之后，就沒有再發表任何意見了。而陳方敏想了許久，只問了他一句話：“明遠，你是真的非這個姑娘不可麼？”

季明遠沒有立刻表態，急著說些鮮話。他想了想，說：“如果我不能跟在一起，過個幾年十幾年，或許還能再找到一個想共度余生的。但現在有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再去想別人。”

陳方敏明白了，于是也就沒再問了。

季明遠見父母都已是默認的態度，便把最后在心頭的一句話說了出來，“佳寧跟鐘靈是老鄉，倆人都是蓉城小鎮的，打小也認識。我想，可能這就是特殊的緣分吧。”

季父和陳方敏聽到這話都是一驚，尤其是陳方敏：“那，知不知道你之前的事啊？”

“知道。”季明遠說，“很相信我，還曾說要替我澄清。是我要不要做。”

陳方敏哦一聲，沒有適才那麼焦慮了，但看表，還是不那麼放心。

“明遠，還是那句話——凡事，你自己考慮清楚。”

兒子長到這麼大，父母已經不可能再替他們做主。唯一希的，就是他人生順遂罷了。

季明遠自然也明白母親的意思，他微微傾，覆上陳方敏搭在膝頭上的手，說：“我知道，您放心。”

*

在回過家一趟之后，季明遠在第二天主將遲颯約了出來。這既是父母的期，也是他的意思。

倆人就約在外大院外的一家咖啡廳里，季明遠先到，等了有一刻鐘，才瞥見遲颯姍姍來遲的影。

如第一次見面不同，這一次遲颯臉上不再帶來那種暗含期待的笑。如果說第一次季明遠的拒絕還沒讓清醒過來，那麼經過這天的冷靜，尤其是前幾天兩家聚一聚的提議被拒后，遲颯想明白了很多。跟季明遠是真的不太可能了。只是——為什麼？

遲颯坐下，很直白地提出這個問題。季明遠沒立即回答，要了杯慣常喝的黑咖，遞到面前后，才說：“我就是來告訴你為什麼的。”

隨后，將兩年前無意間聽到的與母親關于皮特方的那段對話，告知了。

遲颯聽完很震驚。

“就因為這個？”不可置信地看著季明遠，“困擾我兩年的理由，竟然就只是這個？”

季明遠沒說話，用沉默代替肯定。

遲颯消化了半刻這個事實，再度開口：“明遠，我承認，在你最困難的時候，我確實心里有過搖。所以在我媽媽提出讓我聯系皮特方的時候，我沒有立刻回絕。但后來，我沒有那麼做。因為我還你，我舍不得放棄你，這個你是明白的啊！”

遲颯說到這里，眼睛微微發紅。不覺得自己完全無辜，只是認為自己的罪過不至于被他徹底判死刑。對于當時還著他的來說，分手是個多麼殘酷的懲罰啊。

“我明白。在我們之間的那段關系上，無論是論跡還是論心，你都沒有對不起我。”季明遠異常平靜地說。

“那你為什麼？”遲颯定定地看著他。

“是我的原因。”他說，微微一笑，“我毫不懷疑，在你做下依舊留在我邊的決定后，仍會像以前那樣全心的我。但是遲颯，我不行。這個裂已經存在了，即便只有1%的介意，那也不行。”

“我不能拿我99%的，去回應你的100%。那是對你的不公。”為好，他能做的就只有一點，那就是放手。

遲颯：“……”

遲颯呆呆地看著季明遠。此時的他，就跟兩年前同說分手的那個他一樣。眉眼依舊沉靜，只是不復哀傷。唯有真誠，坦然。遲颯看著這樣的他，忽然忍不住，哭了。

“明遠，明遠……”

不知道該說什麼。

事到如今，才覺得，他們真的結束了。明明白白，徹徹底底。可以委曲求全，忽略那1%，只要那99%。可是季明遠不會答應的，他希去尋找的100%。他就是這樣一個人，讓人，也讓人恨。

“明遠，我能不能去見見你的100%，真正以一個朋友的份。”這是最后分別的時候，遲颯問他的。

季明遠笑了笑，說：“當然可以。”

*

在見過遲颯的第二天，季明遠坐飛機回了林城。抵達住所的時候，給許佳寧打過去一通電話，約見面，不想卻被拒絕，理由是——在去醫院的路上。

那天，得知林兩個月沒有來例假后，倆人都慌了。一陣沉默后，許佳寧就要帶林去醫院。

林一開始懵懵的，還任由安排，直到兩人快出門的時候，拉住許佳寧，說：“一定要去醫院麼？”見即刻就要皺眉頭，忙解釋道，“我例假一直不準的，說不定什麼事兒也沒有。而且，如果真的懷疑是那什麼的話，是不是先買個驗孕棒測一下比較好？”

許佳寧也是慌過了頭，此刻聽這麼說，也覺得有道理。

“那就去買個驗孕棒，吃了午飯就去。”轉而又想起什麼，立刻瞇眼看向林，“這段時間，你有沒有——”

“沒有！”林立刻明白過來了的意思，漲紅了臉嚷道。

許佳寧也訕紅了臉，見一臉悲憤地瞪，沒有再追問。想也知道林不會那麼傻，再跟韓揚有什麼。應該是多慮了。

驗孕結果第二天就出來了，。這讓倆人都松了一口氣，尤其是許佳寧。自此之后，在學校陪了林好幾天，等差不多恢復緒的時候才回了公司宿舍。原以為事到這里就差不多圓滿結束了，不想第二天就接到了林打來的電話，說下面出了。

“出”這兩個字可把許佳寧嚇了一跳，當即問是什麼況。

“褐的，量不大，而且小腹有些疼。你說，我是不是快來例假了？”林猜測道，覺得這就是來例假的征兆。

許佳寧想的卻是另外一個可能，一時間，渾出了一層冷汗。

“，你現在立刻穿上服，打車出門。我們在西大一附院門口集合。”許佳寧說著，來不及跟部門領導請假，拎起包就往外走。

林在這邊還有怔愣，想說些什麼，可許佳寧已經把電話掛了。無法，也只得按照說的做。

于是就這樣來了醫院，按照醫囑做了一系列檢查后，倆人去外間等結果。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林才知道，許佳寧是懷疑宮外孕。

*

“佳寧，那天不是用試紙驗過了麼，怎麼會是宮外孕呢？”

在外間的長廊里，倆人并肩而坐，沉片刻后，林問許佳寧。老實說，現在并沒有覺得沒冒犯，只是覺得佳寧這反應有些奇怪。尤其是方才醫生都檢查說宮外孕可能不大的況下，依舊堅持讓做個檢查。當時的臉，可謂相當的慘白和難看。

許佳寧也知道自己反應過激了，就如同先前在燕城，季明遠得知來例假時那樣，有些不講道理和令人費解。可仍是堅持。縱然醫生說了可能非常小，也要確認一下，把“可能非常小”變“可能為零”。

“我知道……”許佳寧蒼白一笑，正要說什麼，忽然聽見有人喚的名字。抬頭一看，是季明遠。

林看到季明遠也驚訝了，指著他問許佳寧：“季老師怎麼過來了？”

許佳寧有些尷尬，但還是解釋道：“剛在路上的時候接到他電話，是說正要去醫院。他聽了，就一定要過來。”

林無語蒼天，不知道自己這會兒是該到幸福還是無奈。是很激被人如此關心著，但搞現在這個陣勢，是不是有點大啊……

*

季明遠下了車之后就徑直進了醫院大廳，在二樓一個拐彎看見許佳寧和林，大步朝們走去。

“怎麼回事？”顧不上歇息，走到倆個孩兒面前，他直接問道。同時視線在倆人上打了個轉，見均無異樣，心中的急躁稍微了。

“沒事。”是許佳寧回答的，“不舒服，我陪來檢查一下。”

說著，一旁的林也跟著站了起來，配合著笑了下。

季明遠稍稍放心了，問林：“小林哪兒不舒服，檢查結果出來沒有？”

林：“……”

這就有點兒難以啟齒了，林求救般地看了眼許佳寧。許佳寧接收到的信息后，正開口，后面B超室的門打開了，一個大夫從里面走了出來，將一個報告單遞給們：“結果出來了，顯示沒有異位妊娠，應該只是單純的分泌失調，吃點兒藥，做個人工周期調一下經期就好。”

許佳寧＆林：“……”

季明遠：“……？”

季明遠眉頭微蹙，如果他剛才沒聽錯的話——們來醫院檢查是懷疑林有異位妊娠？換句話說，就是宮外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