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永徵沒好氣地斥道，“說什麼渾話？”

姚氏嗔道，“老爺，妾可不是那個意思！數落母親的人是您，妾是怕您一時沖做傻事！”頓了一下，又面微笑，善解人意地道，“正所謂‘天下無不是之父母’，母親哪有錯，就像您所說的，不過是子之切罷了。您呀，就別抱怨了，還是快去辦母親代的事吧，莫讓老人家在府中等急了。”

楚永徵沒得到安，反而臉唰地黑沉了起來。

姚氏仿佛沒看到他的神，繼續道，“您是王爺的岳父泰山，您都親自出面求上王爺了，王爺豈敢拂您的面子？更何況，母親是嬈兒的祖母，也是他的祖母，他要敢不聽從母親的話，咱們就說他目無尊長、大逆不道、忤逆長輩！就算鬧到皇上跟前去，皇上也會斥罵他的！”

“夠了！”楚永徵拍桌怒吼，指著怒問，“讓我去指罵渝南王，你是嫌我命長嗎？”

“老爺，冤枉啊！”姚氏委屈地喊道，“妾可都是為您著想！母親還在家中盼著您找王爺為二弟出頭呢，您不去找王爺，偏來妾這里耽擱時辰，若是母親在府中等急了，急出個好歹，那我們豈不是了大不孝之人？”

“我……”楚永徵臉鐵青，攥著拳頭，怒到五臟六腑隨時都像要炸裂似的，可偏偏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一面是無理取鬧的母親，一面是渝南王冷漠又無的嘲諷和威脅……

他左右不了渝南王，又忤逆不了老母親，好比被夾在兩刀之間，不論如何掙扎都會傷！

姚氏眼中一閃而過的冷笑，但面上卻是一臉自責，“老爺，您別看妾在這里無事可做，其實妾也很是無奈。嬈兒醒來就需要妾去陪伴，如果去的慢了，王爺又會拿妾不疼兒說事。妾為了不惹王爺生氣，也為了能讓王爺心中裝下楚家，不得已只能留在這里任他們差遣。所以，府里的事就勞煩老爺多上些心了。母親那里，也請老爺轉告，希能理解妾的不由己和良苦用心。”

楚永徵能說什麼？

渝南王已經把話說的那般重了，若這個時候把喊回楚家，說不定渝南王還以為他們楚家要與渝南王府決裂呢！

突然，他想到一張稚氣的臉，于是問姚氏，“臨臨那里如何？聽說他子也不好，你去看過了嗎？”

姚氏嘆了一口氣，“早看過了！”

“那你有沒有……”

“別想了！”姚氏自然明白他的意圖，不等他問出口便說道，“他跟其他孩子是有些不同，可他除了捉逮鴨、上房揭瓦，也就會胡言語，一點都不會來事！你指他，還不如不指呢，省得被氣個半死！”

楚永徵還想著去哄哄外孫，讓這個外孫在他父王面前幫著楚家多說說好話，聽姚氏這麼一說，只能打消去找外孫的念頭。

“行了，你就留在王府吧。趁著嬈兒需要你，你就好好照顧，把照顧好了，興許渝南王對我們楚家也會有所改觀。”

“嗯。”

目送他離去，姚氏臉上的溫瞬間消失。

他自己的母親，就讓他自己回去著吧！

……

楚永徵一回府，就見陳康在等著他了。

“老爺，太夫人讓您回來后就去逸仙院。”

他一路煩躁，聽到這話，更是覺得整個人都快不好了。

可再不好，也得去回話。

甄氏坐在堂中，早就等他等得不耐煩了，見他喪著臉回來，便厲聲問道，“去那麼久，事辦得怎樣了？渝南王可答應幫兆平出頭？”

楚永徵皺著眉道，“母親，二弟的事您還是不要管了，行嗎？”

甄氏一聽，火大得不行，“什麼我不要管了？那是我兒、你的胞弟，不管是何意思？”

楚永徵深吸一口氣，言詞堅定地道，“他一把年紀了還不安分，您當這是好事嗎？別說渝南王不愿幫他出頭，就是我都覺得丟人現眼！您若真想管他，那就讓他安分些，自己去外面找個營生的活做，別讓外人看我楚家笑話！”

“你……你……”甄氏氣得從椅子上起，一手扶著心口一手抖地指著他，“你……你怎能說出如此無無義的話！”

“太夫人！”丫鬟婆子趕忙將攙扶住。

而這一次，楚永徵沒有上前，甚至狠狠丟下一句話，“反正我不會再管他！”

語畢，他轉憤然離去。

甄氏瞪著他決絕的背影，都氣愣了。

這大兒子從來沒有違背過的意愿，今日犯了什麼病，竟如此忤逆？！

“陳康！”朝門口的管家怒喝，“夫人呢？回來了嗎？去給我把過來！”

“回太夫人，就老爺一人回府，夫人還在渝南王府呢。”陳康低著頭小聲回道。

“府里這麼多事，還留在渝南王府做什麼，是想那賤丫頭給頤養天年嗎？給我去把回來！”甄氏咬牙切齒地命令。

兒子一副要造反的樣子，兒媳躲在別人家不回來，這什麼事？！

這一個個的，是商量好了要氣死嗎？

陳康沒有離開，而是一臉為難地道，“太夫人，老爺剛說了，夫人暫時不回府，要留在渝南王府照顧三小姐，還讓府里的人不要去打擾。”

聞言，甄氏更是怒不可遏，口罵道，“渝南王府沒人了嗎？二爺傷得如此重，那才是最需要人照顧的！”

這話一出，不止陳康臉微變，就連攙扶的丫鬟婆子都忍不住低下頭，心中驚嘆。

太夫人這是氣糊涂了嗎？

怎說出這種話……

二爺就算傷得再重，那也不到夫人去照顧啊！

盡管甄氏因為二兒子傷一事在府中鬧得不可開，但最終此事還是不了了之。

不過說到楚兆平的傷勢，被人打暈送回來，在甄氏眼中自然是無比嚴重的。但其實曲仲流的人也沒對他下死手，畢竟他打著渝南王妃的名號，曲仲流多還是有些顧忌。

不然曲仲流也不會在事后上渝南王府請罪了。

而在府中養了幾日后，楚兆平又耐不住寂寞，心里還惦記著花魁呢，于是又跑去了萬花樓——

第二天。

甄氏發現二兒子出去后，正準備派人去尋人，就見二兒子領著一個婀娜多姿的人回來。

楚兆平一臉的橫都快笑裂了，摟著人的腰向甄氏介紹，“母親，這是蕊娘，是兒子給您找的兒媳！您看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