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凝回去的路上，遇上了被面首推著出來氣的曹憶昭。

“姨……姨……”

見到林千凝，他忙揮手喊著。

林千凝不愿與之多接，便佯裝沒聽見，繞開他拐去了另一條小路，廚房采辦的一個婆子剛好經過，忙迎上。

那婆子有心討好，便問道，“夫人，晚間可要備些什麼菜？老奴提前去準備。”

林千凝想到時煜的話，知他晚上應有安排，便道，“不必另外準備了。”

聲音雖低，卻還是傳進了曹憶昭的耳中。

這本是尋常話，加之眾人眼中曹憶昭又是個癡傻的，所以便是他聽到了也無妨。

但曹憶昭有心盯著府里的靜，知道林千凝提著食盒是給時煜送飯。

說的晚間不必準備，應是晚上不必再給時煜送飯，瞬間讓曹憶昭在腦中想了幾個可能。

便又喊著要尋哥哥。

面首見他最近乖巧聽話，也許久不曾出過院子，今日天氣好，就順著他的意，推著他在時煜書房的隔壁院子轉悠。

好巧不巧的，他聽到了那兩個企圖抓時煜把柄的老臣嘀咕，太子妃怎麼在那里。

曹憶昭頓時心生警惕，故意尿在了子上，面首見狀，忙將他推回去清理。

若只是衛清晏回來，曹憶昭依舊會假裝癡傻，繼續呆在太子府，尋求機會再擄走衛清晏。

可服剛換好，他察覺到母蠱的躁。

那母蠱替他孕育了許多子蠱，那些子蠱分別被他下在了手下人的。

只要那些人死，母蠱都能有所應。

而他應到的，恰好就是被他安排在赤烈的那些人。

曹憶昭立即意識到不對勁。

衛清晏回來了，他的人卻死了？

他們并不曾與衛清晏打照面，也不曾參與擄走衛清晏一事，衛清晏不該知道他們的存在才是。

那麼，他們的死，與衛清晏無關，而是赤烈人做的？

赤烈太子還需要他的蠱蟲去控衛清晏，眼下他們是合作關系，他不會無緣無故殺他的人。

這里頭有太多種可能。

想到時煜和衛清晏夫妻倆加起來幾百個心眼子，還有衛清晏至今讓他不清深淺的本事。

不知為何，曹憶昭冒出一個大膽念頭，應是時煜和衛清晏做了什麼，才讓赤烈殺了他的人。

而衛清晏則是將計就計，假裝被擄走……

赤烈定然發生了大事，或許赤烈太子已死，否則衛清晏不會甘心回來，也不會回來得這樣快。

意識到這個可能，他再也不敢留在太子府，他擔心這次再不走，將來就沒有走的機會。

便立即迷暈了照顧他的面首，召喚冷箭，將他帶了出去。

冬藏終究是晚來了一步。

“竟然真的是他，真是該死。”

人不在，就是最好的證明。

阿布得知消息趕來后，氣得咬牙切齒。

“是我的疏忽。”

時煜了眉心。

先前他和清晏雖有懷疑曹憶昭，但阿布連續盯了幾夜，之后又有暗衛盯著，都沒發現任何端倪。

加之這兩日實在忙得，又要陪著那些人絕食，便松懈了曹憶昭那邊。

“怨不得你，實在是他城府太深。”

阿布寬解姐夫，“只怕你我都未必能如他那般偽裝。”

至，阿布自認做不到有人無人時，都裝傻，還裝得那樣毫無尊嚴。

時煜也知眼下不是自責的時候，忙讓人將面首喚醒。

面首幽幽醒轉后，最先看到的是時煜，想到剛剛聽到那兩個老臣的對話。

忙問，“殿下，是不是太子妃回來了？”

話落，便看到坐在時煜旁邊的阿布，喜道，“太子妃，真的是您。”

他是知道太子妃失蹤了的，所以另外三個面首這些時日，才一直在外找尋太子妃的蹤跡。

剛聽到那兩臣子的話，正找冬藏問個明白，一尿味傳來，擔心被人責怪他照顧不周，便想著先帶曹憶昭回來換裳，再去打探太子妃的事。

卻不知怎的，頭一暈便睡了過去。

可他好端端的怎麼會暈？

看到屋子里的眾人，他很快意識到出問題了。

就聽得時煜問道，“你如何得知太子妃回來了？”

面首便將他和曹憶昭遇到林千凝，又到了書房外聽得臣子的話，細說了一遍。

聽完面首的話，時煜心中了然，曹憶昭應是猜出他們先前是將計就計了。

當即下令滿城搜捕曹憶昭。

再又命一隊人往大魏方向追蹤，并將曹憶昭的事告知王剛正，讓他們一路多提防。

因為阿布的離間，曹憶昭這個時候去赤烈就是自尋死路，留在昭有被他們找到的風險，那麼他極有可能就是逃往大魏。

曹憶昭自小在大魏長大，既然他是裝傻，那在大魏二十多年，不可能什麼基都沒有。

而先前留在府中的那個婆子，也被押下去審訊了。

一時間府中下人皆噓噓，誰會想到當眾將屎尿拉在上的癡傻兒，竟然是裝的，還裝得那般像，無一人看出端倪。

林千凝自責道，“早知道我就不避開他了。”

不避開他，就不會在小路上遇上那婆子，就不會曹憶昭聽了那話，起了疑心，而后鬧著去找時煜。

阿布道，“這事可真怨不得您，那狗東西心機深到令人發指。

您反過來想，若他一直不離開，我們還不能這樣快地發現他，什麼時候被他背后捅一刀都不知道。

如今他自馬腳，大家都有個防備，反而是好事。”

林千凝并沒有被安到，極力想彌補，便絞盡腦地去想，曹憶昭逃出太子府后會去哪里。

知道時煜的人最近一直在追蹤林萬芷余黨，可總是慢了那麼一步，但便是如此，也陸陸續續絞殺了不人，端了不他們的窩點。

皇城說大也不大，他們又能有多窩點夠時煜端的？

如今皇城幾乎在時煜掌控之中，曹憶昭這人能偽裝得如此徹底，可見十分謹慎的人。

那麼他一定也擔心尋常地方，會被時煜發現，所以，他定然會藏在時煜忽略，而林氏余黨又方便行的地方。

這樣的地方，林千凝腦子里就有兩個，一個是皇宮，那曾是林萬芷的地盤，林氏余黨來去自如的地方，但如今被時煜清理了。

還有一個地方，便是當初懷了孕后，躲居的家廟，家廟雖是林家的，但幾十年前林萬芷便將那里全部換上了自己的人。

否則當年也不會引導去那生產，又順利調包的兒子，前些時日家廟看守的婆子，還過來替林萬芷做偽證，可見這些年，林家家廟一直都是林萬芷的地界。

之后家廟里的人雖都被換了，但地方還在。

曹憶昭去大魏前，便一直是跟著在林家家廟生活的，會不會他將那里作為了藏或者逃生之地。

林千凝將自己的猜想，盡數告知時煜，“母親不確定，但母親想帶人過去瞧瞧。”

時煜怎會讓去涉險，便決定自己親自帶人過去，而阿布在他出發前，便率先往林家家廟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