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藏點頭。
“他們檢查過,的確是曹憶昭,尸已經在送來皇城的路上。”
“去請阿布過來。”
時煜擰眉沉道,“你再親自去接應,上阿蠻,派去追蹤的人暫不必召回。”
蟄伏二十多年的人,死的這樣容易,很難他不懷疑。
冬藏明白他的意思,忙轉出去。
沒一會兒阿布便到了書房,他來時已經聽冬藏說了曹憶昭的死訊。
進屋便道,“姐夫可是要我親自前去確認?”
時煜的確是這個意思,“你速度快,辛苦你跑一趟。”
死的人若是替還好,若又是什麼金蟬殼的邪,那他們便需得早早做應對。
因為在他們先前的認知里,曹憶昭是不通邪的。
阿布知他擔憂,得令便閃離開了。
約莫過了小半日,阿布回來了。
“外表瞧著的確是曹憶昭,連腳都是一樣的,但我聽護衛講了細節,才知當時雙方打斗,姓曹的護衛還不曾呈現敗跡,他就先口吐黑死了。
總不能是被人下了毒吧?”
據冷箭代,林萬芷的手下如今都投奔了曹憶昭,后冷箭也被俘,曹憶昭便是他們唯一的主子,有人給他下毒的可能很小。
赤烈人作也不會那麼快,加之曹憶昭謹慎如斯,時煜并不認為有誰能那麼輕易給他下毒了。
斂眸深思片刻后,他道,“那便只能等阿蠻那邊的消息了。”
按冷箭代的,曹憶昭自小以飼蠱,尸是否曾養過蠱,阿蠻應是能分辨出來的。
這邊阿蠻的結果還沒傳來,林蘭亭的飛鴿傳書先到了。
赤烈太子為了給阿伊報仇,殺了太子妃房氏,以及赤烈太子企圖復活阿伊,便與林萬芷余黨勾結,將衛清晏擄去皇庭。
最后反被衛清晏所殺的消息傳到了太子妃父兄耳中后,房家父子當即收兵停止了對昭的進攻。
老侯爺他們趁機臨陣磨槍,練士兵,但邊境幾城的糧倉,早在半年前就被林萬芷轉移了。
長寧郡主他們押去的糧草最多維持一個半月,屆時,若糧草不能及時續上,便是士兵練再勇猛,空著肚子也難抗敵。
著肚子作戰的,阿布再清楚不過,那真真是手握兵都是發的。
當年的困苦絕襲上心頭,沖占據了理智,他道,“姐夫,我去將房家父子殺了。”
時煜阻止,“不可,縱然知道赤烈太子妃是被太子所害,但房家早已是板上釘釘的太子黨,這些年幫著赤烈太子與二皇子斗得水火不容。
且太子妃有兒子,房家父子定然想擁護有他們房家脈的孩子,若此時殺了他們,太子黨的助力就了許多,如此,二皇子很快就會一家獨大。
等他登基稱帝,赤烈也就結束了,屆時,他們的矛頭會再度指向昭。
再者,赤烈心積慮這麼多年,悍將不,殺了房家父子,很快也會有其他人補上。
不如留著他們參與斗,但有太子妃被太子所害一事,房家對赤烈朝廷不可能全然沒嫌隙。
若利用得當,他們或許能為反咬赤烈的一顆棋子。”
阿布聽的一愣一愣的,“還是姐夫想的周到。”
時煜笑,“聽聞父皇讓忘塵和尚給你授課,如今看來,你大抵是沒怎麼用心聽了。”
忘塵本是衛清晏的老師,但因衛清晏來了昭,忘塵又從皇帝那里騙了不好酒。
皇帝覺得‘束脩’都了,忘塵閑著也是閑著,便將阿布塞了過去。
“實在有些難為我了,識字行,再深奧些的我真的不行。”
阿布哂笑,“以前向來是阿姐讓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
將來阿姐為帝,我做的護國將軍,替維護四方安寧便可,這腦子的事,還是阿姐和姐夫來吧。”
阿布起初是罪奴所的小奴才,后來做了多年的暗衛,識得那些字,還是衛清晏私下教他的。
但衛清晏自小到大,自己尚且忙碌異常,又真有多時間教阿布呢。
時煜也不為難他,心里打定主意,稍后給忘塵和尚去個信,讓他以說故事的方式,為阿布授課。
若他的愿真能實現,天下一統后四海升平,打打殺殺的事便了,反而是如何維護太平更重要。
阿布為皇長子,便是將來不為帝,也會是守護一方安寧的親王,該懂的自是要懂,才不至于讓他的治下生出子。
不知時煜已經在為他的將來考慮,阿布坐在時煜對面,惆悵道,“也不知阿姐如今到哪里了,子可還好。”
時煜翻公文的手一頓,“開始孕吐了。”
提及妻子,他眸中多了抹憂,“母親的那個止吐偏方,我已派人給送了過去。”
希對有用,能讓遭些罪。
阿布聞言,“那我去找阿姐。”
時煜卻道,“你盡快得回大魏,以昭太子妃的份,回大魏搬救兵。”
阿布詫異,“姐夫這是什麼意思?”
阿姐在回大魏的路上,他也回大魏,以他的速度不是很快就能追上阿姐了嗎?
時煜也不賣關子,語氣幽幽,“小晏路上跑了。”
“跑……跑了?”
阿布坐不住了,“跑哪去了?”
“濮國。”
時煜便將衛清晏對濮國的打算告知了阿布。
這是他姐能干的事。
阿布立即起,“那我更得去找阿姐了。”
大著肚子,萬一有事可還了得。
“你可以去看下,但卻不能長留邊,因為大魏更需要你。”
小晏那里,他反而沒那麼擔憂,一是,他調了足夠多的人護著,二是,他對小晏有信心。
而大魏暗棋一旦造反,北陵烏丹再趁機生事,大魏急需驍勇的武將,此時回去于阿布也有好。
“你如今能現于人前,關于你的份,父皇可有說法?”
“先前打算等阿姐回大魏的時候,我一并跟著回去,對外便說當年我得高人所救,因傷了頭丟了記憶。
阿姐在昭發現了我后,命人治好了我。”
時煜頷首。
這說法雖經不起推敲,但如今大魏皇權盡握在皇帝手中,連皇帝和太都認了阿布,其余人的質疑翻不起浪花。
若阿布再立得戰功,他皇子份便無人敢再質疑。
阿布聽他分析,知曉姐夫是在為他考慮,便同意了時煜的計劃,兩日后扮作衛清晏前往大魏搬人搬糧。
自然,這是做給昭百姓看的。
而在回去期間,阿布可以趁機見一見衛清晏。
被兩人念叨著的衛清晏,此時剛踏濮國的邊境,剛結束一陣干嘔,就又連打了三個噴嚏。
驚的護衛阿春左手遞上一袋子酸脯,右手送上一個裝著酸梅湯的牛皮水囊。
衛清晏擺了擺手。
一路都好好的,前幾天突然就開始有了孕吐反應,這幾日就靠阿春他們連路搜集來的酸脯,酸湯之類的吊命。
但這些衛清晏都覺得不算難捱。
難熬的是,前些日子給時煜去信了,信中坦白自己來了濮國。
卻沒等到時煜的回信。
赤烈皇父子被殺,赤烈暫時停戰的消息已經傳開,按理時煜不會忙得沒空回的信。
而阿春是時煜的人,信是阿春送去的,他們自有渠道,阿春也同那邊確定過,信的確送到了。
卻沒有回信,這讓的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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