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楊柳沒辦法回答，誰都回答不了。

這麼問，也不是真的想聽答案，只不過在自言自語而已，即便是宴西跟楊柳都在的邊，但仍是覺得前所未有的孤獨，如果不是看兩個寶寶的模樣讓人疼，緒幾度要崩潰下去。

尤其是晚上孩子哭鬧，男寶寶還算乖，吃睡都不太吵，但寶寶幾乎是折騰得整夜整夜的難眠，帶孩子的事也不好麻煩宴西跟楊柳，何況他們也沒經驗。

本來就是坐月子虛弱的時候，一米七二的高不到一百的重，活生生的掉到了九十以下。

這一個月以一種極其複雜的頻繁的想起薄錦墨。

有時恨得咬牙切齒，都是他害這麼多罪，都是他害懷上孩子的償。

有時甚至想他能找到。

那樣的話就不要一個人連續不斷的整夜整夜的無法眠，吃不好睡不好，擔心寶寶哪裡出了什麼問題會照顧不好。

待在他邊有什麼，難道比現在痛苦嗎？有專業的月嫂和醫生，可以心很多事，他那麼想要孩子，讓他照顧好了，只求能安靜的睡上一個晚上。

憔悴，孤獨，心慌，脆弱，長期失眠，有時看著寶寶哭，哄半天都哄不好，也會慢慢的崩潰下去抱著寶寶一起哭。

從小到大都是被人照顧的，就算跟薄錦墨在一起，是他，但也是他照顧。

會想他。

從來沒想到生下孩子會讓陷這樣的境地，每次哭的時候都會想他，甚至會忘記所有的不好，單想如果回他邊，他就會照顧和孩子，就不用這麼辛苦。

就像是一個心理魔咒，無關恨，只是真的太脆弱了。

緒最差勁的時候，能哭到宴西回來，他基本能勝任爸的某些基礎任務了，比如餵換尿布，況會稍微好一點。

如果沒有宴西能搭把手替分擔——雖然只是一小部分，也許早就妥協認輸在現實中了，自小錦玉食，本無法忍的孩子吃的不好用的不好。

但最後還是熬了過來。

生下孩子一兩個月後，被得迅速變得練，緒也慢慢的恢復了過來。

………………

盛家別墅。

陸笙兒剛下車就衝到了二樓的書房，果然看到立在書桌前收拾東西的男人，他手指修長而骨節分明，正低頭翻著屜，有些放回去，有些拿了出來。

握著拳頭，嚨乾，“你什麼意思，你要搬出去？”

男人頭也沒擡，“嗯。”

“爲什麼？”?他嗓音很淡漠，哪怕鼻樑上的眼鏡和他今天穿的淺襯衫讓他看上去較之平時更加斯文，“笙兒，那天在醫院我說的很清楚了。”

陸笙兒死死咬著脣。

一直以爲，他又會改變主意，以爲他只是不滿始終沒有接他，又以爲跟南城怎麼，所以那天才說了那樣的氣話。

但沒想到一直等等到的不是他改變的主意，而是家裡的傭人告訴他要搬走了。

搬走就代表——徹底的劃清界限，包括在的面前，雖然這些日子，回這裡的時候他就從來沒有在過。

的臉是木然的，“你要搬去哪裡？”

“銀灘。”

銀灘？那是他跟盛綰綰結婚三年住的地方，是他們的新房，是他們的巢。

陸笙兒覺得腦子裡的那弦徹底的繃斷了，像是盛綰綰就站在的面前，趾高氣昂的一個掌狠狠的甩了過來。

還是幾步走了過去，一雙眼的盯著他俊的臉，頭一次覺得這麼陌生，眼淚也最終還是掉了下來，“是因爲我走了，是因爲這三年在你邊的是，所以你覺得你上了？”

見哭，男人還是停住了手裡的作，陸笙兒是個不常哭的人的，是清高的也是倔強的，但他也只是站在那裡看著，安靜而冷冽。

薄錦墨平靜的注視著，淡淡的出聲，“是，你不應該走，所以我當初求你別走，”他語氣一頓，這句話讓差一點就撲過去抱住他，但他下一句話就已經跟著響起了，“因爲如果你走了，我會控制不住我自己。”

呆呆的看著他，不太明白那一句——如果你走了，我會控制不住我自己，而不是你走了，我會上，控制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不過，你沒有錯，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陸笙兒此生從未覺得他離原來已經這麼遙遠，哪怕是在知道盛綰綰懷孕的時候都沒有這樣覺得過，那張英俊的臉，顯得那麼冷漠而涼薄，好像他手都已經不到了，“你在國的時候，在我心底我希你上南城，那時的他還沒有遇到慕晚安，對你而言，他比我好太多。”

“薄錦墨，你什麼意思？”

英俊淡漠的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鏡片下的眼眸沉靜得殘忍，淡淡的道，“你一直覺得我不夠你，你沒有錯，我是沒法你。”

陸笙兒雙眼都呆滯了，這句話落在的耳邊像是噩夢，毫無真實，甚至幾乎要站立不穩，“是現在離開你了……還是你覺得我對你沒有對你好，所以你覺得你的還是？”

他語調依然很淡，像是在陳述一件跟他沒什麼關係的事，“我答應過你媽媽，要照顧你一輩子，我也一直認爲，你是我應該要的人，對不起，像一個男人人那樣去你，是我這一輩子唯一一件盡全力也沒法做到的事。”

陸笙兒甚至覺得自己產生的是幻覺，無法消化所聽到的話，也無法理解他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或者說是從他們剛到盛家開始，面對那個氣的，萬千寵的“妹妹”——盛綰綰跟那麼不一樣，甜，嫌棄弄髒漂亮服的孩子，像個洋娃娃一樣，周圍的孩子都爭前恐後的討好，喜歡漂亮的服，漂亮的娃娃，從不矜持，喜歡什麼就要什麼，盛柏要打還只是罵著眼淚就嘩的下來了，喜歡長得好看的錦墨，就整天像個小尾一樣跟在他的後面，不顧他的冷臉跟厭惡。

盛綰綰跟是完全不一樣的彩，看不慣那副全世界唯我獨尊的小公主模樣，分明是媽媽所說的不討喜的那種孩子的模樣，可誰都在捧著。

最初不屑的想，別人討好，不過是因爲是盛柏的兒，直到發現，錦墨明明討厭被纏著，但生病的時候，他是最照顧的那個人。

盛小公主吃藥嫌藥苦，打針要哭一陣，他平常話都不跟說，卻在哭鬧完傭人都束手無策準備等盛柏回來的時候，問傭人要了水跟藥哄吃，板著一張臉，作溫。

不了，別人都喜歡盛綰綰還不夠，爲什麼他也要湊上去？

於是，不跟他說話，也不再搭理他，開始的幾次他不知道爲什麼，次數多了以後他自然是懂了。

因爲的態度，他跟盛綰綰曾一度緩和的關係又降下去了，他不再接盛綰綰的示好，也不會再帶出去玩。

盛綰綰很傷心，有一次用零花錢買了一個限量版的飛機模型送給他當生日禮，他雖然收下了，但從來沒有過，後來更因爲傭人打掃房間的時候不小心從櫃子上面摔下來摔壞了，盛綰綰氣得哭著跑了出去。

這十多年來，基本都是這樣的模式。

介意他對那個人任何一點點的好，但從不懷疑在他心裡最的是。

他現在告訴——是他盡全力都做不到的事。

不是不，不是別人，也不是不了，而是——做不到。

陸笙兒是有多差勁，讓一個男人竭盡全力都沒法上？他需要以這樣的方式，來赤果果的辱？

神經是火辣辣的燙，哭也哭不出來也不允許自己哭，卻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薄錦墨……”

男人菲薄的脣一張一合，“笙兒，對不起。”

神經繃，通紅的雙眼不知是憤怒還是傷心，尖銳的質問近歇斯底里，“你可以告訴我你不我了，你可以告訴我你跟日久生了，你也可以告訴我你更在乎跟的孩子，你爲什麼要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