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姑娘！”燕於北驚喜的跑過來，“你怎麽有空來找我？”

    他對副將擺手，“這些又不是什麽！過兩天就人盡皆知，此事不甚要！”

    然後他眼睛發亮的看著薑木，像是發現什麽，擔憂說道，“你的臉怎麽這麽差？”

    鍾軍師捋了捋胡子道，“許是天熱，姑娘剛從地裏回來吧？陛下班師回朝時會經過軍營，屆時人手很多，姑娘就不必如此勞了。”

    “……是，我熱到了。你們忙，我先走了。”

    薑木轉就跑出營帳，也就臉勉強還算平靜，杏眸早就是驚慌一片。

    原越要來軍營了？

    京城裏是誰在傳原越的世？

    鄭太傅餘孽嗎？

    薑木回到營帳之中，一刻不停就收拾行李。

    原越即將回來，必定要趕離開才行。

    “路人姑娘！路人姑娘！”

    燕於北在營帳外。

    薑木勉強冷靜下來，站在營帳門口疏離道，“你有什麽事？”

    燕於北眼神黯然，好一會兒後提著手裏的食盒笑著說道，“天氣熱，姑娘別中暑了。我命人做的綠豆湯，剛用井水鎮過的，涼津津的，必定解暑呢！”

    “我不要，你自己拿著喝吧。”

    燕於北心裏剛失至極，就迎來更噩耗的消息。

    薑木一刻不停的道，“既然田裏不需要我了，我現在就要走。”

    “你現在就要走！”燕於北大驚道，“這也太突然了吧！你為什麽要走！”

    “我為什麽不能走？前線退下來的傷患那麽多，我看了害怕。我更害怕萬一他們之中有誰染上了疫病，而黃花薈正好對我沒用，我怕死，我想走，不可以嗎？”

    “……”燕於北不由得既傷心又難過。

    他不明白薑木現在說話為什麽這麽衝，讓他好一會兒都不能緩過來。

    薑木看了看他，按耐下心裏的慌和焦急，溫聲細語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想走你不會留我對吧？”

    “……可是現在天馬上就要黑了，你現在走的話實在是不……”燕於北的聲音在薑木的目下消弭。

    不知為何，明明他自小曆經沙場，殺起敵人來眼都不眨，卻會在薑木麵前無所適從極了。這是他從來都未曾會過的覺，讓他極為陌生又有些喜歡這種覺。

    可是……

    薑木馬上就要走了……

    燕於北了，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留道，“其實姑娘沒必要表現出一副貪生怕死的樣子，雖然貪生怕死本就沒有錯，可姑娘既不是那樣的人，又何必裝那樣的人呢？”

    “你錯了，我就是那樣的人。”就是怕死，從很多年前開始，因為怕死，國破後逃出皇宮，因為怕死，再度回到皇宮後委曲求全。

    更因為薑木無比怕死，所以隻要現在一想到原越，就到渾發抖，怎麽都無法冷靜下來。

    原越會殺了嗎？

    未必。

    可薑木不想被原越帶回宮！不想繼續仰仗於原越的喜惡活下去！

    “既然姑娘怕死，”燕於北急急說道，“那你就等到明早天亮後再出發！或者你現在出發也行，讓我的人在邊保護你，直到你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

    薑木看了眼天，落霞滿天。

    閉了閉眼，按耐下心裏的迫切道，“不用人跟著，你明日也不要再來找我，等天亮後，就讓我自己一個人離開！不許來送我！就當我是一個過客！”

    薑木進去營帳了。

    燕於北一陣發愣，捧著涼沁沁的食盒有些垂頭喪氣。

    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來，眸看了看營帳，緩慢抿起來，轉走了。

    “燕將軍？”

    “燕將軍？”

    鍾軍師喊燕於北好幾次都沒得到回應，他跟在燕於北後麵，快走幾步在燕於北眼前揮了揮手。

    “燕將軍，你這是怎麽了？”

    燕於北抿了抿，把剛剛的事說了。

    鍾軍師若有所思的捋了捋胡子，一笑，接過燕於北手裏的食盒道，“嗯！冰涼的綠豆湯，燕將軍就賜給老夫吧！”

    燕於北看到綠豆湯就覺得傷心難過，才不會把綠豆湯搶回來。

    一直以來，鍾軍師就像一個長者一樣，若說有誰能讓燕於北稍微示弱一下，估計就隻有鍾軍師這樣的智者了。

    “是我每時每刻都在戰場上，所以才格外惹得姑娘討厭嗎？”

    “恰恰相反！”鍾軍師笑著說道，“正是因為燕將軍純粹高尚，才不會在你麵前演客氣與禮貌！”

    “……為什麽？”

    “燕將軍你自己想想，若是一個地位極高的人表現出對你的慕，你縱使不喜歡是不是也要左右逢迎一些？免得被強取豪奪了？”

    燕於北皺眉，“誰敢強取豪奪本將軍試試看！”

    鍾軍師大笑道，“可不是人人都像燕將軍一樣無所畏懼的。不過也正是因為燕將軍子高尚又赤誠，那位姑娘才不怕你惱怒，直言直語，做出最正確的選擇！不給你希，又不怕你強取豪奪，這番態度豈不是正好！”

    “……我不喜歡！”

    “好好好！燕將軍你不喜歡那位姑娘！行了行了！老夫就不管你們的男心事了，要回去好好品嚐這碗絕妙的綠豆湯了！”

    鍾軍師回了自己的營帳，掀開簾子還看燕於北愣在原地，搖了搖頭，隨即端起綠豆湯喝了起來。

    “到底是看人準啊，虧得老夫專門過來看看他會不會惱怒。”

    綠豆湯涼津津的，鍾軍師很快拋卻一切，盡飲用起來。

    ——

    夜很快就深了，薑木得知消息的時候，本來就是晚飯的時辰了。

    吃了晚飯就早早睡下了，卻在深夜時驚醒，總是心跳如鼓。

    使得不得不起掀開窗簾，著皎潔的月亮發呆。

    原越果然有很大的威力。

    被海盜劫持的時候尚且能在船上睡覺，這會兒聽到原越的消息，反倒怎麽都睡不著了。

    夏日晨曦來得早，薑木剛看見第一縷晨曦，就立刻起拿著包袱坐上馬車。

    “駕！”

    車滾起來，行至種植黃花薈的土地邊，薑木不過分神看了一會兒，耳邊就傳來一陣喧嘩。

    心不妙，遠遠就看到幾個人策馬而來。

    悉的聲音傳了過來，“陛下！您看這些奇藥都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