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輕拂,橘紅的過窗欞照進來。
聶琚迷迷糊糊翻下床,散著發,赤著足,在白寢上落下溫的彩。
謝靈秋走過來,笑道:“公主醒了?”
給聶琚穿上鞋,公主烏發的頭發襯著瑩潤生輝的皮,如花枝堆雪,實在是好。
聶琚打個吹欠,“嗯,昨晚有你陪著,本宮睡得不錯。”
夢中的謝玄沒有傷,他銀甲長槍,可威風了,就是沉默不語的樣子,也不和自己說話。
趴在案幾上給陸嶠寫回信,表哥也是,他膽子夠大的,還敢寫詩給自己,如果被謝玄知道,他會打陸嶠的頭。
信上寫:表哥,聽說你要回京了,舅舅舅母正在為你相看親事,以你的家世姿容,必能覓得佳人。我的駙馬很好很厲害,他能抱著我飛到桃花樹上。等你到京後,我安排你們見麵。
剛擱下筆,宮中就來人了,皇帝傳宮。
“公公,發生何事了?”
太監苦著臉,“公主啊,陛下這兩日心氣都不順,下了早朝,將幾個朝臣去書房罵,還摔了東西。”
聶琚聞言馬上換服,隨宮人進宮,可不能一直讓父皇生氣。
到了太極殿臺階前,梁國公陸和滿臉疲憊的走出來,他被皇帝罵了小半個時辰。
看到聶琚,他拱手道:“公主來了?顧丞相在裏麵,陛下還在生氣。”
聶琚還禮,“舅舅好,我聽人說,舅母在為哥哥議親,是真的嗎?”
陸和走到邊,“是,你舅母中意柳尚書家嫡,等嶠兒到京後,就讓他們相看。”
說完他打量著聶琚的神,外甥會不會為此傷心?與兒子到底有些分。
聶琚輕咳,有些事該說出來了。
“舅舅,能否陪我去花園走走?”
陸和同過去,到了園中,他藹聲道:“呦呦,你找舅舅有話要說?”
礙於君臣之別,他平常不能喚聶琚的小名,但私下時,有時會順口喚出來。
“是,關於表哥的婚事。舅舅啊,你們能不能別和柳家議親,柳家兒與表哥不合適。”
陸和有些意外,公主當真舍不得兒子與別人議親?可不是與謝玄很好嗎?
“呦呦,你與柳家兒相嗎?你怎知他們不合適?”
“舅舅,有件事我得告訴你,柳容有相好的男子,而且有了孕。”
向來鎮定的陸和臉大變,“你說什麽?!”
聶琚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聽得陸和臉越來越黑,手掌有些發抖。
他暗罵,夫人什麽眼!千挑萬挑,居然挑了這樣的子與兒子議親!
聶琚見狀忙道:“舅舅,我沒告訴舅母,是擔心會把事鬧大,你們不與柳家議親就是,別柳家太狠,畢竟你與柳尚書同朝為,給他留些麵吧。”
柳容珠胎暗結之事,如果告訴舅母,以的格,定會讓柳容聲敗名裂,柳陸家從此結仇。
陸和頭嗡嗡作晌,眼前發黑,好一會兒才道:“呦呦,多謝你告知我此事,我會先求證,再做打算。”
但其實他心裏已經信了大半,公主年紀雖小,但知輕重,這事豈會說。
因著自家夫人的宣揚,已經有不人知道柳家在與陸家議親,若此事為真,一定要趕作罷,國公府怎麽可能要這樣的新婦?
說完他匆匆而去,腳步再也不恢往日從容。
聶琚進了太極殿,顧丞相被皇帝罵得抬不起頭來,見兒來了,皇帝才堪堪停止罵人。
指指顧丞相,“滾滾滾,你滾吧!別在朕這裏礙眼。”
顧丞相一迭聲道:“是是是,微臣這就走,馬上走。”
說著他朝聶琚遞個激的眼,一溜煙兒跑了。
皇帝一手叉腰,一手扶額,脖子都氣紅了,滿屋子轉圈圈。
聶琚知道他是氣狠了,忙上前給他敲背。
“父皇,朝堂上發生何事了?能和兒說說嗎?”
皇帝告訴,因著阿史那魯爾叛逃之事,今日有朝臣要求嚴懲餘下的突厥將士,並提議將突厥可汗扔進天牢,大刑侍候。
皇帝不同意,史們開罵,罵他好大喜功,沽名釣譽。
“陛下做皇子時就高傲自大,喜冒險,如今貴為國君,還不懂收斂。”
甚至有朝臣道:“陛下私德亦不修,曾覬覦人婦,奪人妻子!”
皇帝氣得將鎮紙砸向他們,“你們這幫老匹夫!欺朕太甚!無中生有!朕何時惦記有夫之婦了?又搶誰的妻子了?搶你的了?”
他本想殺了幾個史,被梁國公與顧丞相拚命攔住他,“陛下,使不得啊!”
皇帝沒辦法,隻能把梁國公與顧丞相留下來斥罵泄憤。
聶琚忍得臉頰都痛了,才沒笑出來,怪不得父皇氣這樣。
“呦呦,你說朕要不要砍了他們腦袋?排一排,掛在城牆,以振君威?”
皇帝比比劃劃,想到那個場麵,他嗬嗬直笑。
“父皇,你曾說:諫是天子師,帝王友。你得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不能胡殺人。史就噴糞,別理他們就是。你若真殺他們,反而全了他們的名!而父皇會留下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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