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院。
何嘉正用著膳,裁春滿臉喜地進來,福稟報道:“側妃,王爺過來了!”
“你說什麽?”
何嘉的作頓了頓,以為自己沒睡醒聽錯了,王爺怎麽會來?
“真的,”裁春笑盈盈道,“側妃快起來迎一迎吧!”
怔怔地往外看去,一道拔偉岸的影出現在月亮門外,步伐匆匆地朝走來。
何嘉這才回過神來,王爺竟真的來了!
笑著起行禮:“王爺安好。”
“不必多禮,”顧行舟坐在一旁的圈椅上,“坐。”
何嘉看了眼他凝重的神,忽的有些心涼。
他不是臨時起意過來的,更不是特意來找的。
倒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下心底的不安,笑道:“王爺過來之前也不說一聲,妾好給王爺沏壺好茶。”
“茶就不必了,”顧行舟向,“本王過來是想問你一句,前日你去了哪裏?”
何嘉角的笑容便有些僵。
這是王爺第一次踏足清竹院,不是為了來的,而是為了另一個人。
這麽點小事,王爺居然親自過來詢問,真不知該說程玉寵還是該說自己是個笑話。
垂下眼睛,聲解釋:“妾回了趟娘家,當時母親犯了咳疾,有些嚴重,所以妾沒有請示王爺便急匆匆地過去了,是妾的不是。”
顧行舟問:“除了回家,還去了哪兒?”
“妾不敢在外逗留太久,所以看過母親之後便回府了。”
顧行舟盯著看了片刻,頷首道:“本王信你。”
他神平淡地轉移了話題:“昨日程氏睡得有些晚,所以起得遲一些,若是來晚了,你別怪。”
何嘉依然笑著:“進了府便是姐妹,妾不會擺側妃的架子,隻盼著能與程妹妹為姐妹。”
顧行舟點點頭,這便準備離開了。
何嘉挽留道:“王爺還未用早膳吧,不如在妾這裏用一些。”
“不必,本王還有事。”
他來去都像一陣風,難以捉,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何嘉著他的背影遠去,收回視線,看著滿桌菜肴,卻沒了胃口。
走出清竹院,沉霄請示道:“王爺,還要查何側妃嗎?”
“自然要查,”顧行舟瞥他一眼,“這隻是的一麵之詞,難道本王還能偏聽偏信?”
這麽久以來,何嘉展現的都是溫婉大方的一麵,他從未見過怒,也從未表現出嫉妒。
他不相信世間有如此完的人,所以方才他特意提了一句程玉,沒錯過倏然攥帕子的手。
若真的是何嘉幹的,那麽的心思藏得該有多深,這麽久以來的溫婉大方,又裝得有多辛苦。
希是他想多了。
宜院。
臨近巳時,青荷進了室,將程玉喊醒。
知道夫人昨晚辛苦,可拜見側妃一事也不能馬虎,若是去得太晚,是要被詬病的。
程玉在青荷的催促下悠悠轉醒,發覺天大亮,立刻坐起,進府第一日,千萬不能恃寵而驕。
兩刻鍾後,主仆二人前往清竹院。
坐在轎上,青荷給遞了兩塊點心,心疼道:“夫人先吃了墊墊肚子。”
為了早一些過去,程玉梳洗之後便趕了過來。
程玉看見點心便想起了丹櫻,一邊接過來一邊問:“丹櫻可好些了?”
“清晨時奴婢去看了一眼,丹櫻姐姐已經醒了,隻是傷勢嚴重,有些虛弱,所以暫時還在盛雲堂待著。”
程玉點點頭:“醒了便好,一會兒我過去看看。”
丹櫻救了一命,於於理,都是要親自照看的。
到了清竹院外,程玉下了轎子,打量著比院牆還要高的竹。
走進院中,眼便是一片竹林,雨後竹葉的清香散發出來,沁人心脾。
想起昨日同樣繡著竹葉的裳,不難想到何嘉喜歡竹子。
正看得神,有個穿得頗為麵的丫鬟走了過來。
程玉收回目,便見福開口:“程夫人安好,奴婢觀秋,是側妃的丫鬟,側妃正等著您呢。”
果然還是來遲了,程玉抿了抿,進門便行了個禮。
“側妃安好,侍妾程氏拜見側妃,我來遲了,側妃恕罪。”
“起來吧,”何嘉笑道,“宜院離得有些遠,你來得晚一些也沒什麽。”
見言辭之中毫沒有不滿的緒,程玉終於鬆了口氣,站起來。
抬眼便是何嘉著一襲月白襦溫婉笑著的模樣。
眉似新月,杏眼水潤,任誰見了都要說上一句玉貌花容,端莊知禮。
打量何嘉的同時,何嘉自然也在看。
鵝蛋臉,桃花眼,花瓣,典型的狐長相,眼角那一抹淚痣更是點睛之筆。
偏偏的眼神是清澈純粹的,任誰也不忍苛責了,唯有憐惜與珍視。
男人最的就是這樣的人,可嫵可清純。
有人是裝出來的,可程玉卻渾然天,詮釋到極致。
何嘉讚許道:“早就聽說程妹妹貌,聞名不如一見,果真容傾城。”
程玉福了福:“側妃謬讚,在我看來,側妃才是真正國天香之姿。”
“好了,咱們就不要互相吹捧了,”何嘉笑道,“坐吧。”
觀秋抱著錦盒走上前來,何嘉親自打開,拿出一對巧的耳鐺。
“從今日起,咱們便要一同服侍王爺了,我準備了一份見麵禮,不知合不合你心意。”
正妃和側妃賞賜剛進府的侍妾是規矩,所以程玉沒有推辭便收下了。
“多謝側妃,明日我便戴上。”
何嘉一笑:“這府裏的人不多,林側妃太過活潑,我與話不投機,柳夫人又太過怯懦,我也輕易見不到,唯獨與你投緣。”
期待道:“側妃太生疏了,不如日後稱呼我一聲何姐姐。”
見這樣說,程玉自然而然地改口:“多謝何姐姐。”
誠懇道:“多謝姐姐昨日贈之恩,對我來說猶如雪中送炭。”
“我也是子,自然知曉你最需要什麽,”何嘉道,“這是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話題自然而然地引到昨日的刺殺上。
何嘉歎道:“昨日我還有些不明就裏,以為你隻是淋了場雨,今日才知曉你路上如此坎坷。幸好平安進府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程玉咬道:“承何姐姐吉言。”
頓了頓,何嘉繼續說道:“說起來,王爺可真是疼你。清晨時,王爺特意來了一趟清竹院,我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兒,沒想到是來盤問我的。”
程玉頓時一驚,難道其中還牽扯到何嘉?
“前日我剛巧出府回了趟娘家,所以才引來王爺誤會。”何嘉垂眼解釋。
程玉含笑道:“原來如此,我自然是相信何姐姐的。”
心裏卻記著此事,等下次王爺過來,一定要好好問問是否屬實。
還未進府便有人送這樣一份大禮,必須小心。
除了自己,誰也不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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