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安堂。

    程玉依然是最後一個到的，老夫人牽著孫的手讓坐下。

    “近日囡囡可真是越發懶了，請五次，有三次都懶不過來。”

    程玉笑盈盈道：“我這不是怕祖母見我太多次就不喜歡我了嗎，孫略施小計，讓祖母更喜歡我。”

    老夫人笑嗬嗬道：“你一日來八趟，祖母更喜歡你。”

    說話間，晚膳端上來了。

    程玉屏息片刻，慢慢吸氣，幸好沒有那種幹嘔的覺，終於輕舒一口氣。

    不過食不太好，所以不經常夾菜，咀嚼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齊氏關心道：“囡囡胃口不好？”

    程玉點點頭：“天熱，所以晚上不太想吃。”

    老夫人了下，道：“不如讓府醫過來瞧瞧？”

    程玉心裏咯噔一聲，笑道：“隻是吃得一些而已，祖母別大驚小怪。”

    見孫不想瞧郎中，老夫人也沒堅持，年紀大了之後，瞧見郎中總覺得心裏發怵。

    吃到一半，齊氏問起今日的見麵。

    程玉乖巧道：“好的，梁公子一直規規矩矩的，也很照顧我。”

    “就這樣？”齊氏問，“你對他沒有男之？”

    程玉輕輕蹙眉：“我和梁公子才見過兩三麵，所以暫時還沒有別的心思。”

    說完撅了撅：“娘親，你怎麽這麽著急，是不是想讓兒盡快嫁出去？”

    見兒誤會，齊氏溫聲道：“自然不是。”

    “隻是，若是你對他實在生不出什麽別的意，那便換個人，別耽誤了你。”

    程玉不想換，下一個人說不定就沒梁公子這麽好了，而且還學過醫，可以給把脈。

    琢磨著，下次見麵之後，一定要跟祖母和娘親說，有點喜歡梁衡了。

    想到這裏，程玉便道：“若是下次見麵依然沒有覺，我便和娘親說。”

    齊氏頷首道：“好，過幾日你們再見一麵吧。”

    下次見麵的時間定在五日後，依然是桃花源。

    顧行舟要忙別的事，沒空過來。

    這是程玉特意挑的時間，這樣就能多問梁衡一些孕期問題。

    揮退丫鬟，程玉讓梁衡幫把脈。

    梁衡沉片刻，收回手道：“腹中胎兒甚是康健，程小姐不必擔心。”

    程玉放下心，又問道：“那我什麽時候可以不再嘔吐？”

    自從知曉有孕，一直在提心吊膽，幸好寶寶乖巧，和祖母們用膳的時候從來沒有幹嘔過。

    梁衡道：“此種癥狀因人而異，可能明日就消失了，也可能持續到六七個月。”

    程玉抿了抿，所以這是沒有定數的事，全看自己的質如何。

    又問了許多問題，梁衡一一解答，兩人這才分別。

    回到明珠院，程玉又睡了一覺。

    最近愈發嗜睡，梁衡說這是正常的，便放心睡了。

    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程玉隻想賴在床上，一點都不想，於是喚來雪影。

    “去跟我祖母和娘親說一聲，我今晚想早些睡，明日再將今日見麵的事告訴們。”

    雪影詫異地問：“小姐不是剛醒嗎？”

    程玉麵不改道：“下午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在想事，所以我最多隻睡了一個時辰。”

    雪影很容易便相信了，笑道：“小姐一定是在想梁公子吧？”

    程玉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催快去。

    雪影很快便回來了。

    “小姐，夫人說一會兒會親自過來一趟。”

    程玉歎了口氣，娘親可真是的，非要將今日事今日畢貫徹到底。

    下次再和梁衡見麵，一定一回府就先去找娘親將事說了，然後再回明珠院睡覺。

    獨自用過晚膳，娘親還沒過來，應該是有事耽擱了。

    程玉便先去梳洗了，然後讓雪影回去，今晚不用伺候了。

    不然對著旁人說喜歡一位男子，怪難為的。

    將人趕走，程玉半躺在床榻上，捧著江芷新買的話本子看了起來。

    萬籟俱寂中，關著的窗牖忽然有些輕微的響。

    程玉驚了下，驀地直脊背。

    顧行舟不會這個時候來了吧！

    盯著窗牖，一隻大掌著忽然敞開的窗沿，翻跳了進來，然後迅速關窗。

    果然是顧行舟。

    程玉急得不行，小聲問：“你怎麽來了？”

    “想你了，”顧行舟抱住，“一想到你今日和梁衡待了這麽久，本王就忍不住吃味。”

    所以他將事理好之後馬上過來了，就是為了今晚可以抱著溫香玉一起睡。

    他輕吻的耳垂，低聲問：“這麽久不見，阿玉有沒有想本王？”

    程玉本沒聽他說了什麽話，著急道：“你快走，我娘親一會兒就來明珠院了！”

    顧行舟匪夷所思地問：“都這個時候了，嶽母還不休息？”

    程玉沒空跟他打仗，推著他離開。

    “快走！千萬別讓人發現了！”

    話音剛落，外頭便傳來一陣腳步聲。

    顧行舟怔了下，笑道：“好像來不及了。”

    程玉想死的心都有了，沒想到他一點都不著急，甚至還笑得出來。

    焦急地問：“你是不是想到辦法了？

    “自然沒有，本王隻是覺得，讓嶽母見見婿也不錯。”

    不錯你個大頭鬼！

    “囡囡，還沒睡吧？”

    窗外傳來娘親輕的聲音。

    程玉一邊尋找藏的地方一邊說話。

    “娘親，你終於過來了，我有些困，要不明日再說吧。”

    齊氏道：“隻是幾句話的事，既然你還醒著，那娘親便進來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程玉方寸大，低聲道：“你躲櫥裏去。”

    顧行舟搖搖頭，指指的被窩。

    程玉遲疑了一會兒，顧行舟已經靈活地鑽了進去，躺在裏側，一隻手橫著的腰間。

    不等將顧行舟的手拿開，娘親已經踏室。

    程玉飛快地看了一眼被子，還算平整，不仔細看的話，本看不出裏麵多了個人。

    鬆了口氣，將話本子放在肚子的位置遮掩幾分，這才朝著娘親出一個有些倉促的笑。

    “娘、娘親，你來啦！”

    齊氏奇怪地問：“囡囡張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