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數語,威脅甚濃,南侯做幾十年,自然聽懂了。
就因為資格老,大半朝臣不敢公然忤逆他,現在倒好,一個十七歲的小丫頭,在他面前放肆!
若不是看在寧遠侯的面上,他何必如此?
南侯只能忍下怒氣,平靜道,“寧遠侯夫人說笑,哪有這麼嚴重?不就是黃金二十兩,本侯不為難你。”
說罷,他喚來管事,“去賬房拿黃金二十兩。”
管事有點懵,不是白銀,是黃金!
最近一段日子,南伯揮霍不,此刻府里,也不知有沒有。
礙于連忙,管事應道,“奴才去取。”
此時,南伯心沉重,非但賠禮道歉,木材也沒拿到。
別莊那塊地皮,他下了本。
謝汐兒淡定自若,靜靜的站著,仔細端詳侯府。
從古玩字畫到高腳瓷瓶,最后是擺在上方的山水畫。
看到線條勾勒筆墨橫走,謝汐兒眉頭微蹙,這幅畫……
南侯見看的認真,索道,“聽說夫人畫藝高超,不如品品這幅畫?”
謝汐兒瓣微抿,剛才只是懷疑,現在確定了。
這幅畫,是父親所畫,祖母喜好山水,壽辰那日,父親提筆作畫當場贈送。
裱好后掛在祖母院中正廳,趙家沒落,抄家流放,一向清廉的父親,沒有多珍藏。
論畫藝,父親雖不錯,但業不專攻,對外人而言,沒太多收藏價值。
為何南侯留下畫?作為勝利者,鄙視曾經的上司,以此炫耀?
除了沾沾自喜外,謝汐兒尋不到理由。
思量片刻,回道,“畫的好。”
說罷,迅速收回視線,這幅畫,遲早一天會拿走。
又等了片刻,管事還沒來,南侯皺眉,派人去催。
謝汐兒也不急,知道南伯揮霍無度,花了太多銀子,還賒賬不。
如今侯府,不一定有那麼多。
所以,干脆耐著子慢慢等。
直到……,纖細的子影漸漸走近,看正廳有人,就停了下來。
沒有看清正臉,一個側面,謝汐兒就有悉,一個名字呼之出。
宇文青禾……
跪在地上的南伯見了,面一下子沉,“怎麼來了!”
說罷,他急急走出,快步到了子面前。
謝汐兒遠遠去,似乎起了口舌之爭,兩人正想拉扯,最后,南伯氣急敗壞,一把推開子。
瞬間,纖細子跌倒。
瞧陣仗,南伯出手練,平日經常打妻子。
南侯見此,怒氣大了,“逆子!”
他快步而走,就要出廳門時,卻見一道微黃影先他一步。
定睛看去,寧遠侯夫人!
南侯眉頭皺,府討要銀子,還要管府私事?
兒子寵妾滅妻,有違大齊禮法,嫡妻雖是公主,但鬧大了,臉面過不去。
南侯一個頭兩個大,只恨自己對兒子疏于管教,嫡子品不錯,就出了一個庶三子,頑劣不堪!
此時,庭院左側,宇文青禾發髻釵環都被打掉了,手腕破皮。
強忍著淚意,抬頭著南伯。
“你我其他東西就算了,我母妃生前留我的,你也賣!”
那套步搖十分珍貴,前幾日不見,找到現在。
終于在今天知道真相,的夫君一個月前納了一房妾室,置辦京郊別莊,拿的首飾典當了。
其中就有步搖,母妃留給的唯一。
青禾公主的母妃,謝汐兒知道,出生名門世家。有威,但家底不厚。
到現在,也沒落了。
青禾和走得近,和趙家關系不錯的,下場都不太好。
明白的珍貴,何況,青禾和母妃很好。病逝那年,青禾躲著哭了好幾天。
還是姑母,去青禾那呆幾天,才慢慢走出失母影。
“什麼?你嫁了我,你的所有東西,都是我的!我拿自己的,天經地義!快回院子,別留在這丟人現眼!”
南伯氣不打一來,揚手就要給一掌。
然而,他的手還沒下去,就被另一只手狠狠握住,手腕關節,一個用力,啪——
清脆一聲,臼了,右手聳拉下來。
“啊!!!”
南伯痛的撕心裂肺,扭頭見謝汐兒,氣的噴火,“我的家事,不到你管!”
謝汐兒沒理他,彎腰扶青禾,順勢撿起掉落的釵環。
這質地……,低等首飾,尋常府邸的妾室,首飾都比這好,遑論嫡妻,還是公主。
宇文青禾沒見過謝汐兒,但見不凡氣度人,立即退開幾步。
此時,南侯走了過來,宇文青禾就要見禮,卻被謝汐兒開口阻攔。
“南侯,退貨一事,我和南伯夫人商議。”
禍是南伯闖的,找嫡妻商討,天經地義。
一句話堵住南侯的,偏偏這時候,管事來了,兩手空空一臉為難。
謝汐兒抓住機會,輕聲道,“府中銀子不夠,此事慢慢商議。”
說著,輕飄飄的看著南伯,“聽說,除了元氏木店,你還買了不東西,欠下太多銀子。”
每個字都在南伯的心上,他手腕被折臼了,不道歉,態度還蠻橫!
“你別得寸進尺!”
一語落下,就被南侯一記冷眼,“逆子,拖下去!”
再留著,就是在寧遠侯夫人面前繼續丟人,剛才怎麼對青禾的,萬一傳揚出去……
管事不敢怠慢,拽著南伯下去。
南侯看著兒媳青禾,又瞧著空無首飾的發髻,“青禾,你既嫁進來,就是南家的人,不會虧待你。這逆子,我會教訓。元氏木店退貨一事,你商議也好。”
宇文青禾福行禮,“兒媳遵命。”
聽到元氏木店,宇文青禾就知眼前貴婦是誰了。
元家表小姐,就是青珉通判之,如今的寧遠侯夫人,地位崇高不可攀。
也只有那樣的人,才能在南侯府橫著走,才敢出手教訓南伯。
即便陌生,但也激,嫁給南伯多年,隔三差五打罵,沒有人給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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