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勛與他對視,承諾道:“岳父放心,我定會照顧好云珠。”
李雍點點頭。
曹勛再移步到孟氏這邊,敬茶喊岳母。
被丈夫的話染,孟氏落著淚道:“以后云珠就給你了,你替我們護好。”
曹勛頷首:“岳母保重,我會經常陪云珠回來盡孝。”
孟氏拿帕子掩著面,說不出別的話了。
禮樂聲起,棲云堂這邊聽到聲音,全福人笑著替云珠蓋上了蓋頭。
李耀進來,背起妹妹。
云珠頭上戴著沉甸甸的冠,為了不讓冠掉落,必須用手撐著哥哥寬闊的肩膀。
李耀力氣很大,步伐穩重,他本就是顯兇的威嚴面相,如今親自送妹妹出嫁,他心不好,眼神就更兇了,看到曹勛、曹紹等人時更是如看仇人。
曹紹被他看得心虛,幾乎難以維持開朗喜悅的笑容。
曹勛笑著朝李耀行了一禮:“有勞兄長。”
賓客們就覺得,也只有大國舅這樣的人,才能抗住李耀的虎威。
李耀再不甘,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將妹妹送進了花轎,退出花轎之前,李耀對著妹妹囑咐道:“別聽那些婦人胡說,什麼出嫁從夫,曹勛對你好,你就好好地跟他過,他敢讓你有一點不如意,你可別委屈自己慣著他,大不了回家來,哥哥護你一輩子。”
云珠差點被哥哥弄出眼淚,又氣又笑地道:“你心我,有本事給我找個嫂子,也省著爹娘為你頭疼。”
李耀:“嫂子有什麼好,你就不怕哥哥有了嫂子不疼你了?”
云珠:“你先有了再說吧!”
李耀還想回,全福人在旁邊輕輕咳了咳。
李耀只好退出花轎,瞪著幾個轎夫道:“你們只管平平穩穩地抬轎子,來那些用不著的。”
據說有的轎夫能把新娘顛吐了!
那都是民間不著調的轎夫,婚假是喜事,大多數轎夫都照顧新娘子的,更別說今天的新娘是寧國公的兒、定國公的夫人。
吉時已到,曹勛再次朝李雍夫妻行個大禮,便翻上馬,領著迎親隊伍沿著另一條路往回走了。
花轎平穩,云珠專心聽街上百姓們的議論。
“昨天新娘家送嫁妝,你們看到沒?據說銀票就有十萬兩!”
“大國舅真是好福氣啊,娶個又又豪又貴的新娘子!”
“那個是不是小國舅?笑得真好看,莫非傳言有假,之前他與李姑娘本沒有婚約?”
云珠這才知道,原來曹紹也陪著曹勛來接親了,笑得還好看?
真不知道是曹紹忘夠快,還是太會裝了。
如果是前者,云珠還有一點點不高興,畢竟前幾年曹紹可是一副對意綿綿的癡模樣,真忘得那麼快,說明曹紹一直在騙自己。
花轎不遠,曹紹與謝瑯并肩騎著馬,他很想盯著前面的花轎看,又怕落在百姓眼中了他覬覦大嫂的證據。
說實話,他有些后悔來迎親了,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嫁給親哥哥,這滋味比剛知道婚事被母親毀了時還難。
偏偏他還得繼續裝笑,繼續接那一雙雙眼睛看戲般的審視。
人擁,迎親隊伍走得很慢,曹紹的臉都要笑僵了。
終于,前面就是定國公府所在的福安巷。
迎親隊伍剛轉過來,定國公府門前早就準備好的花炮、竹便齊齊燃放起來,花炮竄上高空,竹在門前噼里啪啦,散出一團團白煙。七八歲的孩們捂著耳朵東跑西竄,大聲笑著著,大人們既想約束孩子們,又這天真無邪的笑聲渲染。
那種賓客盡歡的喜悅,讓曹紹的心更涼了,好像所有人都默認他與云珠的事已經了過去,都默認他真的已經忘了,沒一個能看破他偽裝出來的笑容,沒一個對他出一點點同。
曹紹看向旁邊的謝瑯。
謝瑯騎在馬上,仰著頭在看高空的花炮,目明亮,笑得出一口白牙。
曹紹就明白了,真正把云珠放在心里的,就他一個。
所以,他還是特殊的,時間長了,云珠也會知道他才是最癡的那一個。
.
花轎落地,曹勛在全福人的示意下做樣子地踢了踢轎門。
云珠攥住外面塞過來的紅綢一端,由曹勛牽著下了轎。
能看到的就是蓋頭下面的一片地方,周圍的熱鬧似乎都與無關,云珠瞥向一旁,瞧見曹勛的擺,隨著他的走,兩條修長筆直的形若現。
小冊子上的畫面浮上腦海,云珠嫌棄地皺皺眉,拒絕在此時想那些。
一對兒新人來了定國公府的正廳。
云珠看不見的正前方,兩張太師椅上分別擺了一座牌位,正是曹勛的父親前任定國公與他的原配夫人杜氏,潘氏因為是續弦,此時只能坐在旁邊的側位上,笑得溫和善。
拜堂很簡單,三拜之后,云珠便隨著曹勛去了兩人的新房。
全福人扶著云珠坐下。
這一刻,云珠暗暗地松了口氣,太累了,個親實在是太累了,肚子還,幸好再堅持一會兒,這些繁文縟節就都走完了!
該挑蓋頭了。
來觀禮的眷們齊齊看向新郎的手。
曹勛這雙手,殺過不知多胡將胡兵,穩穩地握著漆金的如意稱桿,勾住蓋頭,不作停留地往上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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