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到后,果然也說兒子是郁積于心。
潘氏又恨又急,早知道兒子會這般想不開,當初就該想辦法阻攔云珠嫁過來!
方嬤嬤:“后悔已經沒用了,要我說,您馬上派人去長興侯府提親,以文英姑娘的貌,二爺有了溫的枕邊人,再深的舊也能走出來。”
潘氏:“等紹哥兒好了,我立即安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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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曹勛回府,聽說曹紹生病,服都沒換就過去了。
曹紹猜到兄長會來,沒敢放任自己萎靡,連著喝了三頓藥,這會兒已經好多了,特意人搬了藤椅在院中,一邊與長隨下棋一邊納涼,看起來倒也愜意。
“大哥放心,明早我就能去翰林院了。”
曹勛問過藥方,囑咐道:“下棋費神,今晚還是早點休息吧。”
曹紹配合地人收起棋盤。
曹勛目送下人走遠,再看曹紹,低聲問:“昨日我陪云珠去看匠人挖蓮,你是不是……”
他沒說完,曹紹便急著否認道:“大哥多慮了,我只是熬夜看書傷了神,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曹勛審視著他:“長兄如父,我對你有照顧之責,若你還無法接,以后我會注意。”
曹紹連連搖頭,臉都紅了:“真的與你們無關,大哥再這樣說,我都不知道如何再面對你與嫂子。”
曹勛拍拍他肩膀:“如此就好,云珠有些小孩子脾氣,我也不敢太冷落。”
第26章 他笑的是,年輕人的花花心腸。
云珠知道曹勛去看曹紹了,可據之前曹勛咬鉤的果斷利落看,這男人對同父異母的弟弟應該也沒有多深的手足,八就是做做面子活。
以曹勛的權勢地位,大可不將曹紹放在眼中,但多走幾步路、多說幾句話就能得個好名聲,讓別人覺得自己是個好人,何樂而不為?
越是曹勛這種注定要被載史冊的功臣,越會看重名聲,面子活也就越發有意義。只要曹勛把曹紹當親弟弟一樣照顧,至表面上如此,那麼就算曹勛偶爾“縱容”妻子小小地跟繼母作對一下,外人便不會質疑曹勛有不孝的大罪名。
坐在游廊迎風側的人靠上,云珠一邊等著曹勛回來共用晚飯,一邊揣度著這男人的種種舉。
沒過多久,游廊另一頭出現了一道影,云珠偏頭,看見換了一套常袍的曹勛,鬢發微,顯然洗過了。
云珠坐著沒。
曹勛停在面前,抬手了下小夫人的頭:“去二弟那邊耽誤了些功夫,是不是早就了?以后若是我回來的晚,你可以先吃,不必非要等我回來。”
云珠:“倒也沒那麼。”
站了起來,夫妻倆并肩往堂屋那邊走。
既然曹勛提到了曹紹,云珠自然而然地問道:“二弟好些了嗎?聽說太夫人整個上午幾乎都守在那邊,似乎病得很嚴重。”
云珠并不擔心曹勛會因為一兩句正常詢問就懷疑還念著曹紹,以這人的聰明,他應該是這世上最清楚對曹紹有多無之人,就連云珠的父母,一開始都以為只是故作堅強,背地里不定為曹紹傷心落淚多次,好像這個年紀的姑娘,為所困才是正常。
曹勛:“看起來神還可以,說是明早就要去翰林院當值了。”
云珠暗暗松了口氣。
如果說曹勛的心思像海底那麼深,曹紹對的便是一眼可見,只憑昨日在橋上的短暫一次對視,云珠就知道曹紹被與曹勛共撐一傘的恩畫面打擊到了,繼而推測出曹紹的病可能是心病。
云珠高興看到曹紹難過、后悔,卻不希他一病不起,那樣就有些過了。
丫鬟們擺好晚飯,云珠沒再多提曹紹,曹勛也沒有試探什麼。
等兩人都進了拔步床,曹勛更不會因為曹紹的病而苛待自己,手便將云珠摟進懷中。
被他親得要不上氣的時候,云珠暈暈乎乎的腦海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或許,曹勛不在意與曹紹之間是不是還留著舊。
啊怨啊,那都是看不見不著的東西,互相有的人能拿這個折騰對方,跟曹勛有什麼關系?
在外他大權在握,在妻在懷,除非云珠因為“著曹紹”拒絕與他同房,或是公然與曹紹糾纏損了曹勛的威嚴,否則云珠心里怎麼想,曹勛應該都不會去探究、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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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氏小心翼翼地哄了兒子六七日,這些天里,沒提云珠曹勛半句,就怕又惹了兒子不開心。
等曹紹徹底康復了,一碗湯下肚滋潤出白里紅的好氣,潘氏才聲道:“晚上涼快,紹哥兒陪娘去園子里走走?”
曹紹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母親再不好,疼他的心是真的,這段時日又那般低姿態地照顧他,曹紹看著很不是滋味兒。如果母親一直都是先前那般高高在上肆意擺布他的姿態,曹紹反而能狠下心來。
母子二人慢慢悠悠地逛著,來到了一片池塘前。
池塘里已經移栽了一批荷花過來,有的荷花開得正好,有的才冒出花骨朵,有的已經開敗。
曹紹看眼架在池塘上方的石橋,努力不去回憶云珠依偎在大哥傘下的畫面。
潘氏心平氣和地道:“其實荷花最好春季種植,只是云珠太不喜歡睡蓮,催得急,也幸好那些花匠有本事,真給養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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