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放心,妾會讓陛下答應的。”
話雖如此,其實心里一點底都沒有啊。
這已經算是先斬后奏了吧,這趟是必去無疑了。若是伶舟行不答應,是個沒本事的,就只能在榻上打滾求他了。
心虛是從來都半點掩飾不了的,用晚膳時,蕭知云埋頭吃兩口飯就看他一眼。視線太過煩人,伶舟行回看一眼,又馬上撇過頭去繼續吃。
簡直就是把“不自在”三個字寫在腦門上。
伶舟行一陣無語,指節在桌上輕扣了扣:“說吧,什麼事?”
蕭知云將筷子放下,輕輕扯著他的袖子晃了晃:“妾想和太后娘娘一起去行宮,陛下允嗎?”
“……朕之前提醒過你什麼,”伶舟行不悅道,“你知道朕同太后一向不和。”
“……妾只是聽聞,行宮景很好,想去看看。”都這麼明晃晃地在撒了,不允許罵人。
雖然說這話時,眼神都不敢看向他。
伶舟行沉默地拿了手帕,了臟兮兮的角。蕭知云張得一不,生怕心虛被看得更穿了,良久,才聽他開口道:“中秋前,朕去行宮接你回來。”
蕭知云喜出外:“陛下這是答應了?”
他冷笑一聲,收回手帕折了折扔在一旁,枕著腦袋道:“朕若不答應,你這頓飯還能好好吃?”
蕭知云訕訕地垂下頭,安分地繼續吃了起來。嚼了兩口,又突然試探地問道:“妾想問問……陛下覺得平南王為人如何?”
“不。”他答得干脆利落。
“噢。”又嚼了兩口,看來還是得靠自己了。
伶舟行看著鼓起的臉頰,皺了皺眉,眼神微暗。
從未將他的話放在心上過。
離宮那日,伶舟行沒有來送,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不對,他能有什麼忙的,知道要走,無非就是不想來罷了。
太后的鑾駕漸漸駛離皇宮,蕭知云與共乘,安靜地在車窗邊,掀開帷裳看著城中之景。不知道中秋的時候,城中又是如何的景。
太后閉目安神道:“哀家從前說你蠢笨,如今卻覺得倒不失為一種聰明。失寵了不先想著爭寵,和小世子跑來哀家這里就為了吃一口飯。”
“如今被封為貴妃,正是風之時,卻又愿意離開陛下邊去行宮。”
“……既是舍不得,又為何還要主陪哀家去。”睜眼看向蕭知云,行事從來毫無章法,令人費解,“哀家并非陛下生母,你討好哀家,并無用。”
蕭知云放下帷裳,回頭垂眸道:“妾沒有不舍得,是陛下太舍得了。”
他沒有阻攔,并且可以說答應的很是爽快。出宮之事如此順利,但為什麼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開心。
……其實若是上輩子,伶舟行定是會纏著一起去,日日都想看到的。
說到底,只有一個人記得,與上輩子總歸是不同的。
但為什麼偏偏是要記得。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蕭知云晃了晃險些跌倒,勉強扶住才穩住了形。太后皺了皺眉,沖外頭問道:“發生何事了?”
竟是無人回應。
帷裳被人猛地掀開,蕭知云心跳了一拍,紗幔紛飛下,出現的卻一張分外悉的臉。
“陛下?”驚呼出聲。
伶舟行策馬追來,見驚訝的神,笑著勾了勾手。蕭知云跪起來,尚且茫然地看他,隔著車窗,伶舟行探吻在的額心。
“想做什麼便去做吧。”
“只是記得,還有二十二日便是中秋。”
他子不好,人又懶散得很,其實很有騎馬。此番來的匆匆,正直晌午,額上竟是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蕭知云怔怔地了自己的額頭,目流轉,彎起漂亮的眼眸,宛如春花明:“妾會日日數著日子,等著陛下來接。”
太后在暗中,竟是不自覺地跟著笑了。
第31章 第31章
好困,耳畔細碎的經文聲和催眠又有什麼區別。蕭知云覺自己的腦袋一墜一墜的,以為自己勉強還撐著清醒,但真正清醒過來時,人已經倒在團上睡了有一會兒了。
練地撐起來,了眼睛,跪得歪七扭八的:“唔……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仍舊閉眼捻著手中珠串,心神清明,面不改:“禮佛枯燥,你若是困了便去睡吧。不必日日都陪著哀家。”
既然這麼說,就不客氣了。
蕭知云虔誠地對著佛像拜了三拜,而后靜悄悄地離開了佛堂。外頭的日正好刺眼,蕭知云抬手擋了擋,嘆了口氣。
這已是來行宮的第十日了。來了才知道,此行宮非彼行宮,上輩子伶舟行帶去的,興許是圍獵時獵場旁的宮殿。
這個避暑的行宮要大的多,圍繞著湖畔修葺,景宜人,自然比宮里涼快不。
“貴妃娘娘。”正巧見齊嬤嬤笑著沖點點頭。
蕭知云也頷首向問早。
這些日子相下來,太后和齊嬤嬤實則都是很好相的長輩。但仍找不到合適機會,們日常也有提及,總不能貿然去問和平南王有關的事。
如今只是打聽到,平南王出草,因為南方軍功,才得以被冊封為異姓王,又與長公主兩相悅,共育一子。這樣子聽來,還是個令人艷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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