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人多，小魚格拘謹，阿福并不強求過來親近。

只是微微憾。

自己好不容易與小姑娘打好關系，現在一夜回到解放前。

因為小魚的殘缺，家里的人都對格外照顧憐惜。阿福也不例外，所以見實在是對治嗓子這件事反，只得再次放下。

一家人有了目標，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就不再無聊，生活充滿期待。

大雪封著路，一時間他們也出不去，村里的學堂卻是照常開課了。

阿元的學習，一天都不能間斷。

開課時別的小朋友都已經把之前學的忘得一干二凈，唯有他和他揪著不放跟著學習的胖虎記得一清二楚。

里正是意料之外胖虎都能記得這麼多。

胖虎這小子平日里捉打滾賊的很，腦子也聰明，就是從前不用在正。

現在被揪著學習，學的比旁人都快。

里正覺得這倆小子都有希考秀才。

可這日趙阿福過來，給他說的卻是阿元很快就不在這學習的消息。

“是，我們再過段日子就搬去鎮上住，到時候阿元也得去，這段日子麻煩里正教導他了。”

阿福并非空手而來，而是帶來里正這年初的束脩，還有新的禮。

阿元被出來，其他小朋友一個個長脖子往外看他。

趙阿福都有點不忍心拆散他們這一群小伙伴了。

可這學習氛圍的確不行，也怕把阿元好學習的心意給耽誤了。

里正心中是千般不舍。

這段日子教導下來，他覺得阿元簡直是個奇才，而且還學！

他甚至不止一次設想過，阿元考上秀才的那天，自己這個先生也能不負先生之名。

鄭秀芝正好過來，見阿福遞東西里正不接，沖來搶過：“哎呀阿福這麼客氣，又來送禮。”

阿福笑笑，沒有解釋。

鄭秀芝拿了東西，心不錯，卻忌憚趙阿福是個敢給人的，很快拿著東西姍姍而去。

“阿福，阿元是讀書的好料子啊！給他好好相看先生，莫要耽誤了他的才能。”

里正的語氣過于虔誠，阿福忽然覺得自己充滿使命，跟著重重點頭：“里正您放心。”

其實他們去鎮上，也有不原因在于想給阿元好好找個先生。

這話自然不能當著里正的面說。

阿福嘆氣，回去路上，遠遠著這炊煙裊裊的小山村，心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覺。

在這群山環繞，大雪封路與世隔絕的村里，一天一天都過得無比飛速又漫長，偶爾清醒時，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覺。

阿福堅持一日就在紙上記一日，好知道是哪天。

不至于真就讓自己變一個原始人。

當那記錄下的日子整整過去四十五日的時候，邙山村迎來了它新年里的第一位外來客。

阿福萬萬沒想到，佟瑜這廝雪還沒化開，就跑來了。

當他出現在家門口的時候，趙阿福以為自己幻覺了。

可后知后覺自己要是幻覺那應該也是看到賀荊山而不是看到這廝。

佟小爺過個年，臉蛋子也渾圓一圈，真當是位面公子。

“嫂子！”佟瑜見到趙阿福，激到無以言表，“我可算見到你了！嗚嗚，我好苦啊！”

趙阿福一臉蒙圈，不知道還以為自己是他媽......

言歸正傳，這也是佟小爺來寧古塔后過的第一個年，要多想家就有多想家，要多無聊就有多無聊。

他也沒拜年，整日就在窗口唉聲嘆氣，終于，在佟二不了自家公子提出他們在寧古塔也不是沒有朋友還有賀大哥的時候，佟小爺亮了。

跋山涉水踏雪而來。

佟二快累哈狗兒了。

清水鎮上還好，路都有人清掃，可這通往邙山村的路就無人打理，積雪足到年男子大。

兩人從清晨出發，到這里都快傍晚了。

阿福匆忙給他們燒熱水，收拾屋子，做熱面疙瘩湯。

佟瑜的擺上凝結一層厚厚的冰霜，屋里燒著炭，很快擺便漉漉的。

佟二也是如此，幸好他來就是為他家公子準備好一切，讓他進屋換上便。

褪去華服的佟瑜看起來上的氣勢普通了點，樣貌卻仍是出眾。

“嫂子，你做的飯就是好吃！”佟瑜不停，拍趙阿福的彩虹屁。

趙阿福還吃他這套，慢慢也把佟瑜當弟弟看一般，實際上佟瑜也比小兩歲。

賀荊山在一邊看著佟瑜，眼底閃過一無奈。

佟家派一個這樣的公子哥到這邊來找人，實是不靠譜。

賀荊山一起，佟瑜就朝他看過來：“賀大哥你去哪？”

賀荊山看他一眼：“獵兩只麻雀。”

這寒冬臘月，雀兒不好尋食，便常飛人們居住的群落。

一個籮筐，一繩一子一把糙米就能捉麻雀。

佟瑜最玩，聞言顧不得什麼禮儀形象，呼嚕兩口喝完就跟上。

佟二倒沒跟著，留下來要給阿福洗碗，又要給佟瑜洗服。

阿福拗不過，給他倒上熱水。

佟二：“太麻煩了。”

佟二也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做下人比誰都懂事勤快。

阿福看待他并無不同：“麻煩什麼，手給你凍壞才麻煩。”

“多謝娘子。”佟二想起自家嫂嫂了，也是這般溫。

佟二覺得賀娘子越來越好看了，這不是心理作用。

因為賀娘子比第一次見面時候，變化太大，臉上的紅疙瘩消失的無影無蹤，白白，也瘦去整整一大圈！

這戲賀娘子要是再給誰治癥，再也沒人會質疑了。

趙阿福收拾好，抱著阿元去看賀荊山抓小雀兒，佟二也跟在后面。

“賀娘子，上次讓你們幫忙打聽的事如何了？”佟二作不好意思狀。

上次來找人，說是給自己找漂亮媳婦，實際目的當然不是如此，但佟二不介意這變附加目的。

他還是想打聽，這附近方圓幾里地，可曾出現過一位國天香的人。

阿福還真給他瞧過，但的確沒什麼合適的。

倒是想起，這附近村落有什麼曾經國天香的人了。

傳言中的確有過這麼一位。

便是賀荊山的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