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沉衍“嗯”了一聲，沒什麼緒的說：“你媽媽不是今天出院，怎麼還沒去？”

沈母今天出院不假，沈歲當然也記得。只是宋沉衍話里話外趕人的意思太過明顯，讓聽著有些不舒服。

不過換個角度想想，人家專門來看他，自己這個外人還待在這兒，的確不合適。

沈歲本來也是準備要走的，干脆笑了下，對宋說：“，我下午還有事兒，暫時陪不了您了。”

宋年紀快九十，但耳朵靈敏著呢，拉過沈歲的手，對宋沉衍說：“阿衍，你怎麼一回來，就急著讓人家走啊。這都中午了，也沒吃飯，干脆等會兒吃完飯了，你再把人送出去也不遲。”

沈歲一聽，有些尷尬地說：“沒事兒，我吃過早飯，還不的。”

宋故意斂了笑，對道：“那更不行了，早飯是早飯，這一日三餐都要按時吃，才能保持健康。”

別看宋老夫人瞧著和藹，以前聽宋博彥說，是軍閥世家出，過的背景和優越的長環境，讓本就帶著很強的氣場。

沈歲的手還被老人家握著，也不好說什麼，只好去看宋沉衍。

宋沉衍神如常，依舊是那副清冷的樣子，看不出什麼緒。

柳慧珍見狀，趕去廚房準備飯菜，老太太來時特意挑了很多食補類的菜肴，在家里預制一半再帶到這兒，等宋沉衍回來的時候，也能在短時間快速將食做好。

飯桌上，宋特意介紹著親手煲的一鍋湯，說沈歲太瘦，讓多喝點，然后轉頭又叮囑宋沉衍，平時多給買些好吃的，人要多補，氣才會更好。

沈歲一邊道謝，一邊品嘗宋煲的湯，味道的確很好，讓忍不住夸贊。

宋老夫人被逗得直笑，對一旁的宋沉衍說：“你這媳婦兒找得好，長得漂亮，人也乖巧。別看年紀輕，旗袍工藝，還有昆曲兒，都能跟我老婆子聊得上幾句。”

“嗯。”宋沉衍興致不高，應了一聲，開始給老人家剝蝦。

雖然他沒明著反駁，但沈歲被那句“媳婦兒”給整得有點兒別扭，也不知道要接什麼話，只好低頭默默吃飯。

桌上氛圍很好，老太太很高興，米飯都多盛了半碗。

飯后沈歲上樓去洗漱，宋沉衍坐在客廳，陪在老太太邊。

宋仔細的瞧了他好一會兒，忽然開口道：“阿衍啊，你對這姑娘，是認真的嗎？”

宋沉衍預料到老太太會這樣問，回答時，語氣很淡：“您知道的，宋家的姻親，不會是普通家庭。所以我跟，應該不會走到最后一步。”

“可我老婆子不這麼認為。”宋老太太扶著拐杖，語氣嚴肅了許多，“門當戶對的婚姻，不一定有，你的妻子，將來也不一定是真的你。可能你現在年輕，并不知道的可貴，可要是你錯過了，亦或是選錯了，將來要想再后悔，到時才是真的難。”

宋沉衍蹙眉，薄薄的抿一條線，到底是沒反駁宋的話。

宋老夫人又說：“反正這姑娘，我覺得很好，非要比較，至得比你之前那個好。你不要管你爺爺他們怎麼說，只要看看你父親，你叔叔們的婚姻，就知道究竟該如何抉擇了。”

宋沉衍一向很順著他，眼見沈歲從樓上下來，對老太太說：“知道了，我會好好考慮的。”

因為沈歲還趕時間，宋老太太也沒多留。

臨走前，讓慧珍把在寺廟修養時，求得的平安玉拿來，親自放到沈歲手上。

沈歲瞧著手心里潤澤的翡翠，嚇得不起，連忙推拒道：“這個實在太貴重了，您拿回去吧，我不能收。”

宋拍拍的手背，笑著道：“你是個好孩子，今天第一次見面，也沒準備禮，這個就當一點兒小小的心意，你可不要嫌棄。”

柳慧珍也勸沈歲收下，說這塊兒玉開過，能保平安。

實在推不了，沈歲不安地看向宋沉衍。

宋沉衍在一旁等，手上捻著他那串佛珠，淡聲對道：“既然是給的，那就收下吧。”

有他這句話，沈歲反而沒那麼不安了，點點頭，謝過了宋，然后小心翼翼地將玉佩連同盒子一起，放進了包里。

出了家門，宋沉衍去開車，沈歲跟在他后面，還有些沒回過神。

直到拉開車門，一淡淡的玫瑰香氣撲面而來，才是愣了愣，問到：“你車里，怎麼有花香啊。”

“有麼。”宋沉衍語氣很淡，像是隨口一答。

“有啊，你聞不到嗎？”沈歲還以為是香水，但仔細嗅嗅，又沒有香水特含的那種調調，就是很純粹的玫瑰味。

宋沉衍已經啟了車，沒什麼緒道：“昨天助理開過我的車，可能是他吧。”

沈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沒有繼續追問。

兩人安靜了一會兒，氣氛有些古怪。

在看到路邊的積雪時，沈歲終于想起了本該問他的事兒，在心里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說：“宋沉衍，你現在，確實是我男朋友，對吧？”

宋沉衍寡淡的掃了一眼，還是“嗯”了一聲。

沈歲抿了下，又問：“那昨天晚上，你去哪兒了？明明說好在這兒見面，你讓我等你，結果你一夜沒回。如果我們確實是男朋友的關系，那麼你是不是該跟我解釋一下，你昨晚沒回家的原因？”

這些話幾乎憋了一上午，或者更早一些，應該說是昨晚。

可能是真的有點兒緒，越說到后面，越有點兒質問那味兒。

宋沉衍理虧在先，饒是這語氣，也只是淡淡的說：“昨天酒局結束太晚，就近去了酒店套房。”

“酒店套房？”沈歲臉微變，“你一個人嗎？”

“嗯。”宋沉衍目視前方，語氣平靜，“本來今早有工作，怕耽誤時間，所以去了酒店休息。早上那會兒接到家里電話，說老太太帶著保姆去了我那兒，于是就趕了回來。”

難得宋沉衍會耐心解釋這麼長一段話，沈歲想起昨晚下大雪，回香山別墅確實不方便，那麼他住酒店，好像也有可原。

“行吧。”有點妥協了，語氣也了下來，帶著點商量的意味，“下次能不能別不回我消息，還有給你打電話，能不能有空的時候，稍微也回一下？”

宋沉衍轉頭看看，抬手了下的頭發，“好。”

有他的回應，沈歲笑了笑，一抬頭，忽然角僵住了。

宋沉衍回去一趟，主要都在陪著宋，并沒有去樓上換服。

可能之前一直沒坐在他右邊，所以沈歲也就一直都沒有發現，在他的襯領子上，約有點斑駁的口紅印。

忽然就笑不出來了，強忍著心里的上竄的火氣，問他：“宋沉衍，昨晚你在酒店，真的是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