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宋沉衍已經猜到了個大概，并沒有那麼驚訝。

他站在走廊盡頭，語氣淡淡，“所以跟你說什麼了，鬧這麼大脾氣。”

也就是這句話，基本驗證了沈歲的猜測。

如果宋沉衍并不知道尹黛已經回國，那他肯定會問，今天是在哪里遇到的人。

可他表現得太過平靜，仿佛對尹黛突然出現在國的事并不意外，那說明，他或許早就已經知道了。

沈歲才剛收住點的緒，立馬就不好了，“我不可以有脾氣嗎？從前你那麼順著，現在就不能包容包容我？”

“我沒這樣說。”宋沉衍冷靜道。

“可你就有那個意思啊。”沈歲口悶得厲害，眼眶也開始泛紅，“你總說是過去式，可也一直在跟聯系。連你去了哪兒，去做什麼，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難道我不應該生氣？”

宋沉衍聽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堆，有點頭疼，“就算知道我在哪兒，又能代表什麼？為什麼值得你生氣？”

這是重點嗎？難道問題的本，不是在于他？

沈歲吸了吸鼻子，悶悶的說：“我不該生氣麼？那跑到我面前，說你在意，對我不是認真的，只是養著玩兒而已。即使這樣，我也不能生氣？”

沒有哪個人能接別人這樣說自己，何況對方還是男朋友的前任。

宋沉衍在聽到這些話時，神稍微變了變，聲音也冷了幾分，“尹黛不會，不屑這樣做。”

“你看，你本不信，因為你本來就對偏心。”沈歲更難了，聲音都哽咽起來，“就是故意的，但為什麼敢這樣做？是因為知道自己就是不同的，對你來說，永遠比我重要，且你給的安全，是我始終無法擁有的。”

“我生氣，是因為我沒有那樣的底氣，因為我和你的關系，從來就不平等。而在你那里，我也沒那麼重要。”

越說越覺得心酸，有點無法抑制緒，連肩膀都在微微抖。

“胡思想什麼？”宋沉衍嘆了口氣，眉頭鎖，“以前是以前，現在我和什麼都不是，你沒必要比較。況且上的安全，除了你自己，誰也給不了。”

他過于冷靜，沈歲反而接不了，非要繼續說：“不是我要比較，是今天挑釁我在先。你也有錯，如果不是你放不下，憑什麼能這麼自信的說出那些話？”

“我沒放不下，是你在提。”宋沉衍的聲音明顯冷淡下來，“拿前任置氣本就沒有任何意義，只會影響現在的關系。所以你確定，還要因為這個跟我吵？”

沈歲自然聽得出來，他語氣里著耐心告罄的意味。也不想吵，想要的，不過宋沉衍能站在這邊而已。

想起之前，宋沉衍當面掛了Vinasha的電話，說只要不想，他就不接。

其實那會兒，也沒那麼在意尹黛的那通電話，也知道宋沉衍說的翻篇，只是用來哄的借口而已。

可以不計較，但會在意宋沉衍對和尹黛之間持有的態度。

自認無法輕易取代尹黛的位置，只要宋沉衍不越界，也不會他必須去做什麼選擇。

相應的，自然也希得到宋沉衍的偏心，不管怎麼說，畢竟才是宋沉衍的現任。

可顯然，此刻有點失。

沈歲躺在床上著天花板，掉快忍不住的眼淚，沉默了一會兒，才用稍微平靜點的聲音說：“嗯，沒有意義，都是我的問題。從頭到尾你都沒說不是，既然這樣，那你去找吧。”

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黑暗的房間靜悄悄的，宋沉衍也沒再給回。

后來是怎麼睡著的，沈歲記不清了。

……

回蘇城的票，買在年三十前一天。

本來想早幾天的，但沈父過年留在京都，沈歲顧慮著們回太早，家里冷清，也就一直拖到了除夕頭一天再走。

回老家前，給周恬和池嶼都發了消息，跟他們說自己春節不在這兒，到時回來再聚。

池嶼很快回了條語音，笑著祝一路順風。不過聽背景聲兒有些吵，好像人很多的樣子，大概是仍然還在工作。

周恬舍不得，非要趕來送們去機場，順便捎了些年貨，讓沈歲帶回蘇城給外公外婆。

兩個多小時的飛程，沒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不同于北方的干燥，南方的空氣潤清涼，很快潤肺腑，令人神清氣爽。

在下飛機的那刻，沈歲忽然覺得心格外輕松，連沈母的笑容，也眼見著多了不。

沈歲的外婆家在蘇城的一個小鎮，追溯起來也有幾百年的歷史，發展到現在，已然是熱門的旅游景鎮。

正值旅游旺季，哪怕過年，小鎮的街道上依舊游人如織。

們沿著青石板路，有說有笑的走著，穿過擁的人群，行過小橋流水，在一排排黛瓦白墻里，敲開了一扇著大紅“福”字的木門。

“哪位？請稍等一下啊！”

年輕清亮的嗓音，說著地道純正的吳語，等人一開門，沈歲愣了愣，而后笑起來，“欸，怎麼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