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沉衍的氣息比穩多了，修長的手指輕抹掉角的銀，淡淡垂眸，“什麼故意的，沒懂。”

他向來這般波瀾不驚，語氣更是輕描淡寫，沈歲被他單手撐墻圈在懷里，近距離也沒出他這會兒的表有什麼毫變化。

但要說他真不懂，那絕對是瞎扯。

“你來。”沈歲被他扣著腰，彈不了一點，只能背靠著墻壁，皺著眉抬頭跟他對視，“剛才余程就在外面，你搞出這麼大的靜，難道不是故意的？”

“我為什麼要那麼做，理由？”宋沉衍也沒松開，視線低垂，冷雋淡薄的面龐完全瞧不出緒，就好像真是想多了一樣。

沈歲被他這一反問，忽然就有點怔住了，差點就被他牽著鼻子走。

“誰知道啊……”嘟囔了一句，又說：“人家云姨都安排好了兩間房，你這明目張膽跟我住一間，還當著余程的面兒這樣，你、你就真不覺得……有點那個啊？”

“哪個？”宋沉衍聲音很低，捎了點啞，說著微微側臉，又低頭去親。

沈歲不知怎麼，下意識就偏頭躲了一下，“宋沉衍，你別鬧……現在不行。”

有推拒的時候，難得宋沉衍脾氣好，被躲開也沒在意，他順勢摟住沈歲的腰，把臉埋進的頸窩里，嗅著頭發的香氣，往那片細膩白皙的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吮咬。

他上還留著煮茶沾上的余香，在沈歲后腰的手心一如即往的燙，加上頸側本來就敏，被他錮式的抱著，幾乎一下就不控制開始雙發。

本來宋沉衍今晚幫了表舅的忙，又那麼給面子，氣氛到這兒，如果真要做，也不是不行。

只是現在不是在自己家里，要真做了什麼，一會兒面對云姨他們，怕是要臊得不敢見人。

反正沈歲這會兒，真的沒那方面興趣。

但宋沉衍好像就是故意的，整個人朝下來，嚴合的著，手掌捧著后腦勺，十分有技巧地親著。

沈歲咬住，沒敢用力氣，快頂不住的時候沒忍住又推了他一把，甕聲甕氣地說：“宋沉衍，你別弄了……我背疼。”

宋沉衍頓了下，站直子，視線往肩膀掃，“撞疼了？”

剛才進房間的時候，把到門上的靜確實大，但說撞疼了，其實也沒有。

沈歲臨時扯的理由，看他好像吃這套，抬手扶著肩膀，抿著點頭，“有一點。不過也不是很痛，可能過會兒就好了。”

這演技太拙劣，糊弄不了人。

但逆著，顯得眼底很潤，那種破碎若若現的，看著的確有那麼幾分楚楚可憐。

這時“嘭”的一聲，窗外忽然炸開煙花，絢爛的影忽明忽暗，夾著噼里啪啦的鞭炮聲，一路由近至遠紛紛響起。

那點余韻瞬間被煙火打斷，暫且就這麼散了。宋沉衍放開沈歲，隨手松了下襯領口，“十二點了，你去守歲吧。”

沈歲心里悄悄吁了口氣，看他邊解著西裝扣子，邊往床邊走，問道：“你不下去了？”

“不去。”宋沉衍背對著，緒不高，“我不過春節。”

“啊？為什麼？”沈歲覺得奇怪，不懂他這是不高興了，還是說，他不想跟余程他們年。

宋沉衍也沒解釋，他的行李箱也一起拿了過來，他把西裝外套搭在床尾，走過去放平箱子，一言不發開始翻找睡。

沈歲見他不理人，試探著又問了句：“哥哥，你不會生氣了吧？”

宋沉衍頭也沒回，淡無緒道：“出去，我要換服了。”

無語，又不是沒看過，剛才還抱著人親來親去，現在換個服還要趕人？

沈歲心里嘀咕著，上卻沒吭氣，轉自己一個人下樓去了。

來得還算及時，電視里春晚主持人正領著觀眾們倒數，云姨一家都還沒睡，見過來，招手坐到沙發中間。

零點的鐘聲準時響起，煙花竹在萬家燈火里絢爛齊鳴。

沈歲跟余程互道著“新年快樂”，不忘跟云姨夫婦兩人一道拜個年。

云姨掏出提前準備好的紅包，說什麼都要塞到沈歲手上，笑著問：“宋醫生呢，怎麼沒跟你一起下來呀？”

沈歲干笑兩聲，說：“哦，他剛才有點事在忙，我沒喊他。”

“這樣啊，那不要。”云姨又給塞了個紅包，“這是給宋醫生的，等下你幫我帶上去給他哈。”

“好的，謝謝云姨。”

云姨拍拍沈歲的手臂，讓跟余程在這玩兒，要跟余叔先去休息了。

等目送云姨上樓，沈歲還沒跟余程說上兩句話，沈母的視頻就打了過來。

母倆就隔著堵墻，還是沒忘先跟對方說新年快樂，余程也湊過來拜年，他一貫甜得很，逗得沈母笑個不停。

沈歲想起什麼，隨口問了句：“媽，爸給您打電話了沒？”

兩人回來以后，沈歲跟沈父也就微信說了幾句話，其他時候也沒空顧及他。

這剛剛才年，自然會想起一個人遠在京都的沈父。

“沒有。”沈母的笑容淡了些，“管他做什麼，他不打就罷了。”

沈歲心里也有點失，但還是笑著說：“沒事兒，他肯定是先給其他公司的老總拜年，畢竟要維護合作關系嘛。等明兒一早，他肯定會給您打的。”

沈母好像真的無所謂，跟聊了兩句，就說去睡了。

沈歲掛了視頻，想了想，還是給沈父撥了通電話。

果不其然　，打過去就是占線的忙音。

嘆了口氣，余程忽然手過來，拿指腹點了下的眉心，“干嘛啊，新年第一天就皺眉頭。”

“我爸這人，真的越來越難懂了。”沈歲埋怨一句，復而笑起來，“不說他了。怎麼大過年的，也沒人跟你拜個年啊，同事朋友之類的，不用維護關系嗎？”

“我們這小地方的人沒那麼復雜，提前發發訊息，就算拜過年了。”

余程笑笑，邊說邊走去餐廳拿碗，順手盛了碗酒釀小圓子給沈歲，“不，坐下吃？”

其實沈歲晚上吃了多菜，跟宋沉衍出去散步的時候還干掉了一碗草莓麻薯，那味道太甜了，現在還有點膩味。

擺擺手，自己倒了杯熱茶捧著，“這麼晚了，我就不吃了，要減。”

“你這還減？讓不讓其他孩子活了。”

余程跟開玩笑，過去坐到旁邊，自己吃那碗酒釀小圓子，“我記得小時候你吃這個，婉姨還怕你吃多不消化，總讓我盯著你。剛才我想著你說不定想吃，還特意給你做了一鍋。”

“我喜歡的，早上還吃了呢。”沈歲笑了下，語氣有點無奈，“只是年后可能要換工作了，那個新圈子對形象方面特別卷，我這也沒辦法啊。”

余程喝了口甜湯，掀起眼皮看，“你不是大學老師嗎，怎麼突然換工作了？”

沈歲也不好細說，帶著玩笑口吻道：“唉，沒編制，賺的。現在世道艱難，不如趁著還年輕，嘗試一下其他方向的發展。”

這點余程倒是認同的，三兩口吃完東西，把碗擱在桌上，“那你準備往哪個圈子發展？”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沈歲給他遞了張紙巾，“年后有個選秀，emm……我想去試一試。”

……

樓上客房，窗前站著一道高挑頎長的影，窗外一簇臘梅迎風搖曳，煙火湮滅后散作星塵落下，過枝椏，又是一道別致的風景。

“剛才跟你說的，都聽清楚沒有。”

男人威嚴渾厚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

宋沉衍把手機放在窗臺，目落在窗戶框住的景里，低頭點燃一煙。

白霧氣繚繞彌漫，模糊了眉眼，他才不徐不緩地淡聲開口：“那個人在？”

宋岳庭明顯沉默了一下，才道：“放心，我自會安排好。至于老爺子那邊，都是以你還在港城為由暫時應付過去，你把年宴放在了初三，特意等你回來。但是尹家那頭明天就要過來拜訪，我不管你什麼理由，晚飯之前必須給我出現。”

宋沉衍神淡漠，著窗外，沒作聲。

宋岳庭對他的冷淡很是不悅，手上的太極球撞出啪的一聲脆響，沉聲道：“我知道你在哪兒，孰輕孰重，你要分清楚。別我讓人去請你。”

宋沉衍蹙著眉，眼神明顯冷冽下來，“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