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愣在床上，看著空的側出了會兒神。

明明是新年第一天，為什麼好端端的，兩個人能為這種事兒鬧得不愉快。

其實多猜到是自己掃了興，但兩個人在一起，難道不是該相互諒嗎？

一直過去了快半小時，宋沉衍都還沒回來。

想到他人生地不，沈歲也不太放心，剛準備起去看看他出去做什麼了，宋沉衍就自己推門回了房間。

他上帶著溫熱的水汽，朝床邊靠近的時候，浴清新的香味迎面撲來。

沈歲一下就神了，坐起來問他：“你去洗澡了？”

“嗯。”宋沉衍淡淡應了一聲，跟沒什麼流的，隨手了浴袍，扯開被子安靜躺回床上。

他背對著沈歲，潔結實的肩膀被棉被半掩，依然能看出括流暢的線條。

確實是完又富有吸引力的，沈歲也不是存心掃興，只是保守的那部分基因在作怪，讓過不了心里那道坎兒。

“宋沉衍，你生氣了啊？”坐在旁邊，拿手指輕輕了宋沉衍的肩膀。

宋沉衍沒搭理，輕闔著眼像是睡著了。

沈歲知道他肯定還醒著，干脆挪過去，挨著他的背慢慢躺下，頭在被窩里，悶聲悶氣地說：“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不習慣在別人家里做這種事而已。”

宋沉衍睜開眼，背著對，語氣很是冷淡，“是麼，你在意的是別人家，還是特指的某個人？”

“我沒有。”沈歲知道他在指余程，可對于和余程的事，也解釋好多遍了。

宋沉衍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也沒再說話。他越是冷淡，沈歲反而越發不安。

從被子里探出頭，微皺著眉說：“我覺得，你老在懷疑我什麼，明明我跟余程只是小時候的朋友，平時也不怎麼聯系，但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就特別看他不爽。”

對于下的結論，宋沉衍也沒否認，語氣清冷的說：“兒時玩伴，你對他倒是上心，聊起小時候的事，也能記得一清二楚。如果不是我過來找你，你家里人就會撮合你們，在我不知的況下，你會跟他發展到哪一步？”

兜兜轉轉，他還是在計較沈母和云姨有意拉郎配的事兒。

可那不是他們不知道沈歲已經有對象了嗎？在宋沉衍來了之后，他們也就沒繼續那個念頭了。

倒是宋沉衍，對這件事兒好像仍然耿耿于懷。

沈歲想來想去，給自己都要整emo了，不太想繼續解釋，真的太累。

“事不是你的想那樣，就算你不來，我自己也有分寸。”嘆了口氣，挪回原先的位置，同樣背對著宋沉衍，“算了，我不想提了。新年快樂，你也早點睡吧。”

宋沉衍依舊沒，保持原本的姿勢，一聲不吭。

算是意料之中，沈歲也不想哄他了。

白天招待表舅一家子，都累了一天，哪怕這會兒心里再不舒服，慢慢也還是睡了過去。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按照他們這邊的習俗，是要早起給老人家拜年的。

沈歲醒來的時候，宋沉衍已經起了，他靠在枕頭上，回著手機里別人發來的拜年訊息。

“幾點了？”沈歲著眼睛坐起來，初春的蘇城晝夜有溫差，正是倒春寒的時候，冷得打了個哆嗦，差點又想回被子里。

“自己看。”宋沉衍放了手機，視線都沒朝移一下，自己先起床換服去了。

大概是剛醒沒多久，他的嗓音有種清晨特有的低啞，的。只是說出來的話，卻顯得有點冷淡得過分。

沈歲很不適應他這樣的態度，昨晚了很久的委屈，又有點往上竄了。

“哥哥，能不能別生氣了。”著腳下床，走到宋沉衍后，主手抱住他的腰。

宋沉衍慢條斯理系著襯衫扣子，臉上沒什麼緒，“想多了，沒有。”

他上這樣說，但也沒見語氣好到哪兒去。

沈歲撇撇，繞到他面前，抬起水潤潤的眼看著他，“你別這樣嘛，一會兒還要給長輩們拜年，他們要是發現我們吵架，肯定也會難的。”

宋沉衍這才垂眸對上的目，安靜看了好一陣，到底沒再說什麼冰冷的話。

不過這樣一來，他比起前兩天的時候，顯得話更了。

沈歲帶著他一起給外公外婆他們拜年，基本全程都是自己一個人在說話。

通過相的這一兩天，大家也都知道宋沉衍就是這樣一個清冷子，本著大年初一該熱熱鬧鬧，也沒人去跟他計較什麼。

宋沉衍話是不多，但基本禮貌還是保持到位，尤其是給長輩們和小孩兒準備的紅包，每個都很厚，估著怎麼也有小一萬吧，算得上相當大方。

在蘇城這邊，一般過年紅包也就包個幾百塊，外公外婆覺得他太客氣了，說什麼也不肯收這麼大的紅包。

沈歲知道宋沉衍只是想讓老人家高興，便寬道：“外公你們就收下吧，怎麼說也是他的一點心意，過年總是要圖福氣的，就當財氣生福好了。”

宋沉衍看了兩眼，跟著“嗯”了一聲。

既然這樣說，老人家也就不好再推拒，然后也給宋沉衍也回了個不小的紅包。

“謝謝。”宋沉衍沒拒絕老人的好意，對老人家也是客客氣氣的。

說實話，一開始沈歲還擔心宋沉衍會很冷淡，到時讓大家都不好下臺。

這會兒看到他和自己家人相還算和氣，沈歲也總算松了口氣。

這時，表妹小玉從書房里抱出了一把古箏，說要給大家表演才藝。小姨來時提著幾個致的袋子，這會兒張羅著家里的親戚過去，人手送一盒，打開一看，都是些致漂亮的旗袍。

過年時跟家人聚在一起，表演一些小節目，熱鬧熱鬧氣氛，是外公家一直以來的傳統。

沈歲很懷念這個環節，高高興興的跟長輩一起上樓換服。

等穿著旗袍下來的時候，親戚們都聚在火盆周圍聊天，看小玉給大家表演彈琴。宋沉衍沒跟大伙兒在一塊兒，自己一個人坐在角落里，低頭看手機。

可能是了點古鎮的文化熏陶，家里的都很喜歡穿旗袍。

沈歲年輕貌，段也好，穿出來的味道也跟別人不一樣，才剛一下來，就被表舅媽他們一頓夸。

宋沉衍聽到聲音，抬眸朝沈歲那邊過去，見穿著胭脂的旗袍，姣好的材被漂亮的錦緞包裹著，顯得容純，明艷人，視線難得多停留了幾秒。

像是有知一樣，沈歲的目也越過人群朝他游曵過去，但看到他時，他已經收了視線，一副淡無俗的樣子，清清冷冷坐在那里，有意無意地撥弄著手腕上的佛珠。

表舅媽捕捉到了沈歲的注意點，轉朝著宋沉衍那頭招呼了一聲，請他過來跟大家一起熱鬧。

宋沉衍似乎沒有要過來的意思，大家不好勉強，也就隨他了。

沈歲心里多有點不舒服，覺得他還在為昨天的事計較，所以對和家親戚都熱不高。

但小姨邀請一起唱昆曲兒，無暇顧及那麼多，就沒過去跟宋沉衍說話。

說起對昆曲的好，沈歲也是了沈母和小姨的影響，過年難得跟長輩們聚在一起唱曲兒，覺得很是。

在客廳那頭表演，余時不時的也會瞥向宋沉衍，好幾次了吧，似乎注意到宋沉衍都在蹙著眉，把震的來電提示給掐斷。

大年初一，打電話拜年的人本生就多，沈歲也沒太多想。

等表演完節目，去廚房給大家端點切好的水果出來，就看到宋沉衍站在屋門口，手上還提著他的行李箱。

云姨和余程也來了，家里的親戚都圍在門邊，像是在好言勸說著什麼。

沈歲怔了怔，快步走到那頭，問宋沉衍：“怎麼了，你這是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