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陸云琛出手,安欣自然被救下了。
不過孩子沒了,陸云琛的人晚到一步,孩子已經生生地被自己的親爺爺找人剖了出來,鮮淋漓。
安離也沒好到哪里去,醫生已經開始把他原來的腎挖出來了,結果要去取安欣的腎的時候,陸云琛的人沖了進來,把醫生扣下了,只有安離半死不活一是的躺在手臺上,連說話抗議的時間都沒有。
“他時間不多了,你要去看他嗎?陸云琛把他安排在了這家醫院。”
把大概的況告訴斐明月以后,傅西樓征詢的意見。
斐明月在收拾東西,準備出院,聽完以后,手里抱著服,一直僵地站在那里。
良久,才聲音沙啞地開口:“去見見吧,他害我失去孩子,我一定要見到他慘死的樣子。”
傅西樓神微滯,隨后冷淡地開口:“以后不用隨時提醒我,你有過一個孩子這種事。”
好好地怎麼生氣了。
斐明月不理解地看著傅西樓。
還沒來得及問,傅西樓就離開了。
門口等的只有衛綺。
衛綺面無表地看著:“跟我來。”
斐明月跟上,見到了渾滿管子,奄奄一息的安離。
看到的時候,安離半睜不睜的眼睛一下就驚恐地瞪大了,像是看到惡魔般地在病床上蛆一樣地掙扎。
怪惡心的。
這張道貌岸然的臉,這個虛偽至極的人。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父親。
斐明月掀開他的被子看了一眼,看到他空空的都沒合的腹部,惡心地避開眼,把被子重新蓋在他上。
對上安離驚恐的目,冷笑:“被剖腎的覺如何,我聽說麻藥還沒打完,醫生就被抓住了,你現在一定很痛苦吧。”
安離聲音蒼老地控訴著:“是你,你這個畜生,我養你一場,你居然這樣害我!”
斐明月不置可否,繼續說道:“我算算,到現在有多久了,好像也不多,才七八個小時,我生孩子生了十幾個小時,被你關了八個多月,你現在覺得痛苦嗎?可是我覺得不夠,比你對我做的事,我對你太仁慈了。”
安離憎恨地看著怒罵:“狗娘養的小畜生,當初把你生下來的時候我就該直接掐死你的,你肚子里的那個雜種,死了活該,不死也是一個和你一樣的忘恩負義的畜·······啊——!”
他話還沒說完,斐明月就拿起桌上的手刀扎進了他的未合的傷口那里,慢慢旋轉一圈,不斷攪著他的,最后一刺到底,病房發出了最尖銳刺耳的痛呼聲。
斐明月紅著眼盯著眼前這張痛苦扭曲的臉,在他無力掙扎,想要咬舌自盡的時候,把紗布塞進他里,隨后拔出手刀,后退半步,冷冷地睥睨著他。
“安離,求仁得仁,你害死我的孩子,還想害死我,你今日的樣子全是你咎由自取,剛才那一刀,才是我對你的報復。”
拿起干凈的棉布,慢條斯理地著沾了的手刀,冷漠地看著床上那個男人蠕蟲般地掙扎著,里塞著紗布嗚嗚地哽咽著。
直到看到他痛苦閉的雙眼中流出一行濁淚,在含糊不清的哽咽聲中聽到他了一聲媽。
。
清脆的落地聲響起,手刀從手中落,瞬間像是被空了所有力氣似的跪倒在安離床前。
回不去了。
菀城的雪,飄著紅燒香氣的小院,全都像洗盆里五彩繽紛的泡沫一般,碎了,全都碎了。
什麼都沒有。
親,友,,越想得到的就越是得不到,越是想抓的,就越是離遠去。
“黃楊扁擔溜溜哇姐哥呀哈里呀,挑挑白米下柳州哇姐呀姐呀下柳州啊······”
帶著淚意的民歌抖地響起,斐明月一邊唱著小時候哄睡覺時唱的歌謠,一邊抖地拔去了安離的氧氣管。
安離痛苦地睜大眼睛看著,在氧氣漸漸稀薄以后,眼中的驚恐反倒慢慢褪去,慢慢變得平和寧靜,像是每個人剛出生的時候都曾安靜地躺在母親的懷里一樣。
那個麗堅韌的人,像是純潔的野百合一樣生長于菀城的水鄉之中,生不豪門公館,死亦不見舊前緣,干干凈凈地來,干干凈凈地走。
只可惜,有了他這樣的兒子。
富貴迷人眼,菀城的雪,他再也見不到了。
“人說柳州的姑娘好哇姐哥呀哈里呀,柳州姑娘會梳頭哇姐呀姐呀會梳頭哇······”
在兒抖的歌聲中,安離慢慢失去了所有的意識,慢慢進了一個早被塵封的夢之中。
溫的母親輕輕晃著親手編的搖籃哄他睡,在溫暖的冬日里,響著母親糯溫暖的歌聲,琉璃世界,白雪紅梅,都比不上他的母親,全世界最好的媽媽······
斐明月手幫他合上眼睛,慢慢起,在轉離開以后,一行清淚沿著安離蒼老的眼角緩緩落下。
走出病房,傅西樓手溫地去的眼淚,慢慢把抱懷中。
斐明月終于控制不住地趴在他懷里失聲痛哭。
過去很長時間,才慢慢平靜下來,紅著眼睛看著傅西樓問道:“可以把他的骨灰送去菀城安葬嗎?”
傅西樓牽著的手回自己的病房:“應該的。”
被溫暖干燥的大手握著,斐明月心里又暖又酸。
“傅西樓,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停下腳步,晃了晃他握著的手突然撒道。
傅西樓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提這個要求,不過還是配合地在面前蹲下:“好。”
雖然這里和的住院部是兩棟樓,隔得還有點遠,但是看在今天這麼難過的份上,哄哄也沒什麼。
斐明月也就是突然想到了試一試,等傅西樓真的屈尊降貴地在面前蹲下的時候,反倒不知所措起來:“啊,真背啊。”
傅西樓被氣笑了:“不然呢,不是你要求的嗎?我都這麼聽話了,你要不配合,你說我尷不尷尬吧。”
斐明月被他逗笑了,小心翼翼地摟住他的脖子趴在他后背上,同時在他的臉側親了一下,聲音明顯高興了很多:“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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