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枝枝坐在團上, 微微低著頭,手阿喵那油發亮的皮,纖細的手指映襯著漆黑的, 著近乎羊脂玉一般的瑩白,指尖泛著淡淡的淺, 像春日里盛開的桃花瓣,煞是可。
黑貓被得很舒服, 它了一個懶腰, 地喵了一聲,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長長的尾甩了甩, 耷拉在蕭晏的袍子上。
它倒是的。
蕭晏不聲地了它的尾尖兒,阿喵一骨碌就爬了起來, 金的圓眼睛炯炯地盯著他, 不滿地喵了一聲, 甩著尾又換個地方躺下了。
夕落在它上,將那漆黑的皮染上淡淡的,黎枝枝有些好奇地道:“怎麼會養一只黑的貓?”
尋常人大多喜歡白貓吧?或者貍花貓,瞧著也更可些,這黑貓黑得實在徹底, 要不是那雙顯眼的金眼睛, 恐怕連它的頭都找不到。
“是阿央撿來的,”蕭晏答道:“不知是從哪里撿的,說很可憐,我本來覺得麻煩, 沒有答應, 可哭著鬧著, 信誓旦旦說來照顧,我便由去了,誰知才熱心了幾天,就把貓扔給我不管了。”
這確實是蕭如樂能做出來的事,小孩子脾氣,沒個定,朝三暮四的,黎枝枝有些訝異地道:“你親自養的?”
“自然,”蕭晏頓了頓,才繼續道:“萬有靈,如貓狗一般的小東西,若是不親自養著,它便不會聽你的話,也與你不親昵,養了和沒養無甚區別,給下人養的話,時時刻刻不在眼前,又怎麼知道他們會盡心盡力呢?”
他說完,對阿喵招了招手,喚了一聲,黑貓抖了抖兩只耳朵,猶豫了一下,才不不愿地踱過來,來回蹭他的手心。
黎枝枝很驚奇地看著他,蕭晏有些莫名,問道:“怎麼了?”
黎枝枝歪了歪頭,道:“殿下,你是怎麼它過來的?”
修長的手指撓了撓阿喵茸茸的下,蕭晏看了一眼,神似笑非笑,卻并沒有拒絕,只是如之前那般喚了一聲:“喵喵。”
黎枝枝撲哧一下就笑了,忽然覺得這人看上去一本正經的,這麼喵喵起來的時候,還怪可的。
黎枝枝忍不住發笑,一雙眼睛彎了新月,夕在眼尾投下一點亮亮的斑,像一尾魚的形狀,蕭晏只定定看著,薄微微勾起,不知怎麼,他覺得指尖有些發,很想去一那尾魚。
只有阿喵不解地抬著小腦袋,滿是疑地盯著它的主人瞧,細聲細氣地喵了一聲,剛剛不是在它嗎?
……
得知黎枝枝今日來太子府,并不是特意找阿央,而是為了避開黎府的人,蕭晏便命人去外面查看,不多時那人回來,稟報說黎府的馬車已不在了。
黎枝枝便起告辭,蕭晏想了想,道:“我送你回去吧,正好找姑姑商議一些事。”
聞言,黎枝枝倒是沒拒絕,兩人一起乘著馬車回公主府,一路上果然沒有遇見黎府的人,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氣,卻又生出別的擔憂來。
蕭晏自是看出來了,卻沒有多問,只是和說起阿央從前的趣事來,黎枝枝果然轉移了注意力,心也好了些許。
等到了公主府,長公主正在花廳吩咐事,但見黎枝枝進來,笑著道:“今日下學怎麼這樣晚?我還打算派人去瞧瞧呢。”
接著,就看見了黎枝枝后的蕭晏,訝異道:“小五也來了呀。”
蕭晏笑了笑:“有事和姑姑說。”
黎枝枝很識趣地道:“娘親,我先去換裳了。”
長公主擺了擺手,等的影消失在門口,才問蕭晏道:“什麼事?”
蕭晏的指尖輕輕挲著腕間的紫檀佛珠,道:“姑姑上次說,讓我帶枝枝宮面圣的事,還作數麼?”
“你那時不是不愿意?”長公主微微挑眉,道:“怎麼又忽然改主意了?”
蕭晏笑起來,眼微瞇,道:“我那時也沒說不答應啊。”
長公主直覺這里頭有古怪,卻又猜不出來,只得道:“如此甚好,不過,你可別同我耍什麼花招。”
蕭晏道:“豈敢,什麼時候宮?”
長公主想了想,道:“再等一等,我聽說前些日子,邊關遞了軍過來,戎人蓄意滋擾,恐怕要起戰事,你父皇這會兒大抵在煩心,沒什麼空暇,還是等他閑下來再說。”
蕭晏皺起劍眉,道:“不是他說要見枝枝的?怎麼自己反倒沒有時間了?”
長公主看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特意讓你和枝枝一起面圣,就是為了和皇上匆匆見上一面嗎?百忙之中空出來,他估計煩得喝茶都嫌燙,哪里有時間同你們閑聊?”
蕭晏明白的意思,無非是想借此機會,讓他們父子說幾句話,維持一下,哪怕是做做樣子給那些大臣們看,也好過他們一天到晚在背地里議論,他這個太子是不是做不長久了。
蕭晏沒有像上次那般不以為意,而是認真頷首道:“姑姑的苦心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長公主輕嘆了一口氣,又道:“說起來,我私心里也還有打算,想跟皇上討個恩典,給枝枝一個封號。”
蕭晏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就贊同道:“好。”
長公主笑著揶揄道:“我還以為你會反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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