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寧和秦民幀的關系是從高中開始惡化的。

上了高中之后，學業繁忙，基本上他再也沒時間跟程寧見面。

兩人步青春期，不再像小時候那樣肆無忌憚地在一起玩耍，甚至，已經沒有了共同興趣好和日常活。

程寧常常想約秦民幀出去吃飯，屢次遭他拒絕。

那會兒他高三，才高一。

明明只有兩歲之差，但力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程寧沒驗過高三生活，本不理解秦民幀到底有什麼好忙的，還以為他就是單純嫌煩，不想見面。

于是不再跟秦民幀聯系了。

開始跟班上同學做朋友，一起玩耍，一起組織班級活。

開始習慣一個人吃飯。

直到有天程父忽然問程寧。

“寧寧最近怎麼沒跟阿幀聯系了？他最近在忙什麼？”

程寧吃飯吃得賊香，“不知道。”

“估計是快高考了吧，高考生力大，確實沒時間出去玩。”程母也加話題，好奇地問：“寧寧你問過阿幀了沒？他打算報哪一所大學？”

“你們為什麼不自己去問？”

“這不是看你跟他關系好嘛。”

“不好，我跟他現在已經不聯系了。”

程氏夫妻看閨脾氣有點大，知道是跟秦民幀鬧別扭了，便不再主提秦民幀。

他們都以為程寧鬧別扭只是一陣子的事。

畢竟程寧和秦民幀是從小玩到大的，兩人常常吵架拌，絕不超過一星期又和好。

但那次似乎有點不同。

程寧已經兩個月沒有跟秦民幀聯系了。

直到某天，程母跟一群富太太喝茶回到家，滿臉驚訝地問程寧。

“寧寧，阿幀要出國留學這事你怎麼沒跟我們說過？”

正在班群里聊著組織下周的班級聚會，聽到母親這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誰要出國？”

“阿幀。”

程寧愣了很久都沒有回神。

覺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撕碎。

那天，是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對秦民幀的。

抱著忐忑的心，程寧給秦民幀發了一則信息求證事實：【聽說你要出國留學了】

那邊隔了兩個小時才回信。

【是】

只有一個短短的回答，秦民幀也不解釋自己為什麼忽然決定出國留學。

程寧躺在床上，淚水順著臉龐打了枕頭，就這麼盯著手機看了半個小時，才磕磕絆絆地給他回信。

【祝你前程似錦】

話是這麼說，其實心里還抱著一期待，希秦民幀能說點什麼，解釋一下自己要出國的理由，或者，關心最近的況也好。

然而他只回了一句謝謝。

程寧在正視自己對秦民幀心意的第一天晚上，就失了。

“大概是真覺得我煩吧……”

沒有再追問出國的原因。

喜歡秦民幀的這份心思，被鎖在心底最深，絕口不提。

*

秦民幀的高考績非常好，被常青藤大學錄取，所有人都替他到開心，慶祝宴辦得有頭有臉。

“阿幀出息了，留學回來繼承家業，把秦家事業推到更上一層樓。”

“就算不繼承也沒關系，出國驗生活，總歸是不一樣。”

“最好在那邊找個朋友，安居樂業，然后替秦氏集團在那邊開一個分公司，也是不錯呢。”

年被長輩們圍著夸贊，各有各的建議，都說他前途一片景。

只有程寧是宴會里笑得最丑的人。

好幾次溜去廁所氣。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舒緩緒，隨便翻找通訊錄，給班上幾個關系好的朋友逐個打電話扯淡。

“阿幀啊，寧寧去廁所有點久了，你能不能替我去找一下？”

“好。”

秦民幀親自去廁所找程寧，才剛站在外面，就聽見廁所里回著程寧的聲音。

“哈哈哈哈——好哥們，不愧是我的好哥們，你講笑話的本事太牛了！可以可以，爺了！我決定以后只跟你這種嘮嗑會說話的人做朋友，以后我找的男朋友也要這類型的！”

站在外面的秦民幀，垂頭，眼底閃過不明的緒。

過了片刻，才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