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山臉上的表沒有毫變化,眼神卻已經緩緩冷下來,他久居高位,周氣場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提并論,此刻沉下神,更是讓人而生畏。
唱晚后背都在冒冷汗,腦袋發暈,卻仍強撐著用抖的聲音問:“我很不理解,為什麼您要他離開云安?為什麼要他出國?為什麼要打他?為什麼?!”
聲音越來越大,藏著細微的哭腔,說到最后,幾乎是吼出來的。
“你是以什麼份,又是以什麼資格來質問我?”
“......”
周遠山冷嘲道:“剛才見你那樣痛快的答應我離開他,我本來還覺得你拿得起放得下,是個識時務的人。”
“不過短短幾分鐘,居然敢問我這種問題,我們這種家族,后牽扯了多東西,你了解幾分?真是天真愚蠢自以為是!”
“......”
唱晚忽然想起上次闌尾炎住院的時候,周驚寒半開玩笑的拿自己眼皮上的疤來安,說當時他以為自己要瞎了,但是熬過去就好了。
可是熬過去的這段時間里,除了自己,誰能會個中苦楚?
“我確實不了解,也不想了解。”垂下頭,聲音低低的,“但是,這些東西真的比您的兒子還重要嗎?比父子之更重要嗎?”
“您和他的關系到了如今這種不可調和的地步,難道您就沒有反思過自己的問題嗎?”
“我的問題?”
周遠山目輕慢,“我把他從云安那個破地方帶出來,供他出國留學,為他鋪路,掃除障礙,沒有我,他怎麼可能有今天?!你說說看,我有什麼問題?”
唱晚靜靜的看著他,兩人思維方式天差地別,已經沒有爭論下去的必要。
“不要以為驚寒寵著你,你就把自己當個人。”周遠山冷冰冰揚了揚手中文件,“這份文件如果到了驚寒手里,會有什麼后果,你想過嗎?”
無所謂地笑笑,“您告訴他也不要,我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
“而且,我沒錯,當年那件事,我和我媽媽,從頭到尾都是害者,您就算公諸于眾也沒關系。”
“......”
周遠山沒料到居然有這樣的魄力,竟然膽敢以這種口吻跟他說話!
唱晚極勉強的笑了一下,“我剛才的話并沒有別的意思,不是想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審判您,我就是希,您可以對他好一點。”
“免得未來后悔。”
他輕蔑一笑,嘲諷著的天真與不自量力。
“后悔?這世上不如人意的事一抓一大把,你年紀輕,經歷的事還是太,倘若你在我這個位置,就會知道什麼不由己,到了那個時候,別說后悔,你連后悔的時間都沒有。”
“......”
“周小姐。”他斂起緒,目灼灼,“我們這個圈子里的人,邊的實在太多,香車人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但是——”
他聲音放輕,“唯有權利和地位,才是永恒。”
“......”
唱晚平靜地聽他說話。
已不是長在象牙塔里天真爛漫的大學生,這幾年東奔西跑,到兼職,人冷暖世態炎涼,早有會。
知道,周遠山的話雖然難聽,但是,他說的是對的。
是對的,并不代表要按照這份世故去生存。
也可以選擇不世故。
周遠山眉眼漠然,“生在這樣的家族,了紅利,就要承擔起該承擔的責任,比如,驚寒的責任就是回歸公司,聯姻,然后幫助他哥哥帶領公司更上一層樓。”
“......”
“而我現在的責任,就是讓驚寒回到公司,幫他掃平路上的障礙,回到原有的軌跡。”
“......”
不等唱晚說話,周遠山淡淡地注視著,“而你,就是那個應該被掃除的障礙。”
字字錐心。
——
周驚寒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唱晚還在睡覺。
一向淺眠,稍微有點靜或者有點進來就容易驚醒,所以每次睡覺的時候臥室里的窗簾都拉得很嚴。
周驚寒輕手輕腳地進去,腳步聲被厚厚的地毯全部吸收,一點聲響都沒有。
他本來只是坐在床邊看著,看著看著自己竟然也有了睡意,于是換了服掀開被子躺在邊,手輕輕將抱在懷里。
幾乎是在他到的瞬間,唱晚睜開了眼睛。
“...周驚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周驚寒埋在香香的頸窩深吸一口氣,“剛剛。”
最近這段時間他變著花樣為調理飲食,盯著的作息,現在抱起來總算不像以前那樣骨,肚子上多了一點,上去乎乎的,手極好。
“...噢。”唱晚靠在他口,眼睛睜得大大的,“你今天出門,是因為公司··出什麼事了嗎?”
那些事說了只會讓白費心神,周驚寒著的臉頰,搖頭,“沒事。”
是真的胖了一點,氣紅潤,白膩,臉上也有了點,手指往上過去,得簡直可以掐出水來,看上去比以前更加漂亮了。
周驚寒面上不聲,心里都快驕傲死了。
這可是他養的!
那說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繚繞在心間,像是小貓的爪子放在上面輕輕地撓,周驚寒不了,頭往下過去,吻住的。
含著那條的丁香小舌纏纏綿綿地吮咬逗弄了一番后,周驚寒在引火燒之前及時停下,微著氣說:“你再躺會,我去做飯,今晚喝海參湯好不好?”
“...嗯。”
周驚寒抱著緩了緩,掀開被子起床。
自從周遠山來過一趟,唱晚覺得自己渾的力氣都散掉了。
沒有力去想周遠山和說的話,也沒有打電話告訴周驚寒這件事,只想睡覺,想好好睡一覺。
一直都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當做一個夢,總覺得哪天醒來,就會回到現實。
周遠山的到來給敲響了最后的鐘聲,提醒時間到了。
可剛才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躺在周驚寒懷里。
明明兩相悅,在一起也很好很好。
但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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