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祁晝心里確實沒數，也沒有半分要反省自己的意思。

他低眸，銀質打火機在修長的指骨中央轉了幾個圈兒，他依舊懶懶的靠著，既沒有要跟上樓，也沒有要走的打算。

總之態度還可以。

程織歲見狀，覺得這可能是個通的好機會，當下也顧不上又又熱的狀態，趁熱打鐵的清了清嗓子，“那個，我今天加你微信是有原因的。”

覺得還是主提一下會比較好。

但祁晝沒有要話的意思，程織歲自顧道，“第一呢，你上午在車上應該也聽到了，我朋友在酒吧出了點事，需要調取一下監控錄像證明清白。今天江安聯系到我，還把監控錄像發到我郵箱，我想應該是你在幫忙，所以想謝一下。”

“第二，我的托車你還沒還給我，這個對我還重要的。我覺得在適當的時候，有必要催促一下你要還車的事。”

“重要？”祁晝側頭，角彎起淺淺的弧度，銀質的打火機在他手里開開合合，“你確定那是你的托車？”

程織歲無比堅定，一字一頓道，“是我花錢買來的。”

祁晝淡淡瞥，“幾年前買的為什麼留到現在，留著干什麼？睹思人？”

說到最后四個字的時候，他語調輕飄飄的，頗有一些自嘲的意味。

程織歲思忖了一下，秀氣的眉短暫的皺在一起，不過兩秒，又揚起尖尖的下，表里有前所未有的正經，“嗯，你這麼說也沒錯，我就是在睹思人。”

祁晝手上作倏地停下。

他抬起眼，意味深長的看了幾秒，漆黑深長的眼眸在夜中顯得更為濃重。

“程安安，你是不是覺得耍我特別好玩？”

“沒有！”程織歲想也沒想到否認。

手指無意識的攥了包裝袋，勾在細白的指尖繞了兩圈，抿著斟酌的措辭道，“其實我有時候都希咱們從沒認識過，這樣就可以重新認識一次，也許你就忘了我以前的不好。”

“當做不認識你？”祁晝勾起一側角，哂道，“我發現你想得倒的啊？”

程織歲耷拉著腦袋，干的說，“我也知道不可能，這不也就想想嘛。”

祁晝一秒識破的心事，“我說，程安安。”

程織歲抬起頭，對上他漆黑的眼睛，突然有種未知的恐懼。

祁晝問，“你知道你這算什麼嗎？”

程織歲眨著大眼睛，滿臉都是疑問。

祁晝支起子又向近了一寸，薄湊近白的耳朵，氣息吞吐間聲音沙啞。

“你這就——蓄、意、招、惹。”

“……”

滾燙的氣息掃向脖頸，每一個字都好像敲在的心房上。

程織歲鋪天蓋地的被他的氣息籠罩，被迫退后了一步，拎著袋子的手下意識的向前擋了擋，心虛的垂下眼睫，破天荒的沒有否認。

可能是他的眼神太過于焦灼，程織歲瞬間覺得更加燥熱，不由自主的避開他的視線。

祁晝并沒有因為的沉默而就此放過，一扯，繼續問，“問你話呢，承認麼？”

程織歲秀氣的眉皺一團。

現在拒絕似乎也沒什麼意義了吧？

被他直勾勾的視弄得本沒辦法逃離，換了個方向，有點生的道，“你不是也沒拒絕我？”

“奧？”祁晝挑眉。

程織歲咽了咽口水，破罐破摔，壯著膽子揚起下道，“你要是想拒絕我，那干嘛還通過我的微信申請，現在還來找我？就算是我先招惹了你，但你不是也沒拒絕？”

說這句話真的要把畢生的膽量耗盡，程織歲說完就后悔了，在這個寂靜無人的夜里，特別怕自己會被祁晝一拳掄出去。

為了防止悲劇發生，下意識的閉上眼，連呼吸都放輕了些。

耳邊空氣異常的寂靜，連個呼吸聲都沒有。

程織歲緩了幾秒，直到聽見不遠打火機開合的聲音，才小心翼翼的睜開一只眼。

祁晝本沒在看，早已經退回到車前，靠在車門邊兒，彎下脖頸攏著火點煙。

他眼皮低垂，似乎也沒生氣，神忪懶都沒有看，“你這閉眼什麼意思？要索吻？”

“？？”

程織歲那點心驚膽戰的忐忑也被他沒頭沒腦的這句話打散了。

不是，他腦子還有沒有點別的東西？

“祁晝。”

“？”

“話說你是不是有什麼妄想癥？”程織歲深深懷疑，甚至有點擔心他延誤了病。

“我有妄想癥？”祁晝咬著煙低笑了一聲，“還不知道有妄想癥的人到底是誰。”

他吐了口煙圈，重新將話題扯回來，“不過呢，我的確不會拒絕你，因為……某些人當年做了白眼狼，欠了那麼久的賬，也是時候該還還了。”

程織歲腦子飛快的轉，琢磨他這句話的意思。

祁晝本就沒給思考的空間，冷漠的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開始無的趕人，“上去吧，我還回公司，趕時間。”

程織歲直到上樓都沒明白，剛才樓下那番對話到底代表著什麼意思。

盤坐在地毯上，雙手托腮，看了一眼桌上已經有點坨的米線，又撓了撓頭，有點惆悵。

猶豫再三，又打開了狗頭軍師三人組的群聊，弱弱問了一句：【你們說，我和祁晝還有戲嗎？】

擔心自己表達的不夠確切，又補充道：【換句話說，如果我現在重新追他，有沒有可能重新開始？？】

梁柚：【？？】

蕭靈：【？？】

梁柚：【不是，是我落下什麼容嗎？？】

蕭靈：【程小公主，你這話題轉變速度簡直是要飛上天！你剛才不是還義正言辭的罵蘇可嗎？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又扯到男神上了，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必然聯系？】

程織歲吃了兩口米線。

因為泡的時間有點久，米線有點坨了，但因為送來的人不一樣，覺得這碗坨了的米線都變得富有意義，好像比以往的更有味道了！

【沒什麼必然聯系，就是、剛剛、祁晝來我家了。】

想了想，又覺得這麼說有點不夠準確，在后面補充到：【我家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