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鹿快步走回桌旁坐下,問道:“小姐,還說了什麼?”
李寶瓶干脆就將這摞信紙全部遞給朱鹿,反而二哥都是在講風土人、山鬼志怪,沒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朱鹿接過了信,問道:“可以拿回去慢慢看嗎?”
李寶瓶點頭道:“別丟了就行。”
朱鹿滿臉喜悅,笑著離去。
驛丞程昇敲門而,端來一盆新鮮瓜果。
后跟著一位斗笠漢子。
李槐火冒三丈,跑過去,就要把這個沒良心的王八蛋推出屋子。
阿良一邊跟李槐較勁,一屁坐在桌邊凳子上,一臉壞笑問道:“朱鹿咋回事,滿臉春風的俏模樣,好像比平時還要漂亮幾分。”
朱河黑著臉不說話。
林守一重新返回,坐在陳平安附近,阿良將銀小葫蘆拋給林守一,年拔出酒塞,喝了一口酒。
阿良轉頭對驛丞問道:“紅燭鎮是不是有個敷水灣?離著水運碼頭不算太遠?”
驛丞臉古怪,點頭道:“有的。”
阿良嘖嘖道:“銷金窟,銷金窟啊。”
紅燭鎮有一座月牙狀河灣,漂著一種紅燭鎮獨有的致畫舫,長不過兩三丈,四周垂掛名貴紫竹或是尋常綠竹,里邊裝飾的豪奢程度,以畫舫主人的財力而定,每艘畫舫一般有兩到三名子,多艷婦人、妙齡,琴棋書畫茶酒,至會通一兩種,除了觀景雅座,還有一座臥室,其功用不言而喻。
那些船家,是世世代代的大驪賤戶,相傳曾是前朝神水國的亡國民,大驪皇帝下過一道圣旨,他們永世不得上岸,要他們生生世世子子孫孫做那無浮萍。
紅燭鎮的百姓則代代相傳,不遠的那位棋墩山土地爺,忠義無雙,對這些姓氏的先祖的逃亡路途,庇護,因此惹來大驪皇帝龍大怒,從山神貶為土地,下令那幾個姓氏的后裔,親手打碎金,沉江底。
驛丞小心醞釀措辭,挑選了一些無傷大雅的小鎮典故,說給這些貴客聽。
紅燭鎮談不上大驪的南北樞紐,卻也是舟船如梭的一座繁忙水運碼頭,各地產匯集。它是三條江水匯合之地,分別是沖澹江,繡花江和玉江,但是只有兩位江神,河畔皆建有江神祠,泥塑金神像,都是戰死于那場水戰的大驪功勛水軍統領。
唯獨沖澹江不立江神不設祠廟,之后出現過一座香火鼎盛的娘娘廟,供奉一位為證清白、投江自盡的小鎮烈,結果很快就被大驪朝廷定為祠,如今只剩下一堆廢墟,殘磚碎瓦,唯有蛇鼠竄。
當聽到棋墩山土地爺的事跡,李槐小聲唏噓道:“沒有想到那麼一個大壞蛋,在紅燭鎮的口碑這麼好。”
林守一臉淡漠,“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陳平安收起那封阮秀寄來的書信。
信上說他買下的落魄山,功獲封一位大驪新晉山神,幫助坐鎮山頭聚攏靈氣,僅次于不參與售賣的披云山,和爹手握的點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