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不早了,公主該回宮了,我命人遣一輛馬車過來,送公主回去。”王言之瞧著旁正玩得不亦樂乎的劉楚佩,出聲提醒道。
“等等嘛,才正午,我才出來一會兒呢。”劉楚佩朝他輕輕哼了一聲,不滿道:“哪有你這樣的,還沒玩夠就催著我回去。”又輕聲嘟噥道:“謝衡就從來不這樣。”
說罷,又覺得這句話似乎有些不妥,抬眼看了眼他,見他神未變,想來剛剛應該沒有聽清最后說了什麼,才放下心來。
“你瞧,這玉好看吧。”劉楚佩拿起攤上的一塊白里紅,被雕琢了一條鯉魚模樣的玉石,放到他面前。
“姑娘真是眼好,這玉是極好,配您正合適。”小販見氣度不凡的兩人走來,立馬迎上前。
“喜歡嗎”他看了眼手中的玉,又往攤上掃了一眼。這些都只是一般的玉石,不過被雕琢了各式各樣,討孩子喜歡罷了。
劉楚佩放下手中的玉石,搖了搖頭,“好看是好看,只是玉不大好。”
王言之微微揚起角,他倒是多慮了,原來還是知道的。
可在心里剛剛夸完,他臉上的笑意突然頓住。
他看著劉楚佩從懷中取出的東西,眼神深邃,輕輕嘆了一口氣,當真是暴殄天啊。
劉楚佩手中的不是其他,正是昨日送的那塊糖玉,要不是這塊玉跟隨他多年,他還真的一時間很難分辨,這才過了一日,這玉真是遭了什麼罪。
“怎麼樣?好看吧。”劉楚佩驕傲地不行,微微揚起頭,“是我自己刻的。”
“還不錯。”王言之想了想,還是說了這麼一句違心的話,他又看了眼手中的玉,真是一言難盡啊。
旁邊的小販左看看右看看,覺得這位公子真是好人,這樣的東西他都看不下去,這公子還能夸出口來,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家的玉石,奇怪,沒道理賣不出去啊。
“我知道這是你送我的,那日的事還沒好好謝謝你呢,多虧了你,不然謝衡那個人一定會絮絮叨叨很久。”劉楚佩將糖玉收起來,從腰間取下一個香囊遞給他,“這個送你,是我繡的,里頭的香料是我最喜歡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我昨天聞到你上有一藥香,本想在里頭放些藥草送你的,可奈何時間太趕,我還來不及做,而且我不大懂藥理,等我學了,我再給你做。”
一臉期盼地看著他,心里卻是張的不行,若是被拒絕了可怎麼好,“你別誤會,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謝謝你,我覺著送禮便是送自己心意,親手做的才有誠意。”
王言之站在面前,看著手中的香囊,并未手接過。
劉楚佩有些尷尬,給也不是,收也不是。
“楚佩”此時突然從后傳來一道聲音。
劉楚佩聽這聲音,嚇得立馬轉過頭去,剛剛遞香囊的手趕忙收回。
后是一輛華貴的馬車,簾子被掀開一半,馬車中的人微微探出頭來,眼流轉,看著劉楚佩滿是笑意。
“皇……皇叔。”劉楚佩不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張地站在原地,跟剛剛活潑開朗的判若兩人。
“昨夜家宴倒是沒見你,聽你殿中的宮說,有些不適”他似乎想起了以前什麼事,輕笑一聲,“楚佩,每回皇叔來,你都有哪里不適的,叔侄兩人如此一來,很久不見,倒是越發生疏了。”
“皇叔,哪有。”劉楚佩盡力讓自己看起來不張,“昨日我在謝府喝了不酒,原本沒什麼,回了宮,后勁就上來了,我這人喝了酒就胡言語的,生怕擾了大家的興致。”
“都是自家人,無需顧忌太多。”他稍稍掀開簾子,似乎才瞧見站在另一旁的王言之,看了眼劉楚佩,“哦?是楚佩的朋友”
“拜見淮王,在下王瑩。”王言之恭敬地行了個禮,外人見來,并未十分恭敬,卻又讓人挑不出一病。
劉彧只是點點頭,又將目投向劉楚佩,“楚佩,回宮嗎?皇叔正好要進宮一趟,便一道帶你回去吧。”
劉楚佩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可又怕劉彧想太多,解釋道:“母后讓我出來辦些事兒,我等等再回宮,皇叔急的話可以先回去,我等等自己回去就好。”
“急倒是不急,不過是聽說子尚回宮了,我想著也有好久沒見著他了,便想進宮去見見他。”他瞧著劉楚佩一臉擔驚怕的模樣,勾一笑,“那皇叔便等你吧,等你辦完了事,一道送你回去。”
劉楚佩心都了,劉彧這是鐵了心要送回去啊,若是謝衡在就還好,他知道所有事,他會替找借口走的,可是言之不一樣啊,若是惹急了劉彧,可沒什麼好果子吃。
“楚佩后藏著什麼呢”劉彧懶懶地靠在馬車上,視線往后一直未出的手掃去。
劉楚佩自然不敢拿出來給他看,悄悄把手一松,香囊落在了后的地上,還好這子遮擋了劉彧的視線,悄悄抬起腳,將香囊往后一踢,香囊滾到了小販的腳邊。
“沒,沒什麼呢。”劉楚佩將雙手攤開,放在前面,手中空空如也,“既然皇叔要進宮,那便一道回去吧。”
劉彧沒準備放過,只能著頭皮上了,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
劉楚佩回頭看了眼王言之,他對輕輕點頭,示意安心,劉楚佩這才舒了一口氣,爬上劉彧的馬車。
侍衛替擺好車凳,替掀開轎簾,剛上去就見劉彧一臉心滿意足的模樣,招了招手,示意坐過來。
還沒坐穩,馬車突然往前駛去,重心不穩地往后倒去,邊的那人似乎早就預料到會有這種況,手環在的腰間,穩穩地將扶住。
被他扶著的地方,劉楚佩覺得有些難,突然起了皮疙瘩,劉楚佩立馬彈開,往離他遠一些的角落坐去,咬著,不知所措。
這回,劉彧并未為難,他將手收了回來,繼續靠在一旁,閑適而又慵懶,看著劉楚佩如同驚的小鹿一般,覺得甚是有趣,“許久不見,你倒是還跟小時候一樣,躁躁的,可沒被皇上和皇后罰吧。”
“我一直都是這副子,他們大抵也覺得管不大了了,也就隨我去了。”劉楚佩扯著臉朝他笑了笑,將手放在兩邊,著坐塌,試圖以此來緩解自己的張。
倒是有些驚訝,今日劉彧竟然沒有為難,但是因有前車之鑒,不得不防。
劉彧就像一只蟄伏的蛇,你完全不知他會何時醒來,然后狠狠咬你一口,他還會的纏著你,本逃不得,若是掙扎,他反而纏的越。
今日就是如此,若是不上馬車,敢賭,劉彧真的會說到做到一直等,還不如順著他的意,在他還未怒之前乖巧一點。
“皇叔在一眾小輩中最疼的就是你了,皇叔很是喜歡你這樣的無所顧忌與灑。”劉彧的眼神投過來,將全上下都掃了一遍。
劉楚佩最不喜歡的就是他拿這樣的眼神看,劉彧天生一雙眼,看人時,眼角微微抬起,妖而不,其實劉彧長得一般,是這雙眼睛生生讓人覺得有些驚艷,可這雙眼睛卻讓覺得很不舒服,不喜歡他的眼神。
劉楚佩靜靜坐在一旁,只是付之一笑,沒有接話。
劉彧看出有些拘束,并未再說什麼,只是閉上眼睛休息。
太從西邊出來了劉楚佩小心翼翼地看過去,見他真的在閉目養神,才松了一口氣,整個子放松下來,靠在馬車上,掀開簾子往外看去。
旁的劉彧緩緩睜開眼,看著劉楚佩的背影,勾了勾角,留下意味深長的一抹笑。
而原地的王言之看著馬車漸行漸遠,轉離開。
“誒!這位公子。”后的小販趕忙追了過來。
他轉過來,看著他過來的手。
“公子,這是剛剛那位姑娘的東西,不小心給掉在地上了。”小販拍了拍香囊上沾著的灰,遞給他,剛剛他可都瞧見了,那位姑娘說要送他的,剛剛才發現掉在他腳邊了。
“不必了,你丟了吧。”他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并未接,便轉離開了。
啊?丟了小販拿著香囊站在原地愣了愣,這香囊可是人家的心意呢,就算這位公子不要了,他也不好留下啊,更何況這香囊是上好的錦緞做的,他可不能占這這便宜。
他搖了搖頭,無奈地走回自己攤前,準備將香囊收起來,萬一上那個姑娘好還給。
“給我吧。”他剛剛彎下腰,就穿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他以為是剛剛離開的那位公子,剛剛抬頭,便發現自己認錯了人,是個普通的男子,只是眉心有顆痣。
小販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那男子笑了笑,往王言之離開的方向看了看,笑道:“他是我朋友,我先替他拿著。”
小販皺了皺眉,有些懷疑,可還是把東西給了他,這種東西收著對他沒有什麼好,“那就有勞了。”
“多謝。”那男子雙手抱拳道了聲謝,看了眼手中的香囊,收進懷中,便轉離開,漸漸消失在人山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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