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之的腳步頓住,他想過很多,可是沒有想到顧言然開口會說這個。
顧言然心里咯噔一下,能很明顯覺到,溫言之的僵住,他……難道不想嗎?
顧言然沒有再說話,有些話說過一次后,便沒有勇氣再說第二次了。
原以為他不會再回應了,在已經做好一路無話的準備后,只聽見他緩緩開口道:“好。”
不是他不想應下,而是許家與溫家之事著實有些麻煩。
雖說許老爺子已經將事大致告訴了他,他心里應該是默許了他與言然的事,但是溫家那邊似乎沒有反應。
他爺爺是什麼脾氣他自然是知道的,若是這件事牽扯其他人也就算了,可偏偏是……
就連他都覺得有些棘手。
“你在想什麼?”一道清悅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沒什麼。”溫言之搖了搖頭,這件事他現在還不準備跟顧言然說。
可是他沒有想到,即便他不說,事還是沿著超他預期的方向發展,而且來得太突然,讓他也無從適應。
顧言然沒有再問,能覺到他有事在瞞著,但是他既然瞞著,一定有他的理由,不問不想,便當什麼都不知道好了。
這條甬道走了十五分鐘終于到了頭,顧言然掙著下來,“然后呢?怎麼走?”
索了一遍,石壁上一點隙也沒有,這里沒有石門,更別說可以防直夜明珠的卡槽了,“我們是不是走錯了?沒有路,我們折回去吧。”
“應該是在這里沒錯了。”他的記憶里約約只有這條甬道,這里是出去的路,但是機關在哪里,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言之……你抱一下我。”顧言然站起來。
溫言之不解。
“把我抱起來,我上去看看,出口是不是在上面。”畢竟之前在劉駿的那條道里,出口還真的在頭頂。
話音剛落,就覺自己整個騰空,一下子高了不,不敢耽擱,在頂部的石壁上索了一會兒。
突然,手中作一頓,激道:“有!在這里。”
頂部有,索了一會兒,發現有兩個小槽,將手放在里面,一使勁,果真被轉了。
用手肘去撐,這一塊被撬開了,一束從隙中了出來,夾雜著外面的塵土和雜草一并落了起來。
顧言然毫無準備,被灰塵落了滿面,忍不住捂住臉咳了幾聲。
因為松了手,那一塊石板又落了下來,將最后的那束重新隔絕在了外面。
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放在了地上,一道低沉的聲音阻斷了想要繼續上去的想法,“我來。”
他子一躍,手一抬,便將那塊石板給挪了,他又將其用力一推,一大束便了進來,在地上形了一個圓形的斑。
突然照進來的讓已經適應了黑暗的顧言然有些不適,立馬捂住眼睛。
“我先上去看看。”
顧言然再抬頭看他時,他已經半個子撐在半空中了,他一個巧勁,就翻而上。
沒過多會兒,一條繩子便掛了下來,顧言然將其繞在自己手上,借著他的力爬了上去,這時才看清上面是什麼況。
抬頭之是不寬的井壁,灑下來,他們所在的位置都是枯葉和塵土,原來那條甬道的出口是一口枯井。
溫言之將石板重新蓋上,旋轉回原來的角度,用塵土和枯葉重新覆上。
他蹲下,示意顧言然踩上他的肩膀,立馬會意,現在這種況,只有先上去了,他才能出來。
十分鐘后,兩個人站在地面上,看著對方上都沾著不灰,齊齊一笑。
但他視線往上,便皺了皺眉,剛剛在下面,他還看不大真切,如今看著半張臉都沾著跡,臉都有些不好,“先去醫院。”
顧言然下意識往自己額頭去,還沒到,便被一只手給抓住了,“別。”
乖巧地放下了手,要不是他提起,都要忘了自己頭上還有傷口了。
溫言之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沒過二十分鐘一輛黑的車便停在了門口。
沒錯,這口枯井是一私宅庭院中的井,好在他們一路上都沒有上宅子的主人,不然又要惹上很多事。
車窗被搖了下來,出一張陌生的臉。
“老溫。”男子朝著溫言之打了聲招呼,又朝他后的顧言然招了招手,但一看到額頭上的傷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傷了?”
“麻煩先送我們去一趟醫院。”溫言之打開車門將顧言然送了進去,自己便跟著坐了進去。
“小事小事。”男子發車,時不時從后視鏡往后座的兩人看去,“你們這是……怎麼搞得那麼狼狽?”
其實看起來,兩人中除了顧言然有傷口外,其他當真看不出什麼,雖然外人看起來溫言之依舊是優雅地坐在那里,但是此時的他真的是他見過最狼狽的一次了。
“只是出了點小意外。”溫言之沒準備把事說出來。
“小意外?”他看了看兩人,這可不像是小意外啊,都了傷,車也沒了?
他見溫言之將視線移向窗外,知道他有意不說,便沒有再問,立馬轉移了話題來緩解之前氣氛的尷尬,“小姑娘,你是溫言之朋友?”
顧言然聽到他在問,立馬點點頭,“嗯。”
“年了嗎?”
顧言然:……
“老馮!”溫言之語氣著些不悅。
老馮訕訕一笑,“開玩笑開玩笑的,你怎麼可能那麼禽呢,是不是,但是我瞧著真的很顯小啊。”
“我二十了。”顧言然怕他多想什麼,立馬解釋道。
“才二十……”老馮故作一臉痛心疾首,“老溫也有二十六了,老牛吃草啊。”
“老馮,好好開車。”溫言之不冷不熱的聲音從后面傳來。
老馮知道玩笑開到這里差不多就行了,不然溫言之還真是要不高興的,畢竟人家的心頭就在旁邊呢,“好好好。”
他往顧言然的方向瞟了眼,“我說,小姑娘你怎麼就看上他了,你瞧,他平時話又不多,還一副冷漠的樣子,只不過徒有皮囊罷了。”
“他在我心里是最好的。”雖然知道只是朋友間的玩笑話,但是聽到老馮這般說,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
“是是是。”老馮笑了笑,人眼里出西施,這話一點都不假,“溫言之,你瞧你,把人家吃得死死的。”
溫言之卻是輕笑了一聲,他看了眼顧言然因為不滿而還沒完全收起的小緒,眼里滿是和,“這話你說反了。”
老馮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見到低著頭似乎在的顧言然后才恍然大悟。
得,他就不該問,不該說,這不是在自己找不自在嗎?他現在真的很想找第四個人干了這碗狗糧啊。
平時溫言之話不多,對人翩然有度,可是卻讓人覺有一種不近不遠的虛無。
沒想到說起話來,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他們幾個都比不上溫言之啊。
他如今對他邊的這位佳人更加好奇了。
不過,還沒開始深挖他的好奇心,剛把溫言之兩人送到醫院的他就被一通電話給走了。
“忙完了我就回南京了,到時候我來找你,有事和你說。”老馮留下了一句話,便掉頭離開。
“你朋友多。”顧言然其實是有些驚訝的,原本以為他這樣的人應該會喜歡一個人。
“嗯,你他老馮就好,他和我是一個項目組的,不過他是技組的。”溫言之頓了頓,“他負責修復墓主容貌。”
顧言然眼睛一亮,頓時起了興趣,“修復容貌?能還原到幾?”
“八,現在的技能還原到八已經是最好的了。”
顧言然點點頭,“我知道,有空了,我想好好認識一下他,可以嗎?”
溫言之怎麼會不知道在想什麼,“你先把傷口理了再說,等等我再給你看一樣東西。”
顧言然滿口答應,接下來事都十分順利。
只是顧言然站在門口,輕輕著自己額頭上的紗布有些犯難,“我今天去你那避一避吧,要是我回去了,許亦琛肯定要來見我的,到時候——”
“你越是避他,他越是懷疑,倒不如大大方方見他,更何況這是我的疏忽導致的,他要生氣也會沖著我來。”人是他帶出來的,出了事,他難辭其咎。
“跟你有什麼關系,是我自己要過來的。”顧言然趕忙拉著他的手,“剛剛不是說要給我看一樣東西嗎?是什麼?”
溫言之無奈,拿出了手機,打開與老馮的聊天記錄,把里面的那張圖片翻了出來。
“這張圖是老馮做的修復圖,就是現在七號墓的墓主人,我之前夢見過你,便把夢里你的樣子畫了下來,然后把畫像給了老馮。”
“他是據畫像中的人做的修復改進,可是我今天才知道,那本不是你的樣子,所以,這張圖應該也沒有了什麼參考價值。”
溫言之一低頭便看到愣愣地看著手機,眉頭微微皺著,“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顧言然看著手中的修復圖,心里的驚訝早已將自己其他緒淹沒。
“這人不是劉楚佩,也不是劉楚玉。”堅定地說,隨之又忍不住低聲呢喃,“很眼,我見過這個人……”
“是以前還是現在?”溫言之也覺到了一不同尋常。
“你畫的畫像呢,有沒有圖,我看看。”心里的聲音告訴,這人肯定認識。
很眼,但是真的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在老馮那,晚上我讓他帶過來。”
顧言然點點頭,現在思緒都被這件事包裹,本無心再想其他。
而也就撞上了前面的人,立馬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抬起頭,“誒?孟司謙?你怎麼在這?好巧。”
顧言然的聲音讓溫言之也抬起頭來,他在看到孟司謙后,下意識將顧言然往自己邊拉了拉。
“不巧。”孟司謙一臉復雜地看著顧言然,“我特意在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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