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周合撐不住去睡，他才起去洗漱。

因為厭惡和程洝呆在一起，周合原本是提不起勁兒去考駕照的。這下主的去找了教練去練車。

大抵是怕再做出傷害自己的事兒，去練車時厲竟竟然也跟著。不過他跟得比較晦，并未引起別人的注意。

周合是厭煩的，卻反抗不了。

不知道那段時間是否是的幻覺，從程洝開始接送后，就再也沒有覺到有人再跟著。

程洝對的照顧是無微不至的，中午甚至也會送營養餐到的公司。如果不是怕引人注意，他必定會安排別人看到吃完才走。

如果是在幾年前，他這樣無微不至的關懷著，必定滿心都甜如。但現在，卻只有無法逃的厭煩。

八月中旬的時候，第一次去了徐原寧的墓地。不知道誰來看過他，他的墓前放了一束新鮮的百合。

周合將帶來的鮮花放在了墓前，在墓碑前坐了下來。看著墓碑上徐原寧那溫和的笑臉，眼淚忍不住的泛濫開來。

知道，徐原寧不會想看到流眼淚。很快便將眼淚忍了回去，輕輕的著墓碑上的照片，輕聲的說道：“徐師兄，你在那邊還好嗎？”

四周寂靜得只有風聲。的腦海里一幕幕的浮現出以往的點點滴滴來。欠了他太多太多，多到無法還清。

知道，徐原寧雖是未提起過，但他會去加拿大，多半都是因為在那邊。有時候甚至在想，如果他去的不是加拿大，而是別的地方。沈悅懷孕后，就找不了他。那麼，或許就會和孩子的父親結婚。

或者，徐家人如果提前知道沈悅懷的不是他的孩子，或許就會解除聯姻。不會再有后來的一切一切。

周合那麼長一段時間來，第一次喝了酒。程洝看著，并沒有阻攔。只是在喝醉時將抱起來，放在了床上。

的痛苦，盡管平常極力的遮掩著，但仍是一眼就能看得穿。

不知道為什麼，程洝的腦海里忽然就浮現出第一次見的形來。被劫匪打劫，上全是傷，那時候，的眼眸里，并沒有難過和悲傷。堅強得，就不像是個小孩兒。

是了，一直是堅強的。堅強到，仿佛無論什麼事也打不倒。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很快就站起來

的悲傷，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是在他的忽近忽遠時。是在他，將趕走時。他甚至還記得，那次在合歡街的酒店，那瞬間褪去的臉，以及那絕的眼神。

程洝在窗戶前站著，冷風吹拂著他的臉。他手出了煙來，拿了打火機點燃。看著外面的燈火，然后緩緩的吐出煙霧。

現在，所有的悲傷難過，都給了，別人。而他，不過是的世界里，悉的陌生人。

程洝用力的吸著煙，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許久之后才撣了撣煙火，靠在了冰冰涼的墻壁上。

在周合去徐原寧的墓地的第三天，才剛下班，就接到了的大舅舅的電話。

周合來了京都那麼久，他都是未給他打過電話的。周合的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預來。接起電話，了一聲大舅舅。電話那端的黎銳就沉聲說道：“你回來一趟虞城。”

他的話是簡短的，周合還要問他什麼事，他卻已直接掛斷了電話。

周合不安得厲害，在程洝的幫忙之下訂了回虞城的機票。原本是打算自己回去的，但程洝竟然也跟著上了飛機。

兩個小時的機程，周合都是坐立難安的。到機場時是黎銳派了司機來接，在周合問什麼事之后，那司機才說道：“小黎先生在執行公務時了傷，現在正在醫院里搶救。大家都已經過來了。”

周合的腦子里嗡了一聲，這才想起從程洝出現的這段時間以來，黎裴遠都未給打過電話。也一次都未回過京都。

極力的克制自己鎮定著，手卻控制不住的抖。想問司機什麼，卻又怕是自己害怕聽到的答案。死死的咬著。

到醫院時黎裴遠仍舊沒有從手室出來，走廊上站了許多人。的腳步是虛浮的，一步步的走了過去。

的臉蒼白，黎恬給倒了一杯溫水，說黎裴遠失過多，現在已經止住了，醫生說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讓別擔心。

周合想出笑容來，最終還是沒能出來。

黎裴遠已經進行了五個多小時的手，周合到沒多久他便被護士從手室里推了出來。他失過多，一張臉蒼白，眼睛的閉著。

不知道他是執行了什麼公務的傷，醫院里并沒有看到他的同事。他出手室沒多久，周合的大舅舅二舅舅便匆匆的離開。醫院里只留下了幾個小輩

黎恬已經懷孕，在得知黎裴遠會在第二天醒來周合便讓先回去休息。

那麼短短的時間里，又迅速的振作了起來。安排起事來鎮定有條理。

留太多的人在醫院并沒有什麼用，黎恬稍稍的想了想，便去了酒店。留下周合和幾個并不悉的表哥表姐在一起。

黎家這樣的門楣，黎裴遠傷不應該是冷清的。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并沒有人過來。幾個表哥表姐也對這事兒絕口不提，病房里的氣氛抑極了。

周合一直在病房里守著，直到醫生半夜來檢查過后去洗手間，走出去才見程洝在走廊的盡頭站著。在機場上車時沒顧上他，他竟然跟過來了。并且一直都沒有離開。

周合怔怔的站在走廊上，過了好會兒才走了過去。

程洝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了，聽到的腳步聲才回過頭來。掐滅了手中的煙頭，問道：“怎麼樣了？”

煙得多了，他的聲音發啞。說著拿過了放在窗戶旁的保溫盒來，說道：“粥還溫著，一直沒吃東西，吃點兒墊墊，別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