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斷書上最后一行,還有醫生的簽署——白啟明。
蘇南星聽薄司宸說過,白老的大名就是白啟明。
所以這個診斷結果是準確無疑的。
直到此刻才明白,為什麼做了那麼多次治療,卻沒有一點反應。
每次問薄司宸的時候,他都安要有耐心。
而每次他和白老的對話都要背著。
聯想起所有一切,蘇南星終于知道緣由,原來的眼睛本無法復明。
這一切只不過是薄司宸善意謊言罷了。
蘇南星坐在床上,眼淚止不住往下淌著。
覺自己好像即將出籠的小鳥,在做好所有準備,翱翔天空的時候,一個驚雷直接劈掉了的翅膀,讓這輩子都與天空無緣。
蘇南星整個人像是被打到谷底,好像失聲痛哭對于來說都是多余的。
在房間坐了許久,直到檸檬過來敲門。
“夫人,我們該出發了。”
檸檬進來的時候,蘇南星已經抹掉臉上的淚水,可還是覺不對勁。
輕聲問:“夫人,您沒事吧?”
蘇南星鎮定搖搖頭:“檸檬,帶我去個地方可以嗎?”
半個小時以后,檸檬帶著蘇南星來到了護城河邊。
河里已經結冰,有好多小朋友在上面冰船,蘇南星聽到了他們的嬉笑聲。
是那麼純真,那麼無憂無慮。
蘇南星坐在河岸上,安靜的周邊的一切。
兩年前,在最孤獨無助的時候,一個人跑到河邊。
那個時候還是秋天,河里的水還沒結冰。
醒來沒了記憶,失去明,還被母親送到盲人診所,被那些壞人手腳。
那一次如果不是以死相,可能就真的完了。
覺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可以留的,唯一想到的只有死。
再次回想起那段日子,蘇南星眼淚簌簌往下淌著。
現在的就算再不好,也應該比那個時候的自己要強很多。
現在有養活自己的工作,有同學,有老師,還有薄司宸。
一想到薄司宸,心口的墜痛更加明顯了。
的眼睛不能復明,那他們的婚姻也應該到此結束了。
不能再耽擱他。
應該從他邊離開。
一想到自己就要從那個家離開,不知道何去何從的時候,蘇南星抱著膝蓋痛哭起來。
坐在車里的檸檬明顯覺不對勁,可有了夫人不許過來的吩咐,也不敢過去打擾。
只能拿出手機給爺打電話,可電話怎麼都打不通。
就在蘇南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個沙啞蒼老的聲音。
“哎呦,這是誰啊,大早晨就哭,打擾了我的好夢。”
蘇南星循著聲音把臉轉過去,聽到了有腳步聲朝著走過來。
立即開口:“老爺爺,您怎麼睡在這里?”
老爺爺咳嗽幾聲:“你哭什麼?是跟我一樣無家可歸了,還是吃不飽穿不暖了?”
蘇南星搖頭:“都不是。”
“既然都不是,那你還哭得那麼傷心干嘛。我老婆死了,兒丟了,整天靠著乞討活著,到現在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你有我慘嗎?”
聽到他的話,蘇南星立即抹了一下臉上的淚水。
搖頭說:“我有東西吃,也有服穿,可是我眼睛看不到,醫生說我這輩子都無法復明,我想看到這個世界的夢破滅了。”
說話聲音還帶著哭腔。
老爺爺皺了一下眉梢看了一眼,呵呵笑了幾聲。
“那你有我慘嗎?我都沒哭,你哭什麼啊!哎呦,那邊有烤紅薯的味道,我肚子又開始起來了,可是我沒錢買。”
蘇南星聽覺很敏,聽到老爺爺肚子在,知道并沒說謊。
向來都有顆善良的心,尤其是對老年人。
立即整理一下自己緒,從地上站起來,“我有錢,我給你買。”
“可是你給我買了這頓,下頓飯我還是沒有吃的,小姑娘,我看你穿的好的,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吧。
要不你看看你們家里缺不缺傭人,我不要錢,只給我飯吃,管我住就行。”
蘇南星猶豫片刻,便點頭答應:“我聽管家伯伯說,家里缺一個園丁,你能做嗎?”
“那肯定能啊,我除了種花,還能種草藥呢。”
說完,老爺爺立即捂住,看著蘇南星呵呵笑了起來。
另外一邊,薄司宸在寺廟外面跪了一個晚上,渾都凍僵了。
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白雪。
沈一航勸了他好幾次,都沒勸。
最后沒辦法,找來好幾件羽絨服全都裹在他上。
早晨,小和尚把他帶進了歸一大師的禪房。
看著他被凍得僵的子,歸一大師呵呵笑了幾聲。
他把一碗姜湯放在薄司宸面前:“喝了吧,暖暖子。”
向來潔癖嚴重的薄司宸也管不了那麼多,端起大碗,幾口就把姜湯喝下去。
子總算有了一點溫度,本來凍僵的也終于可以彈。
他謙卑道:“大師,以前是我冒犯您,還請您不要跟我計較,我想知道蕭克老先生下落,還請您告知。”
歸一大師著花白胡須說:“那個丫頭你不是懷疑嗎?干嘛要費這麼大心思幫治眼睛,薄,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歸一大師見笑,以前都是我的錯,還請您不要計較。”
歸一大師看著眼前的男人,臉上出一抹笑意。
上次他來這里的時候,還是滿眼殺戮,可現在竟然為了那個丫頭可以屈尊降貴,做到這個份上。
他呵呵笑了幾聲:“薄,我和你是故,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這個面子我給。
但我們佛家向來講究機緣,在緣分還沒到的時候,萬事不能強求。
那個丫頭的眼睛會治好,但不是現在。
你請回吧,多行善事,福報就會靠近你,你的愿就會達。”
薄司宸有些不明白:“您這話什麼意思?蕭老先生不在這里嗎?”
歸一大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請回吧,善有善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請施主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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