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紅星倒是跟父母提過,讓小兒子學,畢竟都是田家的男娃。
不想老爺子一口拒絕,完全不留一余地,原因很蛋,老爺子說手藝只能傳給長孫,還說自古以來,長孫才是頂門戶的。
門庭不大,規矩倒是不小,田宓就沒見過這樣的,說重男輕吧,他們只喜歡大孫子,對待小孫子的態度跟孫們一樣。
仇視沒有,傷害沒有,歡喜更沒有,只是無視,看不見別的孩子罷了。
田家人或許有各種各樣的問題,但最田宓厭惡的卻是田長卿。
在這個大多人吃不飽的環境下,老爺子老太太經常給大孫子開小灶,三天兩頭給田長卿送吃食,就怕虧了寶貝孫子的。
這本沒什麼,人家老爺子老太太自己的錢,愿意怎麼花就怎麼花。
但記憶中,幾年前原親眼看到才三歲多的小弟,饞大哥的餅干,又不敢要,只眼的看著。
而田長卿那傻玩意兒,卻將吃不完的餅干扔在地上,惡劣的讓小弟去撿。
那年,田長卿19歲。
若不是人在屋檐下,還得在田家生活,依著田宓以前的格,定要給那傻套個麻袋暴揍一頓。
“二姐,你怎麼了”田向見姐姐突然氣鼓鼓的,小臉莫名。
田宓回神,扯了扯角:“沒事,就是早上踩到癩□□,這會兒還惡心的慌。”
田向小朋友還是一臉迷茫,不懂□□有什麼惡心的,卻也沒多問,因為兩人已經來到了爺爺家。
四妹盼娣說的不錯,田長卿怎麼可能缺,這會兒已經吃的滿是油了。
“你們怎麼來了”老太太曹大紅比老爺子小上幾歲,雖然不再年輕,但從五廓上,還是能瞧出年輕時候長得不差,是個干凈的,半白的銀梳的一不茍,上的服也干凈利落,看到小孫子跟二孫,只是冷淡的起眼皮問了句。
田宓無意跟人家演什麼孝順孫,幾步來到桌旁,掃了眼桌上的菜,將陶罐放下:“家里燉了魚湯,爸媽讓給爺送些。”
“嗯,你爸是個孝順的。”對于兒子,曹大紅還是的,聽了這話,寡淡的面上出了笑。
田宓扯了扯角,什麼也沒說,跟二老打了招呼,便牽著小弟離開。
走出幾步,還聽到老太太用慈的語氣,哄著已經26歲的大孫子多吃一點...
田宓背對著他們,安式的了小弟的腦袋,暗暗將白眼翻到了天上。
然而,就在這時,后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姐弟倆下意識回頭,就看到了方才還狼吞虎咽的田長卿拿著筷子追了上來。
田長卿長相并不多好看,最多只算秀氣,男人的那種秀氣,白白凈凈,斯斯文文,再加上隨了母親的高,堪堪一米七。
但有爺寵著,田宓他們姐弟還穿著摞補丁服的時候,人家軍裝就有好幾套,皮鞋更是的锃亮,收拾起來,倒也人模狗樣。
田宓對他沒好,牽著弟弟轉要離開。
不想田長卿又是幾個快步,直接攔在了兩人前,語帶討好:“二妹,明天鎮上放電影,你去嗎”
第4章
十月份的天黑的快,只這麼一會兒功夫,殘余的金烏已經徹底西墜。
昏暗的暮籠罩在田宓的臉上,給甜的面容上添了抹疏離,沒說話,只眼尾上挑,頗有意思的盯著男人打量。
田長卿心里有鬼,被這麼盯著,不自在的挪了挪腳:“怎...怎麼了”
田宓勾,與原一樣,有一副極為討巧的容貌,好看,卻沒有攻擊,整個人都沁著甜,再這麼一笑,人心頭都乎乎的。
見狀,田長卿心頭微松,也跟著笑起來。
不想,那笑意還沒鋪開到眼斂,就聽到二妹涼涼說:“劉向東手的還長,許諾你什麼好了”
“你怎麼知道...咳咳...我是說,什麼劉向東我不認識。”男人一臉懊惱,恨不能咬了自己的舌頭,慌忙否認。
心里則稀奇,自己這二妹怎麼好像變聰明了
“蠢!”田宓嫌棄的掀了掀角,還惦記著魚湯,沒心跟便宜大哥墨跡,牽著小弟利索離開。
獨留下田長卿又氣又惱,恨不得再追上去理論一番,只是想到劉向東許的好,到底忍了下來。
不著急。
得琢磨個好辦法才行。
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
他前幾天跟幾個哥們兒去縣城,在那邊的供銷社看到了手表,那玩意兒派頭的,從爺這邊哄到手表才是最重要的。
到時候,他帶著手表,騎上自行車,再往襯衫口袋里別幾支筆,定然也不比縣城里的干部差。
至于二妹...
哼,死丫頭早晚要嫁人的,劉向東許諾的好,他要定了。
朝村沒有通電,晚上家家戶戶睡的早。
來到這里半個月,田宓已經從夜貓子了早睡早起的乖寶寶。
晚上梳洗好躺在床上,正聽著四妹嘰嘰喳喳分著校園趣事,房門就被人推開。
欒紅梅將煤油燈放在桌上,從口袋里掏出幾張票據遞給二兒。
“什麼”田宓抬手接過。
“布票,過兩天有大集,供銷社會來新貨,你早些去,選兩塊好料子,做像樣的服。”說著,欒紅梅又有些疼的打開帕子,從里面出幾塊錢遞給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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