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挑破心思的老余頭, 聞言嘿嘿笑出一口參差不齊的牙,大咧咧道:“咋說的你們不惦記似的,老子就想給劉采購員給搶回家當婿咋地”
沒想到他這般厚臉皮, 頓時打趣他的眾人哄堂大笑。
當然,這些笑聲中,不乏對余老頭話語中的贊同。
沒辦法, 誰小劉采購員實在優秀呢, 可不都想將人拉回家里。
而被所有人當好婿人選的劉向東, 從始至終都沒怎麼說話,只是面帶著謙遜的笑容, 任由眾人打趣。
“哎!對了,劉采購,我聽說上面有意給你升職到經理,你給拒絕了啊”一陣玩笑過后, 其中一個年輕的男人好奇問道。
“啥拒絕不能吧為啥啊劉采購員多優秀,多樂于助人的好同志啊!”
“這里頭不會有什麼貓膩吧向東, 要是真的, 你別藏著掖著, 實話跟我們說,大家一起跟廠長反應去。”
“就是,就是!憑什麼!自從你進了廠子以后,表現多好啊,要我說,不止要升到主任,還得把每年優秀工人的獎狀頒發給你。”
“.....”
將眾人七八舌的打抱不平聽在了耳中,劉向東面上不顯,心里頭卻已然不耐。
他不想升職自然因為坐到主任,就得常駐在工廠里。
人出不去,到時候還怎麼繼續做真正的大事
但這種事,又不可能與這些個無知的蠢貨明說,所以劉向東再次放出用了無數次的借口。
只見他方才還帶笑的面容上,已然爬上了愁緒:“我知道大家是為了我好,但這事真的是我自己拒絕的。”
說到這里,對上眾人或訝異,或不解的目時,劉向東也不需要他們再開口,苦笑道:“我父親那里...到底不好聽,他犯了錯,我這個做兒子的雖然已經跟他斷了關系,但心里到底不能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我現在這樣好,就在基層,為大家到跑跑,多多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多做好事,就當是讓自己心安...”
這話說的委實人容,這下子所有人也不好再勸說什麼。
其實剛開始,在廠里人知道劉向東家里的背景后,不是沒人瞧不上他、鄙視他。
甚至還有人組織要□□他。
這年頭,但凡家里出個黑五類,那一家子都得遭殃,哪有還能來廠里頭上班的
當然,最后自然是不了了之的,蓋因劉采購員實在會做人。
幾年下來,周圍就沒有一個對他印象不好的。
熱!真誠!有能力!關鍵人還長得俊!
這也是為什麼,哪怕他被無良父親牽連,也忍不住了將人拉回家做婿的心思。
小伙子人品好比什麼都重要。
功堵住眾人的,劉向東又不聲換了個眾人興趣的話題:“我后天就得出車了,這次去上海,各位抓將需要帶東西的清單給我。”
果然,這話一出來,所有人也顧不上為劉采購員打抱不平了。
“去上海啊!那我可能要多買幾樣,那邊有好多東西不要票咧,先在這里謝謝劉采購員了,有空家里去喝酒!”
“不錯,不錯,大家伙兒流著請!”
“哈哈!那劉采購員得天天在外頭吃,一個月不能著家了。”
“.....”
說笑間,一行人已經來到了工廠的大門口。
這些人大多數是廠里的小領導,也結了婚,所以基本住在食品廠家屬區。
僅剩下的幾個小伙子則往單宿舍的方向走去。
劉向東自然也在單之列,只是他的視線在瞄到大門口,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小伙子時,腳下的步伐頓了頓。
然后,大約只一兩秒鐘的功夫,他就與同路的幾人笑道:“你們先回去吧,我家表弟過來找我了。”
聞言,眾人下意識順著他的視線瞧過去,果然就見到了一個略眼的小伙子,從前好像也來過幾回。
“那你趕的,給你留點好菜。”
“好!”
與同事們分開后,劉向東走到那小伙子跟前。
沒急著說什麼,而是領著人直接去了他附近的房子里。
待關上門,屏蔽了旁人的窺視,小伙子立馬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上更是焦急道:“東哥,蕓姐發過來的。”
至于容,劉向東已經看清楚了。
因為父親判了勞改的原因,他徹底斷了走上政壇這條路。
更甚至,事發的時候,只能在父親曾經朋友的幫忙下,猶如喪家之犬般的進了市食品廠做個采購員。
雖然依舊比大多人風,但在劉向東看來,失去了為員的機會,整個人生都灰暗了。
哪怕他將來在旁的行業有所建樹,但只要父親那個定時炸彈存在,就能澆滅他所有的努力。
可他不甘心啊!
每每午夜夢回間,他總覺得自己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
似乎從父親出事,黃金丟失的那一刻,他的前途就一眼到了頭。
可他明明有能力,有野心,如何也甘心平凡一輩子。
就在他抱著滿腔的憤懣查找走黃金,走他清白人生的罪魁禍首時,幫他安排工作的安叔,在觀察了他將近半年后,帶著他進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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