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道:“上回咱們見太子時,他瞧著是好的,可那都是裝出來的,太子那樣白玉無瑕的人,最重規矩了,在外不能有失儀態。”
虞秋心中惱火,問:“你怎麼知道他是裝的”
“外邊都這麼說,今早太子府的人還請了太醫和相士過去,若不是太子實在撐不住病倒了,這事還傳不開呢。”
另一個丫鬟也說:“太子是怕傳開了擾民心,才一直瞞著的。”
“會是誰要謀害太子啊”
這話就不是們能談論的了,大點的丫鬟忙將人止住。幾個丫鬟了脖子,轉移了話題。
虞秋心乏,拒絕丫鬟遞來的胭脂,看向銅鏡中的自己,鷹鼻鷂眼青面獠牙
再低頭看自己的雙手,從未干過活的兩只手白,怎麼碎人的頭蓋骨云珩碎的還差不多!
前一日夢里云珩心平氣和,兩人邊下棋邊說話,攏共也沒說幾句,虞秋卻覺自己像是被掏空了。
再怎麼看,都該是比云珩憔悴才對!
虞秋有氣無力道:“我要再歇會兒,你們先出去。”
虞秋原本打算等虞行束忙過了這段時日,就將夢的事告訴他的,現在猶豫起來。多一個人知曉就多一份危險,若是爹爹護心切,哪一日在人前說了呢
不能和別人說,虞秋就自己思量昨夜夢中的事,約覺得哪里不對,可是怎麼不對,又想不出。
糾結半晌,想起丫鬟說的話本子,索把自己與云珩的事掐頭去尾,編了個仙人與書生的故事,讓人遞給蕭青凝。
蕭青凝說不許再遞信,可還是回了,先是批只知道看閑書,再道:“仙人危。”
仙人便是故事中代指虞秋的那一個,虞秋大驚,卻見信中空空,為什麼危,蕭青凝并未寫上去。
虞秋驚慌,忙再差人送信細問,這次只得了四個字:多讀多想。
虞秋倒是愿意讀和想,可是沒有這樣的書啊!
焦躁不安,讓人送信約蕭青凝面談。
這廂收整好,剛踏出院門,看見葛齊迎面走來。虞秋腳步頓住,生生住扭頭回屋的沖。
葛齊是專門保護的,只要外出,必跟著。前世之所以會欠了余延宗救命之恩,就是因為葛齊護送嬤嬤回鄉下去,暫時離了虞秋。
顯然他已知曉虞秋外出的目的,自覺地準備隨行。
府中下人拿他做半個主子看待,什麼事都不瞞他,知曉才是正常的。想到這里,虞秋心中一沉,幾乎不過氣來。
強出笑來,虞秋視線著他手臂掠過,落在他后的竹葉上,“你連日辛苦才回來,先在府中歇著,不用跟著我了。”
停了一瞬,輕聲喊道,“齊叔。”
葛齊已從丫鬟口中得知三皇子的事,把虞秋的異常全歸到那事上,回道:“這點兒路程哪里算辛苦。你今日是要去見蕭家的人,我還是跟著吧。”
這話兩人都懂,畢竟他能到虞家來就是因為蕭玉烽推的那一下。
“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葛齊欣地笑起,“是,轉眼快十年了,小姐都長大了。”
剛下過雨的庭院泛著青草的味道,竹葉上的珠被風一吹,接連滾落地上。虞秋看著一滴珠被風斜斜吹到葛齊袖上,留下一道略深的痕跡。
輕咬了下,抬起頭看葛齊,認真問:“齊叔,你有想過離開嗎”
葛齊被問得愣住,很快反應過來,“去哪兒”
“天地之大,哪里都可以。”
“天地之大,我無可去。”說完這句,葛齊又笑了一下,“小姐可是覺得我煩了”
虞秋臉上出難看的笑,“是有些,你總跟著,我想與人說些姑娘家的悄悄話都不。”
葛齊頓時哭笑不得,無奈道:“我又不一直跟那麼近,好了,待會兒你們說話我離遠些,只讓丫鬟守著你。”
虞秋點頭,帶著人繼續往外。
不急不急,還有時間,慢慢來。在心中這麼安自己。
運氣向來不好,今日尤其差,剛要踏出府門,一輛掛著余府牌子的馬車停下。余延宗跳下來,揚起笑道:“阿秋,你這是要去哪兒子完全好了嗎”
虞秋著他,腦轟然,前世聽見的話再次縈繞在腦中。
“阿秋,那藥只是讓你疼一疼,不會要了你的命,你聽話,把東西放到太子的膳食里……只要你按我說的做,我一定在毒發之前把解藥給你送來,你信我,我不會讓你死。”
“當日若不是我,你早該墜落崖底死無全尸,或者被街頭渾人玷污,了那骯臟賤!”
“只要你聽話,等事解決,我會娶你的。哪怕你爹和外家都不在了,我也會好好待你。咱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你信我,我不會害你。”
一聲聲呵責問在腦海中回,虞秋看見余延宗向著自己走來,看見他臉上的笑慢慢轉疑,知道自己該做出反應,可此刻軀仿佛不自己控制,僵著,宛若一泥塑。
“小姐”跟在后的葛齊看出異樣,低聲喊。
這無異于另一道驚雷,虞秋子搖晃了下,丫鬟趕忙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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