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紀非言才放開,聲音有些低啞:“師姐,你為什麼這麼不乖?”
“我想陪著你。”
“你該回去的。”紀非言的嗓音里帶了抹費力的克制,他捧著的臉,在邊輕嘗淺啄,不舍放手。
竺林森沒有說話,而是更地抱住了他,嘟囔道:“我不回去,我就想陪著你。”
“傻師姐,你現在就算想回去,我也不會讓你回去了。”紀非言歪了歪頭,在竺林森的耳垂上咬了一口,仿佛又回到了學校里那個慣會的年。
竺林森的臉開始發燙,垂了垂頭,假裝沒聽見:“你先讓我把書包放下。”
紀非言這才發覺自己的疏忽,他放開,幫將書包放好,灼熱的視線再次落在上。
“你先把頭發吹了,免得冒了。”竺林森提醒道。
“那……你先去洗澡?”
竺林森的心跳了一拍,胡地點了點頭,從書包里拿出換洗,走進了浴室。
在浴室里磨磨蹭蹭了許久,竺林森才走了出來,穿著一條長袖的棉質睡,手中握著微的長發。
“紀非言,把吹風機給我。”
紀非言拉著坐在椅子上,道:“我幫你吹。”
竺林森乖乖坐下,任由紀非言撈過的長發,幫細心地吹干。
過了許久,吹風機的聲音終于停了下來,竺林森正要站起來去照下鏡子,紀非言突然摟過的腰,一把將抱了起來,然后……到了床上。
竺林森的心頓時跳到了嗓子眼,張又無措地看著紀非言。
紀非言看著的臉頰,眸子里似有火星跳躍。這一刻,他忘了一切,眼里只有,清純的、甜的、的,他的孩。
紀非言上的溫度穿了薄薄的睡,竺林森覺得自己全都燙了起來,有一種手足無措的覺,可意外的是,這一次,不想推開他。
“師姐……”紀非言在的臉上落下一個個輕輕的吻,聲音宛若低喃,他每喚一聲,便覺得自己的麻了一寸。
“紀非言。”開了口,聲音有些微的輕。
“別怕。”紀非言似是看穿了的心,在耳邊輕聲道。
“嗯,我不怕。”竺林森突然翹了翹,手摟住紀非言的脖子,主將印了上去。
從踏上來這里的火車開始,就已經拋開了一切顧慮,喜歡他,喜歡到愿將一切,獻予他。
紀非言眸中的星星之火,瞬間燎原,可奇怪的是,那燎原的星火在及單純又坦的眼神時,卻悄悄地化作了一綿綿不絕的暖流,流淌進他的心里,他的四肢百骸。
他突然笑了笑,翻躺到的旁,只地擁住,輕聲道:“怎麼辦,師姐,突然不忍心了。”
頓了頓,又聽他繼續道:“我的師姐,還是太小了。”
他的懷抱像是一個暖爐,讓的全都暖融融的,但他說出來的話卻讓忍不住想笑:到底是誰小啊?
但沒有說話,這樣珍視的他,讓的一顆心也越發滾燙。
就在這時,紀非言的手機響了起來,竺林森明顯地覺到他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子有一瞬間的僵。
過了許久,紀非言才接了起來。
可他全程也只說了三句話:
“是嗎?”
“我不會去的。”
“就這樣吧。”
紀非言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竺林森有些好奇:“是誰?”
紀非言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答:“我爸。”
竺林森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卻聽他繼續道:“他說他回來了,想接我去國,我告訴他,我不會去的。”
紀非言眸深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從前他從不會想把這些事告訴別人,可當他抱著懷里的孩時,他知道,不是旁人。
于是,他再次開了口:“我七歲的時候,我爸酒駕,出了車禍,他只了點輕傷,我媽卻再也沒醒過來。外婆說,我媽不止一次地勸過他酒后不要開車,可他不聽,他總覺得自己還清醒,要不是他盲目地相信自己,我媽就不會死。”
這是紀非言第一次主提起往事,竺林森一直想親口聽他說,可沒有想到,那段往事會這樣令人心碎。
“你恨他嗎?”竺林森輕聲問道。
“恨,我恨他害死我媽。”紀非言停頓了會兒,繼續道,“可我更恨他因為無法面對自己犯下的錯,就拋下我遠走他鄉。”
“這麼多年,他都沒有回來看過我們,他唯一會做的,就是往我和外婆的銀行卡里打錢,好像錢能彌補他的缺失一樣。”紀非言的聲音更加低了,可也許是外婆的死已經讓他傷到極致,他提起這些,并沒有太過悲傷。
可竺林森仍能到他心中對父親的失。
在他需要父親陪伴的年紀,父親沒有陪在他邊,等父親回來時,他已經長了一個不再需要父親陪伴的年。
竺林森有些心疼,可知道,的心再疼也不及他萬分之一,那終究是發生在他上的事,任何人都無法真正地同。
所能做的,就是抱他,讓他到的陪伴。
紀非言也確實到了無言的安,他低頭親了親的額頭,他愿意說出口,便意味著,那些過往,于他而言,已經可以放下了。
他笑了笑,道:“師姐,明天帶你逛沙灘。”
第二天,紀非言果然信守承諾,帶著竺林森,把這個濱海城市最的沙灘一一走遍,然后又帶著吃了海鮮大餐,一直到了晚上九點,兩人才盡興地回了酒店。
紀非言定的房間是海景房,站在臺上,可以看到波瀾壯闊的大海,海浪的濤濤聲似乎響在腳底。
兩人洗漱完后,紀非言坐在臺的吊椅上,竺林森窩在他的懷里,兩人一邊說話,一邊看著面前的大海。
就在這時,陸璐發了條微信過來:森森,你看這個像不像蛋寶?
那是一張海報的照片,竺林森只看了一眼,便立刻坐直了子。
那張海報上附了一個小型機人的照片,比蛋寶大一個型號,但是外表跟蛋寶有90%相似,海報上的標題是:學習型智能機人團團1.0發布會。
下面還有一句小字:韓大姚偉教授歷時一年打造,專為廣大青年設計。
“怎麼了?”紀非言見竺林森面微變,問了一句。
竺林森將那張海報放到紀非言面前,紀非言看了一眼,臉也有些變了。
“怎麼回事?”紀非言問道。
“上學期我有一門計算機課是姚教授教的,當時蛋寶遇到一個問題,我就去請教他,然后他讓我把源代碼給他看一下,他好知道問題在哪里……”竺林森越說,臉越蒼白。有保護自己源代碼的意識,這麼久以來,的源代碼也只給紀非言一個人看過,因為足夠相信他,可當姚教授開口的時候,雖然猶豫過,最終還是沒有拒絕,因為姚教授在計算機學院是一個德高重的老師,不僅課上得好,品行也是深學生信任,怎麼會想到,這麼一個德高重的教授,竟然會覬覦的東西?
“師姐,收拾下東西,我們回學校。”紀非言拉著竺林森從吊椅上下來。
“現在?”
“不然我們怎麼趕得上發布會?”紀非言一邊說,一邊拿起手機查了下飛機航班和高鐵,飛機已經沒有航班了,但是高鐵還剩最后一班,他抬頭看向竺林森,“師姐,份證號碼給我,我買兩張高鐵票。”
高鐵的時間是晚上十一點,時間有些,好在大晚上的路上車,出租車很快就把他們送到了高鐵站。
“紀非言,我們是要去發布會鬧場嗎?”竺林森跟著紀非言上了高鐵,忍不住問道。
“你說呢?”
“可是會有人相信我們嗎?”竺林森很懷疑,畢竟姚偉在整個韓大都是極有威的,他們對抗姚偉,覺像以卵擊石。
“所以你今晚還有一個重要任務。”
“什麼?”
“收集證據。”
兩人說著,已經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紀非言訂的是兩個臥鋪,高鐵的臥鋪比普通火車豪華很多,兩人是相鄰的兩個下鋪。
“電腦帶了嗎?”紀非言問道。
竺林森點了點頭。
“那你現在就把你的每一個迭代版本,迭代的功能、對應的時間都羅列出來。”紀非言說著,又問,“有多人知道你在做蛋寶?”
“陸璐和肖遇,還有你。”
“明天讓他倆到現場,給你做證。”
竺林森點了點頭,只要一句話,他們倆肯定會來給做證的,只是兩個人都是的好友,在外人看來,可能會覺得他們的證詞有失偏頗。
不過,事到如今,竺林森也沒了別的辦法,只能先按照紀非言的意思,盡量把證據羅列出來。
“蛋寶現在,還有哪些缺陷?”見竺林森在認真整理證據,紀非言突然想到什麼。
“如果作為第一代雛形,它的基礎功能算齊全了,可以進行簡單的對話,也可以解決大部分數學題,會陪人下棋,還會唱歌,不過,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沒解決,每次讓它轉圈,它總是會多轉一圈,也不知道為什麼。”竺林森說這話的時候,表頗為愁苦,本以為這是個很容易解決的問題,可到現在為止,也只是將圈數小了一圈而已。
“姚偉只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就匆忙弄了這麼個替代品,肯定沒時間把所有的功能缺陷都查出來,這個小問題,他應該不會注意。”紀非言聽了,眼中有一道一閃而過。
“你的意思是……如果兩個機人出現一模一樣的缺陷,可以作為有利于我的證據之一?”
“不,我的意思是,我們要修復這個缺陷,如果只是一模一樣的缺陷,姚偉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說竊取別人作品的那個是你。”紀非言瞇了瞇眼。
“可是,就算我們修復了,他也可以說是我們竊取了他的作品之后再修復的。”竺林森有些猶豫。
“拿出一個有缺陷的產品來發布,本就說明了他的問題。”紀非言沉思了會兒,“你把所有的缺陷都羅列出來,今晚我們看看,能修復多,就修復多。”
紀非言也拿出了自己的電腦:“把你的代碼發給我。”
“其他缺陷可以修復一些,不過轉圈那個,我覺得今晚有點難。”
“沒事,我先看看。”
到了后半夜的時候,竺林森忍不住困意,倒在床上睡著了。等驚醒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六點,立刻坐了起來,發現紀非言還在拿著電腦敲代碼。
“你一夜沒睡?”竺林森有些心疼。
紀非言將電腦遞給,道:“師姐,你看看,我用這個方法,能不能解決蛋寶轉圈的問題?”
竺林森立刻清醒了,拿過電腦認真地看了起來。過了會兒,驀地抬頭,將電腦放在一邊,然后興地撲到紀非言上:“紀非言,你怎麼這麼厲害?”
鑒于其他人還在睡覺,的聲音得很低,但紀非言仍能到的雀躍,一晚上的疲憊似乎也因的這一抱而得到緩解,他手環住的腰,側頭在的臉上親了親,笑道:“大概是因為我有一個更厲害的朋友吧。”
“我哪里更厲害了?”竺林森有些不好意思,“你解決了我解決不了的問題,難道不是比我厲害?”
“當然不是,我可設計不出這麼一個可又智能的機人。”
竺林森被夸得臉都紅了,然后聽紀非言道:“去洗漱吧,再過一會兒,韓市就到了。”
“嗯。”竺林森松開他,拿上洗漱用品去了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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