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自那日在鐘粹宮了刺激後, 消停了好長一段時日。
心中再多不甘,蕭衍不公正, 貿然行只會害了自己。賢妃素來分得清利害,即便恨不得鐘粹宮的暴斃, 卻依舊能安靜地在敏研宮等候時機。男人的憐不長久, 等著夏氏耗盡蕭衍的疼。
等候的日子十分煎熬, 李氏沉得住氣,旁人卻沉不住氣。
李家滿門清貴, 李太傅志潔行芳, 淡泊名利。然而這是李家給外人看的。實際上李家聲勢日漸衰弱,除了一個三朝帝師的李蘊頂著,李氏的父親以及李氏這兩輩人裏沒有能承接的人。
李氏等得了, 李家等不了。
李家人聽聞宮權又一次落到賢妃的手中,自然認定了賢妃得寵。可得寵為何肚子沒靜?進宮算起來也一年多, 李氏的嬸娘忍不住就跳了。直言賢妃的質像母親, 不好生養。
不好生養, 便換個好生養的。
李氏的堂妹今年芳齡十六。這個年紀想進宮就有些尷尬,大康的選秀三年一次,年紀限定在十四至十六。錯過了去年選秀, 再等三年,已超了年紀。怪只怪當初李家為了維持淡泊名利的聲名, 只出一個兒。
李家二房沒到心有不甘, 卻又不敢頂撞李蘊的權威, 一直嫉恨在心。
如今二房嫡議親未果, 自然把主意打到進宮上。李璠玉那副樣貌都能獲寵,自家兒進了宮定然更前景無限。
原本不敢迫,賢妃不能生,二房立即去李蘊跟前鬧。于是最後變賢妃母親進宮與賢妃商議,讓接人進宮去小住。必要時有些出格舉也不礙事,務必二房的姑娘在宮中占到一席之地。
賢妃被這無恥的要求給氣得差點發瘋!
“可能怎麽辦呢?”賢妃的母親抹淚,哭訴道,“二房咄咄人,老爺子也答應了。非得著你給二房那丫頭弄個分位……”
“他們當初不是要那名聲?”賢妃如今在高位,早就不願仰家中鼻息。可這個高位又不能離了李家支持,甩不掉又不能甩憋得眼睛都紅了,“既然要名聲,如今緣何不要了?”
這好名聲就該要到底啊!
“還不是你肚子不爭氣!”賢妃母親說起這個也是恨,“你說你,進宮一年了,肚子裏連口氣都沒裝進去,家中能不著急嗎!”
賢妃被這理由噎得吐。
什麽肚子不爭氣?不想嗎?蕭衍不來宮裏留宿,一個人怎麽生?!可這話又不敢往家裏傳。畢竟依照李家的這架勢,若知道不寵,二房的那個賤人宮定了。
“娘,懷孕這件事急不得!”
“兒的子骨沒人比你清楚吧?”賢妃按捺住心中厭煩,循循善道,“從小就被您悉心的養護,哪會有什麽疾?沒懷上,當真不過緣分沒到……二房鬧,你怎麽不知道站出來說呢!”
李氏母親素來懦弱耳子又,這麽一說,的立場又變了。
一想,也是啊,兒的子養出拉的,誰能比更清楚?怎地就由著二房自說自話了呢!頓時明白是自己糊塗,竟被二房一嚇唬就犯渾。
“可你祖父已經答應二房了啊!”
這時候也恨自己的子,總被二房牽著鼻子走,“你若是不答應,你祖父斷了給宮中的供奉怎麽辦啊?”
賢妃了眉心,若不是怕這個,都懶得理會娘家無理取鬧。
“你回去跟祖父說,且告訴他,”沉片刻,斬釘截鐵道,“再給兒半年,這半年定會懷上。”
“若懷不上呢?”
“懷不上再讓二房進宮!”
李氏母親被唬住了。
回去便把原話帶給了李太傅,李太傅對這個孫的能力其實是信任的,否則當初也不會將寶在上。了花白的胡子,心道再給半年也是無妨的,于是便應了這事。
二房鬧也沒用,李太傅直言若不願等就立即議親。二房頓時消停了。
賢妃的母親人一走,便不再制中怒氣,怒而砸了屋中所有的花草。
都在,都在!!
立了誓言便要做到,否則二房的進了宮,將無的立錐之地。那個好堂妹可不是個省油的燈,裝瘋賣傻樣樣做的出。迫的滋味得不過氣,但不認輸,定然會在半年懷上。
然而兩個月過去,蕭衍的影就沒在敏研宮門口出現過。
多可悲!
六個月一晃兒就過去兩個月,賢妃坐不住了。
剩下四個月,便是蕭衍來了敏研宮,亦不能保證自己能一舉擊中。越是著急越容易套,賢妃被‘四個月’的期限著,已經不能保持腦子清醒。
漸漸的,開始出昏招了。
日夜琢磨,想辦法,總算天無絕人之路,巧意外得知了個好東西——‘得子藥’。傳言這‘得子藥’千金難求,只一小撚就能出奇效,吃了便能一擊即中且必定一舉得子。
有了盼頭,賢妃勢必要拿到藥。
索宮權在手上,行事也方便。
借著宮權之便,賢妃立即令下面人搜羅‘得子藥’。都說這藥難尋,下面人整整找了三個月才將將得了一小包。
賢妃等了這三個月,頭發大把大把的掉。
得了一包,喜得心都在。
細算下來還剩下一個月,李家人已經來宮中問過三趟,顯然等急了。最後一次是二房的眷隨了賢妃的母親一道進宮。
這明顯打量地盤的態度,賢妃氣在心口,決定兵行險招。
夏花懷孕這段時日,蕭衍甚踏後宮。若非主去書房送點心,怕是連蕭衍一面都見不著。
賢妃往日慣常給書房送點心湯水,這日悉心裝扮又來送甜湯,前的宮人早已見慣不怪了。往日來都十分識趣,將東西給福便回,從未多糾纏。今日提了東西非要親自面聖。
福有些為難,立在門口沒有讓開:“賢妃娘娘見諒,陛下如今正忙,沒有空閑見你。若無要事,娘娘不若請回吧。”
前的人,賢妃自是不敢得罪。
忙道:“本宮有事要親自與陛下分說,代為轉達怕說不清楚。還請福公公幫忙傳達一下,本宮且就在此等候。”
福沉了瞬,進去傳信了。
蕭衍正在批複奏折,聞言頭也沒擡,“讓進來吧。”
須臾,賢妃拎著食盒款款走了進來。今日刻意裝扮過,雖不及旁人豔,但在盡是太監的書房,還算點綴了點鮮活之。
“賢妃有何事?”
蕭衍瞥了一眼,拿起另一封奏折細細看起來,“你且說說。”
賢妃早有準備,聽了蕭衍單刀直的問也不慌。
慢慢靠近桌案邊,將手上的食盒放到角落。邊將碗碟取出邊開口道:“臣妾是為了綠頭牌一事來的。陛下,先前皇貴妃娘娘管理後宮,綠頭牌一事便是擱置的……”
見蕭衍眉頭挑了下,賢妃心口一突。
著頭皮道:“陛下為天下之主,自然要雨均沾,為蕭姓皇族開枝散葉。”頓了頓,又道,“皇貴妃姐姐子不便不能伺候,後宮那麽多姐妹,陛下也該多眷顧才是。”
蕭衍啼笑皆非,這李氏是站在什麽立場說這句話的?
“哦?那依你之見呢?朕該如何?”
賢妃一喜,以為勸告他聽進去了:“臣妾以為,陛下應當重啓翻綠頭牌一事。”
擱置了朱砂筆,他擡起頭看著一本正經勸告的賢妃,覺得這賢妃當真有趣。不過一個妃子罷了,竟著皇後的心。
蕭衍目幽幽的不,賢妃心中打起了鼓。
不敢看蕭衍的眼睛,于是低下頭擺弄湯水。先盛一碗遞給前小太監,見他無異養,才又盛了一碗遞到蕭衍勉強:“陛下,這是臣妾親手熬的甜湯。您近來持政務辛苦,一點小小心意,希陛下不嫌棄。”
賢妃送來的湯水,蕭衍一貫是賞給下面人。如今人在面前還舉著小盅,他不好拒絕,便接過來淺淺抿了一口。
味道還不錯,但他不喜歡甜湯。
賢妃看他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有心想勸他多喝。可看著他眉眼的嫌棄,勸說的話說不出口:“是不合胃口麽?還是臣妾的手藝太差了……”
委屈又心疼,這盅湯可是放了整整一包‘得子藥’!
若是站在面前的人是夏花,委屈起來,蕭衍定然會憐惜。但賢妃,他看見也只當自己眼瞎。賢妃有些尷尬,唱戲,蕭衍卻不陪著,晾下一個人太不是滋味。
默了默,只好收起了委屈的做派。
又過了一會兒,蕭衍見還不走,以為是為綠頭牌之事要個結果。
于是便直說:“綠頭牌一事你就莫要管了。宮權暫時予你手上,你只管管好後宮之事便可。不是你職責範圍之事,賢妃還是別多餘的心為好。”
賢妃的臉瞬間又青又白,裏子面子都被幹淨了。
囁嚅了半天,竟不住這份辱。見蕭衍神已是不耐,再不敢磨蹭,微微抖著走出了書房。
賢妃走了,蕭衍繼續忙碌。
進來的事務有些多,一忙就忙到二更。
蕭衍忙完起之時,方察覺不對勁。仿佛渾的沸騰,下的件暴漲得發疼。站起來還沒走兩步就兩眼一昏,鼻洶湧地噴了出來。
福嚇了半死,扯著脖子尖聲道:“傳太醫!!快傳太醫!!”
沉默的承受著帝主給予的所有恩寵,她已無力去挽留清白,任由他在芙蓉帳下的狂妄。他是主,她是婢。從來只有他想的,沒有她能拒絕的。皇帝大婚,她卻要成為皇后新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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