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聿辭怔住，他丈母娘？他丈母娘不就是程笙母親，程笙剛才跟父母見面了？

“到你爸媽了？他們有沒有為難你……”話到一半，謝聿辭捕捉到剛才忽略的兩個字，“未來？什麼未來丈母娘？”

程笙示意王海開車，淡淡道：“沈夢婕母親，你的救命恩人兼未來丈母娘啊。”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謝聿辭要解釋的話被聽筒里的“嘟嘟”聲全堵了回來。

他的臉沉了沉。

隨即想到什麼，撥通紀衡的電話。

“查下沈夢婕母親住哪個醫院。”

這個紀衡不用查，很快說了醫院的名字，正是謝老爺子住的私立醫院，價格偏高，來這看病的人非富即貴。

紀衡說：“謝總，我們派去照顧的人很早就報告過，沈小姐把母親轉到了環境更好的私立醫院，我跟您提過，您不記得了？”

謝聿辭了額角，他哪記得這些小事，紀衡或許在某個匯報之后提了那麼一句，他完全沒印象。

“知道了。”

他掛了電話，打開微信對話框，編輯信息。

【程笙，沈夢婕母親轉院的事我不知道，不是我安排的。我不知道你們聊了什麼，但我確定你誤會了，沈夢婕母親不可能是我丈母娘，以前不是，以后更不可能是。】

編輯完，他檢查了一遍，覺得解釋比較清晰，然后點擊發送。

咻地一下，對面回得很快，卻不是程笙回的信息，而是一條系統提示——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謝聿辭被程笙拉黑了。

謝聿辭的臉也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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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笙其實早該拉黑的，有事電話聯系就好。

他們之間除了去民政局辦手續，也沒有需要聯系的事了。

最后幾天，不想扯出什麼七八糟的事耽誤結束這段婚姻。

所以，程笙這幾天哪都沒去，就在家，靜靜等待那天的到來。

老爺子大壽這天，是星期天。

老爺子不喜鋪張，大壽沒有定在酒店，而是選擇在清園辦。

一大早，謝家人就帶著傭人到清園，一起幫著布置壽宴。

謝聿辭似乎起早了，沒什麼神，懶洋洋躺在院子里老爺子經常躺的那張搖椅上，神倦怠。

周圍人來人往，每個人都在忙碌，他就跟靜止了一樣，著寂寥之氣，和周遭形鮮明對比。

謝芮曦路過看到，不好奇，把對過的壽宴名單給秦叔，跑過來問：“哥，你怎麼啦？”

謝聿辭被這一聲喊回神，懨懨掀開眼皮，冒出一個莫名奇妙的問題：“我是不是很差勁？”

謝芮曦愣了下，手探他的額頭：“沒發燒啊……”

謝聿辭不客氣拍的手，執著問：“我真那麼差勁？”

謝芮曦當然不覺得他哥差勁，雖然他平常兇兇冷冷的，但親哥濾鏡擺在這。

說：“不差勁啊。”

“那為什麼不要我？”

謝芮曦一怔：“誰不要你？”

謝聿辭了，剛想說話，不遠傳來熊黛的聲音，謝芮曦過去。

“哥你要躺也換個地方，我們忙得喝水的時間都沒有，媽看見你躺這肯定要啰嗦的。”

謝聿辭此刻腦子，心更，不耐煩擺擺手：“去吧去吧，好吵。”

謝芮曦撇撇走了。

謝聿辭繼續躺。

躺了大概半個小時，他突然起，往大門走去。

進進出出的傭人不，個個忙得起飛，有傭人在院子看見謝聿辭，沒一會兒又在門口看見他，不疑。

“大爺在那干嘛？”

同行的傭人看過去，謝聿辭穿著深大，倚在雕花木門旁，高大的形微斜，頭維持著一個姿勢，似乎在眺遠方。

“大爺好像在……等人？”

“不是吧，我怎麼覺得，”那人頓了頓，再次觀察了下謝聿辭的神，“大爺像在等，好像又不是。”

不知道怎麼形容那種覺，像是有期盼卻又害怕的矛盾。

矛盾的謝大爺在門口倚了很久，直到有賓客陸續赴宴，他不想跟登門赴宴的親朋好友一個個寒暄，便進去了，門口由熊黛招呼著。

謝芮曦忙完一通，終于能歇口氣，路過餐廳的時候，看見謝聿辭坐在里面發呆，便湊過去。

“哥，你今天怎麼了，心神不寧的。”

謝聿辭手掌撐著下，手肘抵著桌面，低低應了聲：“沒事。”

“真的沒事？”謝芮曦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不太相信。

“臭小子從小到大不一直這樣？該干正事的時候沒個干正事的樣。”老爺子的聲音突然過來。

謝聿辭抬眼。

老爺子今天穿一件喜慶的紅暗紋唐裝，前襟盤扣上系了一個翠綠的平安扣，那是謝老夫人生前送他的定信。

謝聿辭看著坐在椅上還打著石膏的老人，難得沒回，順著說：“是，我沒干正事的時候。”

“算你有自知之明。”老爺子說，“什麼時候該干什麼事，你搞不清楚，有些事錯過就是錯過了，沒有后悔藥吃。”

老爺子意有所指，謝聿辭定定看著他。

謝芮曦一頭霧水，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

默然片刻，謝聿辭對一臉懵的謝芮曦說：“去泡壺君山尖來，我和爺爺聊兩句。”

謝芮曦出去泡茶了，這會兒來的賓客都在宴會廳，餐廳沒有其他人。

老爺子：“你和笙笙的事我都知道了。”

謝聿辭并不意外，老爺子已到耄耋之年，人生閱歷富眼毒辣，他看出來在理之中。

謝聿辭手指有下一下沒一下地瞧著桌面，問道：“爺爺，你不是很喜歡程笙？”

“沒錯啊，喜歡。那小丫頭心地好脾氣好，第一次來謝家的時候，我瞧著就喜歡。”

“喜歡為什麼不勸著？”他問。

謝老爺子冷冷哼了聲：“勸？你還有臉說。機會不是沒給過你，你珍惜了嗎？到今天這一步了，你來跟我說勸，你不要臉我要臉，我才不勸。”

謝聿辭：“你的臉重要還是孫媳婦重要？”

“當然是孫媳婦。”老爺子說，“正是因為重要，我才不會拿長輩那一套去綁架，干涉的決定。”

“聿辭，你是我親孫子，但在我心里，笙笙同樣是我親孫，我想過得好過得開心。可兩年過去，我在上沒看見幸福的影子。”

“因為我的原因，已經錯了一次，我不想再錯第二次。”

程笙抱著錦盒站在大門邊，聽到這番話，鼻尖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